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詹霁月满脸通红,憋了半天,吐出几个字,“我没咬你!”
最多掐了几把!
“那这湿哒哒的是什么?”
傅熠然眼眸含着一抹轻笑,沉眸盯着她,身子靠近,面上掠过戏谑,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放,结实的触感落到了掌心,带着若有似无的诱惑。
下意识伸手捏了捏,詹霁月轻咳两声,没好气道:“给你擦身子留下的水!”
帕子还在石床边上,这就是证据!
怎么可能是她留下的口水!
就是真的咬,她也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
“也就是说,我被大小姐看光了?”
滚烫的身子朝她贴近,傅熠然魔瞳阖上,虚弱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冷醇磁性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朦胧沙哑,语气难得温和,记忆里这么强大的人此刻却乖顺的像个被抚平毛发的狮子。
詹霁月心神一动,喉咙下意识滚动了一下,正了正神色,认真道:“我是大夫。”
她是大夫,治病救人而已,绝不是故意吃豆腐!
“嗯,大夫。”
刚刚恢复精神,傅熠然身上还没什么力气,拥着让他在梦中都觉得无比安心的人,魔瞳缓缓合上,竟然没和她呛声。
温热的指腹按上他的手腕,詹霁月仔细听着他的脉动声,唇角抿了抿。
“断开的筋脉已经恢复,但你的丹田有损暂时还不能动内息,以及你身上的毒.......之前它隐藏的很深,我怎么都查不出来,但现在它已经堂而皇之的冒出头,这不是一件好事!”
这意味着,快毒发了!
“一年总要毒发几回,不妨事。”
傅熠然喜欢听她说关心自己的话,面上神情越发柔和,撩起她的一缕秀发,缠在手上把玩,过了许久,缓声道:“詹霁月,回京后接受我的聘......”
“小姐!二殿下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秋竹忽然闯进来,欢喜的开口。
一眼瞧见傅熠然和詹霁月抱着的姿势,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龇牙咧嘴,又不知道到底谁在占便宜,小脸硬生生憋的通红,半天没敢动。
“沈明赫?他来了?”
傅熠然魔瞳猛地睁开,尖锐的冷芒从眼底掠过,带着一丝冷冽和不满。
身上的热气离开,詹霁月忽然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
按住自己的脉搏,诧异的回头。
她着凉了!
这人竟然不是在吃豆腐,而是在给她驱寒!
“啪!”
大掌从眼前一挥,黑色的衣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一股暖流从她的掌心度入,在她皱眉之前,那魔神一般的男人收回了手,穿上了里衣。
秋竹早就闭了眼睛,瞥着嘴点了点头,“就在外头。”
话音刚落,温和的声音从山洞外响起,草垛被推开,洞外的男人一身白袍负手而立,气质幽兰,一双银丝镶嵌的软靴停在地面,眸光清冷,没有看向洞内,阳光下,比之雪莲更加出尘,淡薄之气仿若谪仙,令人无法逼视高攀。
“霁月,护国大将军,你们在外耽搁的时间太久了。”
他们这次出来,主要是为赈灾!
兖州事毕,他们遭遇刺客在外已经呆了三四天!
“殿下,不知扬州情况如何?”
敛了情绪,詹霁月心中生出一抹愧疚,分明是想为江南为沈明赫做些事,但她似乎并没有帮上太多忙!
眼看着她起身朝沈明赫走,傅熠然的身上陡然散出戾气。
一双长腿缓缓从石床上下去,颀长的身影立了起来,霸凛的气息赫然涌现,眸光朝外看去,瞥见詹霁月坦坦荡荡的披着他那件黑色的衣袍走去洞口,心念一动,紧绷的脸几乎顷刻柔和了下来。
“几百只船随时待命,金澈购买的所有物资全部分发到了江南知府的手里,关闭了城门不允随意出动,制止了灾民离开江南,还调遣了江南的部分武夫,让他们驻守重要的村庄,避免暴动发生,这些事刚刚做完,二殿下便觉得高枕无忧,跑来叨扰别人?”
沙哑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詹霁月诧异的回头。
他明明昏迷,还重伤在身,竟然对江南赈灾情况了如指掌?
“江南赈灾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并不安全,我来接你们。”
沈明赫缓缓转身,对上傅熠然的视线,半敛眸光,瞳孔泛出柔和,掌心微抬,薄雾从他身侧涌到了傅熠然的身边。
魔瞳瞥了一眼那雾气,随手一挥,变成白烟登时烟消云散。
“这山洞是天师府废弃的地方,那石床乃黑曜石制成,虽有疗伤驱邪之效却格外霸道,长期在那有损你的身体。”
沈明赫望向他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皱了皱眉,温润的脸色第一次露出其他的表情,“江南不能久留,你们随我去扬州,一切安置妥当我们便回京。”
沈明赫虽然话音很平静,但詹霁月敏锐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急切,像是.......在焦虑什么!
“殿下。”
抬起头,詹霁月刚开口,肩膀落下一只手。
“林烽止已经打通了所有的渠道,扬州今日终于停雨,积累了足足月余的洪水即将泄洪,这是你一手打造的计划,不想看看吗?”
沈明赫此话一出,詹霁月浑身登时松快了许多。
“今日泄洪?”
江南水患正是积压太多水导致,天灾只要及时处理,就能救下成千上万的百姓!
前世沈淮序花了半个月才定下这个计划,又因为时间来不及导致泄洪区的村庄百姓没来得及逃跑,最终平白多了一些伤亡。
只要这件事落实到实处,江南就有救!
沈明赫温和的点了点头,面上含着几分笑,“就在这座山的山顶,可以直接看到扬州泄洪情况。”
面前伸出一只手,沈明赫轻声道:“走吧。”
空气中弥漫着沈明赫淡淡的气息,鬼使神差的,詹霁月眼前恍惚浮现梦中那一直护着她的哥哥,他也曾这样朝她伸出手,带着她离开了记忆中最模糊也最恐惧的黑暗。
两手交握,她的手搭了过去。
秋竹捂着嘴笑眯眯的瞧着这一幕,四周气压极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身旁脸色黑的跟墨水一样的男人,生怕他做出什么来。
傅熠然瞥了她一眼,嗤笑,“放心,本将军不会阻拦。”
江南对她来说很重要,泄洪之事又是她的主意,他还不至于阻止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验收成果!
“既然人已经来了,这里已经不便久留,等他们回来就走吧。”
傅熠然眸光朝四周看了一眼,浓眉微挑,眉宇间露出折痕,古怪问道:“闫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