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石门缓缓推开,一道身影从门口出现,没有进去,阴鸷的眸子瞧着里面优哉游哉的男人,沉声道:“詹大小姐,来了。”
四周气温骤然降低,傅熠然抬起头,唇角勾出霸凛的弧度,戏谑道:“无法说动我便想用她来劝我?放弃吧,哪怕是她,也没用。”
来人摇头,眸光闪了闪,“她是自己来,无人邀请。”
“但......小师弟,你应当知道,宗门内尚有一些人还在盯着她。师叔将你抓到这里,也算保你,但是她,师叔也无能为力。”
傅熠然眸色一寒,璀璨的光芒带着冷意从魔瞳中掠过,整个人陷入阴影里,凝眸扫了一眼来人,强大的气压陡然散出,竟是隐隐有迫人之势,蔑然的问道:“她究竟和天师府是何关系?你们,想要她做什么?”
“沈明赫,是为她留在天师府?”
来人不置可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态度却足够明显。
天师府对詹霁月,绝非善意!
石门内陡然安静,傅熠然忽然嗤笑,声音很冷,令人毛骨悚然,“你们这是做了万全准备才来会我,难怪那么轻易将我放到这。”
手中的药丸向上一抛,丢入口中,黑色的衣袍离开了地面,颀长的身影缓缓站起,精致的靴子踏在湿滑的地面,强大的气息迎面袭来,衣袂在浓郁的杀气中扬起,墨发飞舞间,迫人的气息已经压到了来人的头顶,冷醇的声线落了下来,“我已经如你们所愿,詹霁月,让她离开这里!”
来人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发沉,傅熠然比他高太多,俯视着自己,全然蔑然的神情让他呼吸发抖,掌心向上凝聚内息,微妙的水汽缠绕全身,注视着傅熠然赫然铁青的脸色,沉了沉眸子,低声道:“小师弟放心,我会尽量保证詹大小姐的安全!”
石门慌慌张张的合上,来人背靠着门,大口喘气。
双目看着门内,忽然扯了扯唇。
“为女人这般付出,她还不知情,当真值得吗?”
目光望向一旁的铁笼,来人倒有些好奇,“你明知我去做什么,为何不阻止?”
“若我没有记错,詹大小姐和小师弟并非相互爱慕的关系,他究竟为何要这么护着她?”
铁笼内,闫戈跪坐在地上,他的脖子上套着铁链,浑身都是鞭痕,吐了嘴里的血,目光复杂的看着门内,唇角撇了撇,沉声道:“你不会明白的。”
大小姐,是主子的劫!
他的确还没看清自己的心,但若是大小姐死了,主子恐怕会彻底控制不住,杀尽天下人!
大小姐,是执念啊!是主子从泥沼里一路爬出来的动力,这样的人没了,谁能知道他会做出什么!
“你们逼迫主子吃药,到时候若是发生任何问题,你们到时候想要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闫戈冷漠的开口,那人讥讽的笑出声,“师门这么多人,还怕区区傅熠然一个人?”
“你们能被我们这么轻而易举的掌控,足以说明你们没有传闻那么厉害!”
挥挥手,那人见着闫戈面色不佳,带着人心满意足的从石门离开。
盯着他们的背影,闫戈坐在地上,眉间透出戾气,忽然展开了一抹笑。
轻而易举的掌控了他们?
或许,是他们想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掌控呢!
与此同时,天空破晓,久违的阳光倾泻而下,詹霁月站在宫殿前,阳光刺到脸上,缓缓睁开眼睛。
脚步朝前走了几步,詹霁月伸手,握住石门蛇头,轻轻撞了几下殿门。
“詹霁月,求见天师府。”
一声落下,四周寂静,无一人应答。
眼波流转,一双黛眉蹙起,她的目光盯着殿门旁的围墙,提起裙摆,竟是翻了袖口攀了墙壁准备爬上去。
一直在后面注视的人见状赶忙上前,嘴角抽搐,大声道:“这位公子,请问有何贵干?”
詹霁月头都没回,红艳的唇扬了扬,一跃上了围墙的顶端,幽幽道:“天师府拒不开门,我只好爬上来拜访,没想到天师府的待客之道如此特别,倒让我感到意外。”
待客之道.....
一个两个都爱说待客之道!
深吸口气,那人笑着朝詹霁月拱手,“想必外门弟子正在练功,没有听到公子的敲门声。”
“他们没听见,可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吗?”
詹霁月回眸,嫣然一笑,“还不止一个!”
这些人,分明等着她敲门,何必装作不知?
那人气息沉了下去,面上掠过冷意,开口道:“我等只是不知公子想做什么,所以观察一二罢了!此乃天师府,不见闲人,还请公子速速离开!”
说罢,强烈的气息朝她冲来,詹霁月翻身,径直跃过了围墙进了宫殿,声音清冷的透了出来。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天师府屡屡与我为难,你的气息我也有些熟悉,你们分明知晓我的身份,更是三番四次做出手段想将我引来这里,现在倒是要赶我走了,怕是不能够!”
不管是兖州炒铺遭遇天师府的人偷袭,还是扬州中心城瘟疫那位名唤绝尘的人将祸水引到她的身上,天师府一直冒在眼前,说与他们无关,她不信!
既然将她引到了这里,她也如他们所愿,上来便自报家门和名讳他们却仍旧喊她公子装作不认识将她赶走.......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既然我来了这,我和天师府之间的恩怨,必定要了解清楚再离开!”
詹霁月拍拍手掌上的灰,沉沉的看向身后的一群人,幽声道:“烦请诸位,带我去见天师府如今的管事人!”
“如今的管事人......”
一群人对视一眼,眯了眯眼,脸上露出复杂,像是有什么事难以开口。
就在这时,洪钟一般的声音在门口炸开,强大的威压袭来,逼的詹霁月虎口发麻,呼吸一凝。
“是谁敢在天师府门前闹事?”
雪白的胡子与衣袍交织,一名老者带着一群穿着灰色道袍的道士急匆匆过来,抬起下巴,轻蔑的瞥过来,雄赳赳气昂昂,格外傲气。
看清詹霁月的脸,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掌心瞬间凝聚杀气,眯着眼,咧开嘴阴恻恻笑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你。”
“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