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破壞神之毀滅 第3447章 男人的夢想

「為什麼忽然就放棄了？」好不容易等這三個傢夥正經一點，我連忙問道。

「我剛才沒有解釋麽？我們要去歷練，沒空去龍之樂園了。」拉爾雙手抱胸，一副很了不起的姿態。

「就這個？」

「對，就是這樣。」

「為了什麼時候都可以去的歷練，放棄前往你們一直新念念的龍之樂園？」

「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我覺得你用錯了詞……也罷，既然你那麼堅決，我也不勉強你了。」

從三人眼中看到了雖然微弱且搖擺，但在暴風之中依舊燭光燃燒的堅定眼神，我撓了撓頭，終於承認了被撕票的事實。

「等等，你就沒有別的想說？」正要離開，卻被三條子一字排開攔了下來。

「比如說？」

「比如說為什麼我們要為了歷練而放棄。」

「你剛才不是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什麼的麽？」

「但那又是為什麼，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不……就算你這麼說，其實我真的不怎麼好奇，反倒有點小開心，雖說我現在和巨龍的關係還算熟絡，但萬一你們幾個跑去闖了禍，我也很難兜住。」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三條子氣急的臉都紅了。

「雖然這是大實話。」

「但你也不能這樣說呀。」

「虧我還把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你，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嶽父大人麽？」

「先等等，【雖然這是大實話】這句，是誰說的？」情緒激動的拉爾忽然比了一個暫停手勢，冷靜下來，三雙目光緩緩集中到格夫身上。

他無辜的眨眨眼，似乎在說，我說的就是實話呀。

好吧，老實人就該被欺負。

揍了格夫一頓後，拉爾道格正欲繼續發難，我連忙叫停。

「好好好，你們別說了，我好奇，我很好奇行了吧，為什麼你們忽然就為了歷練，不想去龍之樂園了呢？」

「這個問題問的好。」見我終於上道，拉爾一下被撓中了癢處，鼻孔噴氣，好一個神清氣爽。

別啊，雖然你們數量對上了，但真不能學火箭隊。

還好，這群愚蠢而無趣的土著玩不來這種遠古梗，只見三人眼神一下子憂鬱起來，包括剛剛被揍的格夫。

「其實，我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這個決定，龍之樂園，它難道真的不香？」

「香！很香！能香一輩子！」道格淚水說飆就飆。

「可以的話，我們也不想放棄。」格夫摟著道格的肩膀，兩個野蠻人抱著哭成一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登上了大型尋親舞台再次重逢。

「能看得出來，你們確實是痛下了決心，難道是這一次歷練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那到沒有。」

「是被麗莎阿姨威脅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麗莎是個溫柔的女人。」拉爾頭一歪，彷彿多年的妻管嚴都是一場過眼雲煙，又彷彿是提前步入了老年人生活，目光有些癡獃。

「……」

嶽父大人，您高興就好，回頭可別再找我抱怨又被嶽母大人揮舞菜刀追殺了。

「親愛的吳，別介意，拉爾老大已經養成了只要在家，就算大嫂不在也會本能的討好，如此強烈的求生欲。」道格拍了拍我的肩膀，抹了一把同情淚水。

「僅僅是因為想去歷練？沒有任何其他原因？」我目露擔憂，這三個傢夥……腦袋該不會真的進水了吧。

「是的，我們單純只是想去歷練而已。」道格發揮著他的大嗓門，差點把我堂堂四翼強者的耳朵給震麻了，恁第一天軍訓呢兄弟？

只是，為什麼如此鏗鏘有力的回答，會伴隨著兩行男兒熱淚流下，我說你們是有多想去龍之樂園？又有多想去歷練？已經完全搞不懂這三個傢夥到底在糾結搗騰些什麼了。

「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動機是什麼？」這會兒不等拉爾抬頭挺胸的求我問個清楚，我主動了，好歹先把淚水止住吧兄弟，人都快幹了。

