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元斜了她一眼,“那麽沒骨氣的少年,提他做什麽。”
沒骨氣?
沈玥眨眼了,“他全招了?”
楚慕元嗓子噎了下,端茶不語,實在不想提那少年。
沈玥就看著秦牧了。
秦牧哭笑不得道,“那少年倒是沒招認,他死都不說他家在哪裡,還滿口胡言,說他就是在煊親王府長大的,煊親王府就是他的家,爺和王爺沒對他用刑,就餓了幾頓,今兒中午,那少年為了能吃口饅頭,他竟然喊爺祖父……。”
這麽沒骨氣的少年,還是第一回見。
虧得他還跟爺長的那麽像,一口一個,“我喊你祖父,你讓我啃個饅頭行嗎?”
要不是他拉著,爺估計真的抽死那少年了。
沈玥直接驚呆了。
那少年怎麽可能這麽沒骨氣呢,都有膽子和他抬杠了,還死都不說他家在哪裡,居然扛不住餓,就喊他祖父?
沈玥想到少年喊她祖母了。
再想到少年從空中摔下來,居然沒她想的那樣斷胳膊斷腿,過了幾天,就活蹦亂跳了。
還說煊親王府是他家?
沈玥想到一種可能,眼睛猛然睜圓了,望著楚慕元道,“他會不會真是你孫子啊?”
可憐楚慕元正在喝茶呢,聽了沈玥這話,一個沒忍住,直接噴了出來。
然後,坐在他對面的沈玥就倒霉了,被他噴了一臉茶。
沈玥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楚慕元趕緊把茶盞放下,幫沈玥擦拭茶水,還摸她額頭,道,“你沒發燒吧?”
沈玥把他的手一把拍了,三兩下把臉擦乾淨了,磨牙道,“你才發燒呢!”
楚慕元就笑了,“沒發燒,怎麽亂說胡話,本世子還不滿十八歲,能有一個差不多十七歲大的孫子?”
沈玥擦拭衣服上的茶,道,“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打比方說吧,你以現在這樣子,穿越到四十年前,也就是你祖父年輕的時候,你和你祖父不就差不多大了?”
楚慕元聽得一頭霧水,和秦牧兩個面面相覷。
秦牧搖頭,不懂什麽意思。
楚慕元仔細想了想,他懂沈玥的意思了。
她是說那少年是從四十年後穿來的,年紀和他差不多,但是是他的孫子,也能滿足他在煊親王府長大,對王府了如指掌,可是他還有一個問題,也是最重要的,“怎麽樣才能穿到四十年前去,你會嗎?”
沈玥,“……。”
姥姥的,別說四十年了,我這都不知道穿了多少個四十年了好麽。
但這些話,她不能說,她能說的,唯有兩個字,“不會。”
她要是有這麽大能耐,還在這裡受人欺負,分分鍾連鋪蓋都不要就走人了。
見屋子裡,一個個都盯著她腦袋,沈玥嘴角就抽了,恨不得把舌頭咬了,她怎麽能把心底的想法說出來呢,好歹想想別人能不能接受的了吧。
正要說呢,窗外又傳來敲動聲了,秦牧趕緊過去,很快又回來了,稟告楚慕元道,“爺,皇上要見那少年。”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要見他,不能等明天?”楚慕元不希望那少年進宮。
秦牧就道,“這時候,王爺估計已經送他進宮了,皇上肯定會問他身世,屬下怕他會激怒皇上。”
楚慕元眸底閃過一抹不耐,還是起了身。
等他們都走了,半夏和紫蘇就圍著沈玥,拍著胸口道,“姑娘,你怎麽能有那麽奇怪的想法呢,這是世子爺,要換成旁人,估計都當你腦子有病,
需要看大夫了。”昨天都回不去,還能回到四十年前去?
孫子和祖父一樣年輕,這怎麽可能呢?
兩丫鬟懷疑沈玥是不是魔怔了,擔心的眼睛都紅了,不知道怎麽辦好,想請大夫吧,這樣的病情,都說不出口啊。
兩丫鬟你一句,我一句,沈玥聽的頭都大了。
她望著兩丫鬟道,“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兩丫鬟這才想起來沈玥被噴茶的事,去吩咐熱水的吩咐熱水,找衣裳的找衣裳。
沈玥泡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的。
可是剛起來梳洗完,茯苓就進來道,“姑娘,今晚老夫人院子裡設宴,讓你早些過去。”
沈玥吃的很飽,晚上吃碗粥就夠了,再加上被搬回沉香苑,這口氣她還沒舒坦了, 並不想去。
不過,老夫人讓人來請了,不能不給面子,而且,她還有事要忙呢。
沈玥磨磨蹭蹭,差不多掐著時間去的。
她到的時候,大家都在了,丫鬟也端菜進屋了,沈瑤忍不住發難道,“大姐姐,你要再來晚一點,我們就該守著一桌子菜等你來了,你不會是對搬回沉香苑住,心有抱怨吧?”
沈玥臉上閃過愧色,有些惶恐道,“祖母,我不是有意來晚的,今兒咱們沈家上下都高興,我怎麽會掃大家的興致,為了家宴,我還特地沐浴更衣了一番,可是我出門的時候,卻發現我今兒才在美人堂買的金鐲子不見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老夫人眉頭就皺了,“才買的鐲子怎麽會不見?”
沈玥搖頭,急的快哭了,“我隨手就放床上了,可是等我要戴的時候,就找不見了。”
聽沈玥哭訴,沈瑤在心底罵了一聲晦氣。
雙喜臨門的好日子,偏她事多些,這一鬧,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吃飯了。
四老爺和四太太也來了,看見沈玥著急的快哭了,四太太心都軟成了一灘水。
四老爺今日能升官,可全托沈玥的福,她就望著老夫人道,“才買的金鐲子,就放在床上,也能不見了,這事可得好好查,這樣手腳不乾淨的,就得打賣了。”
老夫人點點頭,吩咐倚翠道,“你和荷香帶人去沉香苑,務必幫大姑娘找到金鐲子。”
倚翠和荷香上前一步,福身應下。
老夫人看著沈玥,寬慰道,“鐲子既然是進了府才不見的,就丟不了,你也別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