鬱安寧想了想,說道:“目前辭職不太現實,就算現在辭職,我也一時半會交接不了工作,這樣吧,我會把工作漸漸移交給副手,以後不再加班熬夜了。”
葉青青和呂子群說得對,身體是最重要的,她得好好活著,活得比狗男女還要長一些。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看著安排吧,但我醜話要說在前頭,如果你再像以前一樣高強度地工作,還是別找我治了,我怕壞了我的口碑。”葉青青半開玩笑。
鬱安寧微微笑了,“放心吧,我已經想明白了,五十歲肯定退休,我要乾自己喜歡的事,去世界各地走走,拍下美麗的風景,很小的時候我的理想就是當攝影師,這麽多年都快忘了我以前的心願,是時候重新拾起來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生下來就是個鐵腕女強人,但其實她小時候也喜歡給芭比娃娃穿衣服,玩過家家的遊戲,她當媽媽,朋友當爸爸,一起帶娃娃,玩得不亦樂乎,上初中時,她也迷戀過一陣瑤阿姨的書,當時可不覺得三觀不正,隻覺得真好看,還會感動得流淚。
是什麽時候開始不再傷春悲秋的呢?
鬱安寧回憶起了淡漠的少年往事,好些事都記不得了,唯獨那一件事她記得很清楚。
那個時候她還住在弄堂裡,因為爸爸媽媽都在外地工作,她和弟弟寄住在外公家,她母親是平江本地人,父親是蘇省人,外公家住在弄堂,那裡很亂,有擁擠的石庫門,也有獨棟的洋房。
外公家就住在石庫門,其實就是大雜院,外公外婆都是工廠退休工,房子並不大,就兩間十來個平方的屋子,外公外婆一間,她和弟弟一間,用布簾子隔開,廚房和衛生間都是公用的。
他們住在三樓,廚房在二樓,衛生間在一樓,每天要拿馬桶去倒,家家戶戶都是這樣過的,但她外公家的住處還不擠,有些一家六口都隻擠一間屋子的呢。
那個時候班上同學的住宅面積都不大,大家都一樣,也沒什麽攀比的,不像現在的孩子比來比去,比住房,比父母開的車子,比衣服鞋子是不是名牌,比家裡有沒有人在國外……
校園裡孩子的攀比,比有些成人還世俗,這也是鬱安寧想努力掙錢的動力之一,她不希望女兒在學校被同學歧視,盡量為她提供最好的物質生活。
鬱安寧在外公家過得還算愉快,因為她交了好朋友,就是時常和她玩過家家遊戲的一個男孩,小學同班同學,初中本來也同班,但隻上了一年,她父母調回平江了,她便轉校了,但高中又考到了一個學校,也挺巧的。
這個老同學便是替她看病的腫瘤專家,名叫齊文淵,雖然住在弄堂,但卻是有獨棟洋房的富家子弟,鬱安寧記得齊文淵的媽媽從來沒去上班,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燙著小卷頭,化著精致的妝,踩著高跟鞋,身材也很好,有很多種款式的旗袍,每天都能在弄堂聽見清脆的叮當聲,便知道是齊文淵媽媽出門或者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