似乎終於觸及到了核心話題，拉爾三條子面面相覷，隨即發出一聲長嘆，感覺接下來會是一個漫長的故事，我就……

「等等啊！聽我們把話說完！」兩個抱腿，一個攔門，三人死死將我禁錮在有形的結界裡。

「能長話短說麽？」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等會還要去莉莉絲那呢。

「我儘力。」

別儘力，給我做到啊混蛋！

「其實……還是蠻難開口的，說出來你可別笑我們。」

最終，我只能乖乖坐下，任由三條子擺出黑魔法一樣的鐵桶陣，將我圍在中心，開口就有長篇故事的內味了。

「我能先笑了再說麽？」我弱弱舉手。

「那也不行。」

「哦。」太可怕了，連提前笑一笑都不行，這就是大人們的殘酷世界麽？

「該從哪裡說起好呢，非要較真的話得從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其實也就是那個什麼……咳咳……男人的夢想什麼的……咳咳……道格，你來！」

果然是極為難以啟齒的事情，臉皮厚如拉爾，支支吾吾了一會兒也扛不住了，將棒子遞給了呈一百二十度角位置的道格。

專業對口了，大嘴巴道格清了清喉嚨，開口就讓他的大哥膝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其實說白了就是拉爾大哥的英雄夢在作祟。」

「混帳，打算鍋讓我一個人背嗎？」拉爾大怒，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指著一個兩個：「你，還有你，忘記了前些天我們一起看著星星許下的諾言嗎？」

噫！

雖然是正經話題但不知為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們想別忙著吵，解釋完了再吵。」我將拉爾拉開，示意道格繼續說下去。

「道格你給我住嘴，我來說！」拉爾罵罵咧咧的，讓道格這傢夥說下去，別說晚節不保，節操瓶都要炸裂一地。

也罷……

「吳小子，說起來……你是我們從鮮血荒地裡救回來的對吧。」

「對呀。」我點了點頭，怎麼忽然談起這個，莫非這種時候了還想讓我報恩不成？

但我也報了呀，不是已經把你最寶貝的女兒娶走了麽。

「我們救回來的你，現在已經成了赫赫有名的救世主，聯盟的第一強者，對不。」

「過獎了，誒嘿嘿。」

「不是在誇你混蛋，給我坐直了。」

「哦。」你是嶽父大人，你說了算。

「於是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我們救下了，並且給聯盟帶回來了救世主，是這個道理不。」

「必須是，你們功勞很大，較真起來只在我之下。」我豎起大拇指，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誇誰了。

「不，我們到不是想計較什麼功勞，而是……」感覺光動嘴皮子有點不夠，意思乾巴巴的，拉爾索性拿出幾本書，想了想，又拿出幾本，想了想，又拿出幾本……

不一會兒，他面前已經堆起了堪比阿琉斯累積好幾年一次性悄悄塞到書攤角落裡頭試圖珠混魚目賣出去大力布教的量……我這麼形容會不會很難懂？對那小腐女會不會很過分？

那麼換一種說法好了，這些書竟有我這些年收集起來準備大力批判的禽獸公爵各個系列各種版本的接近百分之一那麼多！

Emmm……

見拉爾還有繼續往外掏的架勢，我連忙打住：「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看這些書吧。」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最好，只要看完這些，你對我們現在的想法和做法一定會有更加深刻的理解。」

「我淺淺了解一下就好了。」

「好吧。」拉爾到是沒有強求，隨意拿起一本書，他將大臉湊上前，帶著凝重認真之色。

「根據書上所說，主角初始認識的夥伴，不應該都是重要配角才對麽？」

「咦……哈？」

「更何況我們還是主角的救命恩人。」

「就是就是，甚至還是初始的引路者。」道格在旁幫腔。

「為什麼我們現在……」

「混的那麼慘！」三人異口同聲，動作一致的沮喪垂頭，眼看著快要乾枯的淚水再次泉湧。

啊啊……哦，我有些懂了。

我懂了，拉爾拿出的這些書……應該都是騎士小說吧。

按照騎士小說的一般套路，主角一路從新手村到魔王城，不斷邂逅認識夥伴，最終齊集一只有奶有盾，有敦厚壯漢有腹黑蘿莉，有面癱有鐵憨憨有搞笑角色有殘念美少女，以及有奶和有奶的強大隊伍，將魔王推倒。

