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人?怀王那么坏,想要霁月姐姐的性命,刑部竟然这么草率要放人?”
马车忽然停下,金澈担忧的回眸,看着詹霁月的马车眉头紧皱,几次欲言又止。
“别再骂了,怀王身份不同,有些暗处操作实属正常。”
“再不加快速度,刑部可真的要放人了。”
林烽止身着青色长衫,腰上别着一只玉笛,漫不经心的开口,眼尾瞥向金澈,含着淡淡的笑意。
金澈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难道,是你做的手脚?”
林烽止轻轻摇头,“我只是让刑部严格审查,江南一行没有人证,这才是不能给怀王定罪的主要原因,何况,还有一批人留在我们身边。”
林烽止的眸光似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几十人正是当初刚刚出发江南时朝他们下手的黑衣人!
黑衣人们齐齐打了个哆嗦,慌慌张张的停下脚步,辩解道:“我们这一路没再敢和怀王联系,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几位贵人,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发誓没有再和怀王勾结啊!”
这些人一直在江南帮忙,金澈都看在眼里,不耐烦的抬手,让他们放宽心,咬牙切齿道:“怀王可是我看着上的囚车!还有天师府的人帮衬,那时候他们都在扬州中心城,此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兖州的山匪还有那些百姓还有我们都能作证!怎么就没有人证了?姓林的,你可别在这睁眼说瞎话!”
金澈嗓音尖了许多,白净的一双手恨不能捂住林烽止的嘴。
林烽止挑了挑眉,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眼眸分明写着嘲讽。
这边吵的厉害,后面几辆马车却尤为安静。
金澈瞧着林烽止一脸不爽,正欲问什么,清脆的鸟叫响起,惊的他嘴角流出口水。
“好肥的鸽子!”
鸽子在天空盘旋,从金澈头顶飞了一半很快调转方向,扑着翅膀朝王一叫唤,王一伸手,白鸽乖巧的落在他的手臂,金澈咽了咽口水,凑了过去。
鸽子腿上取下一张字条,王一紧张的看着已经掀开车帘的詹霁月,沉声道:“二子来的消息,兖州和怀王一起抓走的那些山匪全都服毒自尽,无一生还。”
“这怎么可能!难道现在才发现吗?”
金澈震惊的开口,王一点了点头,“当时将那些山匪全都蒙面抓在囚车里,捕快们将他们送去刑部还好好的,等摘了面套发现已经全部死了!在他们的舌头下面找到了毒药,刑部认定是自杀!”
“怀王说这些人和他无关,反倒是小姐.....无故殴打皇子,要求陛下亲自审问!这个事情已经发生十多日,但京城距离这里遥远,刑部又刻意压了消息,所以现在才送来!”
四周一片寂静,詹霁月缓缓放下车帘,眯起眼睛,眸底冷光四射,涌动着风暴。
拨动着袖口的银针,詹霁月忽然笑出声,目光如火,眉头紧蹙,目光透过缝隙看向林烽止,慢悠悠道:“林大人,好谋算。”
“霁月姐姐的意思是......林烽止,告诉姐姐,不是你!”
金澈忽然慌乱,忍不住朝詹霁月道:“方才我还问他了,他摇头了姐姐!虽说他和怀王走得近,但是这件事肯定和他没有关系!”
“林烽止,你说话啊!”
金澈分明感觉到詹霁月和林烽止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提了起来,紧张的看着詹霁月又看着林烽止,急的满头大汗。
林烽止有瞬间的沉默,深深地看了詹霁月一眼,弯了弯唇,“下官不知怀王殿下和詹大小姐究竟有什么恩怨,但下官的确没有亲眼见到怀王打伤詹大小姐以及和那些山匪勾结,衙门的捕快将他们押送回京的途中下官的确去见了怀王一面,下官做的事并不出格也不违反律法,詹大小姐,二殿下,护国将军,诸位莫要给下官泼脏水才是。”
林烽止话音落下,金澈的神色登时变冷,气急败坏的朝他冲去,狠狠打在林烽止的身上。
林烽止沉默的忍了下来,双手抱拳,朝詹霁月等人行了一礼,抬起手挥舞鞭子,狠狠打在马背上,扬长而去。
“你!林烽止,日后别让我见到你!”
金澈耷拉着脑袋蔫儿吧唧的坐回马车前面,闷声道:“我没想过他竟然真的是怀王的走狗,分明在我们的身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也对,当初给这些人下毒控制他们的想法就是林烽止那个混蛋玩意提议的,给那些山匪毒药,让他们自尽的确是他的做法!”
詹霁月看不下去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秋竹去前面陪着,马车行驶一天一夜,终于离开扬州。
“小姐,这是周管家亲自送来的包裹,这次程老爷没能见到您周管家说程老爷一定很遗憾,希望开春的时候,您能回江南看看程老爷。”
詹霁月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连翘捧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凑到她面前,眨巴了两下眼睛。
“周管家说江南百姓热情,东西要藏好等离开了这里再给小姐看!小姐您瞧瞧?”
连翘曾经也有外祖,对她极好,只是后来灾荒病重没有钱治疗就那么去了,现在瞧着詹霁月难免想到自己,心里酸的很。
“小姐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江南,本以为能见到程老爷,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连面都没见到,周管家说你们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小姐,您不要难过,开春的时候扬州有游园会,可热闹了,到时候奴婢陪您一同来江南,和程老爷见面!”
连翘说到后面喉咙都在哽咽,詹霁月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包裹,笑着揉了揉连翘的脑袋,轻声道:“你年岁小,跟着我去了京城若是不习惯可以随时回江南,不用觉得不自在。”
“外祖他.......若有机会,我会带你们再来一次扬州。”
只是,她脑子里都是外祖母的样子和金澈爷爷说的话,浑身都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