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顯然就不是成功的偽裝啊。
沈玥投給他一記安心的眼神,馬車就走遠了,看不見人了。
太子府離皇宮很近,算起來,倒是比煊親王府離皇宮還有近那麽幾分。
沈玥很好奇,一般太子都是住在東宮的,是在宮裡,西秦的太子怎麽另辟府邸,在府外頭住?
沈玥不知道,前朝西秦曾發生過有太子穢亂宮圍,和皇上的寵妃勾搭到一起,給皇帝老爹戴了頂大綠帽子的事,被皇上奪了儲君之位,貶去守皇陵,那寵愛被處以極刑,據說慘不忍睹。
當時那寵妃的慘叫聲,隔了好幾座宮殿都聽的見,那寵妃住的宮殿,至今都沒人敢靠近。
後來,西秦再立皇儲,就不住東宮了,而是在宮外立府,將來登基再回宮。
這樣做,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是在宮外,自由些,在宮裡頭,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多有不便,想出宮,估計都會驚動皇上,更別提和那些大臣往來了。
住在宮外就不同了,夜裡晚歸,和大臣喝點小酒,尋點樂子,只要瞞的好,根本就不會驚動皇上。
可這樣,就有結黨營私的嫌疑,更容易引起皇上的猜忌,太子雖然是皇上的兒子,可某種程度上也是敵人,當了太子的皇子,至少有一大半是希望皇上早點駕崩的。
皇上一日不死,他們就始終是太子啊,而且還有被貶的可能,不真的坐上龍椅,一切都是未定的。
馬車進宮之後,東陽郡主就帶著沈玥去見皇后。
東陽郡主坐的步攆,太監們抬的四平八穩,沈玥可沒有,隻徒步跟在後頭。
一路走來,風景秀美,處處彰顯著皇家巍峨壯闊,金碧輝煌,令人神往。
但更多的時候,沈玥看到的還是高牆和來往走動的宮娥太監。
東陽郡主路過時,丫鬟們跪下來請安,等走來,方才起來,然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那位莫非就是寧朝煊親王府世子妃,長的可真漂亮。”
“是啊是啊,真漂亮,氣色也好,受傷綁著的應該就是鐵鏈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有擔心害怕的神情,要換做是我,估計早就嚇死了。”
“她小腹隆起,像是身懷有孕……。”
沈玥進京的消息,早傳遍西秦皇宮了,還有不少人知道她回去給西秦皇后治病,在必經之路上候著,就想看看她長什麽模樣。
畢竟大家閨秀學醫術的少,說是鳳毛麟角都不為過,尤其還醫術高超,遠勝太醫們的,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啊。
可偏偏,煊親王世子妃就是這麽的厲害。
厲害到為了給她們的皇后治病,不得不派了高手,歷經千辛萬苦,死傷無數才把她挾持來。
嗯,歷經千辛萬苦這話,也不知道是誰傳的,純粹是子虛烏有好麽?
不過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太子立功不小。
且不說沈玥能不能醫治好西秦皇后的病,單說太子這份孝心,就叫人動容了。
還有太子的謀略,能從固若金湯高手如雲的煊親王府把人劫持出來,其艱險可想而知,太子手裡有這樣的能人異士,地位穩固,不可撼動啊。
到了皇后住的宮殿,太監停了下來,丫鬟將東陽郡主扶了下來。
東陽郡主看了沈玥一眼,見她鼻尖有了細密的汗珠,嘴角往上勾了勾。
方才她故意讓太監走快些,沈玥在後面,只能跟著走快了,說惡整算不上,就是見不得沈玥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
那模樣,東陽郡主恨不得伸手將她撕碎。
她不過是小小沈家的一個小小嫡女,還是親娘早逝的那種,她是東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戚王府郡主,憑什麽過的不如她?!
沈玥走快了些,加上天氣悶熱,太陽大,出了些汗,但因為走動,臉紅撲撲的,就更顯得氣色紅潤光澤,就像是禦花園裡開的最妍麗的海棠花。
沈玥拿帕子擦拭額頭汗珠,並沒說什麽,不過就是走路而已,她懷了身孕,這些天,都是坐馬車,正需要多走走。
跟在東陽郡主身後,沈玥去見西秦皇后了。
西秦皇后端坐鳳椅上,因為臉上長了紅疹的緣故,臉上罩了面紗,一身鳳袍端莊華貴,雙眸不怒自威,讓人不敢直視鳳顏。
東陽郡主上前,恭謹的福身,“給母后請安。”
“起來吧,”西秦皇后淡淡道,聲音有些嚴肅,聽不出半點喜悅之色。
她眸光落到沈玥身上,在她手腕的鐵鏈上多逗留了幾秒,才開口,“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煊親王府世子妃?”
沈玥沒有說話。
東陽郡主輕頷首,道,“正是。”
說著,提醒沈玥道,“還不快給皇后請安。”
沈玥輕笑,“我該以什麽樣的身份給西秦皇后請安呢,使臣?”
“階下囚!”東陽郡主冷道。
沈玥聳肩一笑,“一個有骨氣的階下囚是不會屈膝給別人請安的。”
“你還有骨氣?”東陽郡主譏笑。
一路上不吵不鬧,這是一個有骨氣的階下囚該有的態度?
沈玥輕笑,“剛巧,有那麽一點兒。”
外面, 西秦太子走進來,正好聽到沈玥和東陽郡主的對話,他眼神凌厲道,“給不給皇后請安,並不重要,如果煊親王世子妃你不能醫治好我母后的臉疾,我費盡心思將你抓來,可不會讓你過的這麽輕松。”
這是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沈玥唇瓣勾起一抹冷笑,道,“西秦太子不覺得這話太過霸道了嗎?西秦那麽多大夫都對皇后的臉疾束手無策,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這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西秦太子嘴角微揚,“說到霸道,煊親王府的霸道聞名遐邇,且一脈相承,本太子還不及萬一。”
紫蘇跟在沈玥身側,聽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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