其中，或許是因為念舊的關係，或許是一開始的人設傾注了最大力氣和感情的關係，最先認識的夥伴往往扮演著比較重要的角色，起碼有一兩個能混到三配乃至二配一配。

只不過……

「我們當然也知道現實和騎士小說不同。」拉爾一腳踏在椅子上，全身彷彿熊熊燃燒起來，像是熱血漫畫中想要奮力一搏的……雜魚角色。

「但是啊，但是啊，男人有夢想有什麼錯？對吧，對吧！」

「我是覺得這樣很不錯……」雖然很想吐槽這句話果然用在男人好色有什麼錯更合適些，但此時鬥志昂然的拉爾，卻讓我分外的感同身受。

男人至死方少年，所以有這樣的，存在於騎士小說裡的夢想，我一點都不想嘲笑，反而有那麼一絲認同和感動。

「我們也拚命努力過，希望能追趕上你的步伐，哪怕在最終決戰的時候，在戰場上出現一個小小的背影也好，甚至還幻想過，只要好好努力，加上一點運氣，或許能和你並肩前行，然後找個機會，一拳頭狠狠甩在你臉上，對你大聲吼道——混蛋，臭小子，要珍惜我家莎拉，要更愛護她，不要再找更多的女人了！」

「……」

「但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雖然我們自認天賦不差，但畢竟不是卡洛斯和西雅圖克那樣的天才，有些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說到這裡，就連平時總是牛皮吹上天，彷彿自己無所不能的道格，也沮喪的低下了頭。

「拉爾……」

「別說了，我們可沒有那麼脆弱。」拍拍肩膀，打斷我的話，拉爾飛快的一抹眼角，露出爽朗笑容。

「明明已經是能當爺爺的年齡了，想法卻還那麼幼稚，被你笑話也是沒辦法的事，想笑就笑吧。」

「真的可以笑？」

「我會勸莎拉跟你離婚的。」

「……」

雖然我覺得莎拉不會聽勸甚至會大義滅親，但這種時候還是乖乖保持沉默比較好。

「我們不會放棄的。」

碩大有力的拳頭，在我胸膛上重重鎚了幾拳，道格格夫也各自展露出野蠻人過人的結實肌肉，一個個鬥志高昂。

「嗯？」

「這就是我們給你的解釋。」

「雖然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但是因為做不到就放棄實在太遜了。」

「不，應該這麼說，正因為是做不到的事情，才更應該去努力，只要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可不配成為我西羅格第一男子漢拉爾的奮鬥目標。」

出現了！原來似李！我東羅格第一男子漢的一生之敵！

「或許在不久將來的戰場上，我們連成為背景的資格都沒有。」

「但是，臭小子，你一定要記住，在你目光無法注視到的地方，還有人在你背後的背後，一直努力著，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成為你的夥伴……不，甚至是取代你成為救世主。」

「所以你這傢夥可千萬不能鬆懈。」

「但也別太勉強自己，畢竟還有我們。」

「我們是……」

「從不放棄男人夢想的……」

「正因為做不到才要更加努力去做的……」

「五色戰隊第二小分隊？」

「滾啊！」

「好吧，你們的意思我懂了，心意我也領了。」

說實話，我挺佩服拉爾三條子的，將心比心，換成我是他們，我做不到這種程度，別說什麼放棄，一開始就沒想過努力，天塌下來有救世主大人個高頂著，我再去找老酒鬼喝幾杯，順便討論上次的霸王餐賒在誰帳下。

說到底，我不過是一步一步被推到了火架子上，才開始主動給自己撒孜然的，和這些傢夥天真而偉大的夢想目標，思想覺悟，沒法比。

一想到還有這樣一群人站在自己身後，縱使現在實力不濟，但作為種子，火苗，未來有著無限的可能，巨大潛力，忽然之間也是信心大增，充滿希望。

你以為我會這麼想麽？

種子烤著吃噴香，火苗更是得及時撲滅，一人放火全家坐牢不知道麽？

發光發熱什麼的，還是得我這個吳凡牌小太陽出馬才行，你們一個個啊，圖樣圖森破，總想著搶我的風頭，沒門！

而且別忘了，正是因為一路有你們支撐著，我才能站在這裡啊，在我的心中，大家才是主角，對我而言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