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狠下心拒絕了埃裡雅,以及她那張又大又軟的貝殼大床。
事關小命,容不得半點閃失,你說埃克西亞王晚上回來,睡前想和寶貝女兒道個晚安,進來一看,一個野男人睡在女兒的床上,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床上不止野男人一個,那情況就更妙不可言了,其他不敢說,深海大峽谷一生遊單程機票鐵定入手,甚至可能隨機附贈一枚大伊萬,近距離體驗海底煙花絕景。
來之前,我就已經將三個苟字寫在大腿根……啊呸,是刻在心裏,這趟人魚之旅,絕對做好一名普通圍觀群眾,高高興興的來,安安全全的回,沒有比這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天堂,龍之樂園,鬧出的那些麽蛾子,是逼不得已,情非得已,魯迅先生也曾經說過,事不過三。
不對,讓我再細品一品,這個不過三……意思到底是小於三,還是小於或等於三?
算了,想來魯迅先生也不會說這種玩弄數字,曖昧不清的話,肯定是周樹人說的,總而言之,前車之鑒,這次我要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做人,少說話,少瞎跑,少點頭,盡量不要去觸發些奇怪的支線任務。
現在,就是實踐我的決意的時候了,雖然對埃裡雅很抱歉,回去以後盡量補償她吧。
一行人回歸別墅,想要體驗新鮮死法的蜘蛛小姐也跟上來了,因為到了晚餐時間,據蜘蛛小姐說,她一頓不吃就會頭髮暈,感情還是位低血糖選手。
本來想在外吃,體驗一番黃金之城的特色小吃,不過埃裡雅說這是初來乍到的第一頓,要盡地主之誼招待大家,想要體驗黃金之城的街頭小吃明天也不遲,我們也就客隨主便了。
十米多長的餐桌上,已經有身穿燕尾服的海馬人侍者忙碌穿梭個不停,說起這些海馬人,蠻有意思,儘管外表和人類幾乎一般無二,但微妙的,嘴唇高高努起,背後有絲帶一樣的東西抖個不停,仔細一看,是半透明的背鰭,走路的姿勢也很別緻,腳雖然在動,但整體看起來更像是在飄。
所以儘管它們長得很像人,但是看到的第一眼,絕對會認出是海馬,不可能是其他,即便海洋裡的生物億億萬,海馬也算得上是一種極具特色的種族了。
餐廳一角,又有海貝侍女在載歌載舞,個個嬌小玲瓏,婀娜多姿,體態妖嬈,能歌善舞,只是不知道是我臉盲還是怎的,感覺這些海貝長得都很類似,有點像網紅臉,不過之前一直跟在埃裡雅身邊的海貝隊長,到是可以一眼認出來。
或許,這也是種族特色?
再看看琳琅滿目的長餐桌,有熟悉的各種陸地上的瓜果,也有白天逛街時才見識過的,據說是海中瓜果的各種奇特水果,有的像海葵,像海膽,像菠蘿,像蘋果,當然,肯定少不了各種海鮮,牛犢似的巨大龍蝦,整條的旗魚,在這裏都算是尋常。
最引人矚目的一根烤章魚爪,每隔一段就被叉狀銀色器皿舉著,從桌的這頭一直延伸到那頭,看來是這一次晚餐的主菜了。
「噫!」看到是章魚爪,小母龍發出嫌棄的嘖聲,她喜吃魚,但唯獨不愛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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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魚尾巴,絕對是在故意噁心我。」她一邊挪開視線,一邊向我發出陳年被害妄想症患者的控訴。
「但是,你跟我抗議也沒有用啊,其實我到是挺愛吃的,尤其是乾魷魚須。」
「哈?!章魚和魷魚傻傻分不清了是吧?」
「反正觸手都挺多。」
「沒有密密麻麻的洗盤。」
「但是粘液多。」
雖然在正經八百的爭論,但感覺卻是一個很糟糕的話題。
另外一邊,菲妮也打了個冷戰,似乎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其他人到是沒啥,尤其是蜘蛛小姐,看著滿桌的海族大餐,眼睛布靈布靈的閃爍,彷彿又學到了新姿勢。
「有沒有感覺到同族相殘的憤慨?」我惡趣味的打斷它的未知遐想。
「同族?」蜘蛛小姐不解。
「都有八隻腳。」我想了想,補充一句:「斷了後都能再生。」
「吾到是能感受到手足被覬覦的不安。」蜘蛛小姐揉了揉手腕,警惕的看著我。
「烤章魚腿很好吃的,來試試。」我面不改色的轉移開了話題。
享受了這頓豐盛的海產晚宴後,講道理,應該繼續了解一下黃金之城的夜生活了,說不定在不知名的燈光昏暗的小巷子裏,會站著等待好心的陌生叔叔去拯救的大長腿JK服水母小姐姐,大家一拍即合,各取所需,我渡過了有意義的時間,她獲得了救贖,豈不妙哉?
無奈,埃裡雅將成年儀式定在明天,站在負責任的角度,只能將所有好康的活動推遲到儀式結束以後,至少在今天,應該養精蓄銳,應付明天的儀式。
雖說埃裡雅保證過,我只是一個見證者,不需要做什麼,也沒有任何危險性,但是這種保證,在我腦海中莫名的有了諸多翻譯,譬如說回老家結婚,你先走我來斷後,對方只有一個人等等。
危!
這種心態也不好表露出來,否則就是對埃裡雅的不信任,所以只能自己攢足了勁,多加防範。
於是,才過晚飯時間,大家就被我趕回了房間,睡覺太早,只能搞點娛樂節目。
「鬥教廷!」指尖輕彈,五十四張牌在我的手中飛來竄去,行雲流水,猶如發哥再生。
「上次不是叫鬥天使喵?」菲妮歪頭。
「好像也叫過鬥惡龍。」歐娜怕是懷恨在心,果斷在小母龍面前揭開。
「我玩過的版本好像叫鬥地獄呢。」碧絲試圖救場,卻忽略了蜘蛛小姐的存在。
「這混蛋告訴我叫鬥聯盟。」小母龍雙手抱胸,冷笑的看著我。
好像一個個都得罪了遍,我輕咳幾聲,若無其事的收回紙牌:「這個遊戲好像只能三個人玩,沒意思,還是玩五子棋吧。」
「五子棋不是只有兩個人能玩喵?」
揍死你啊臭偽娘!
「這個我擅長,我來。」小母龍戰意十足。
「可以,但你要讓我四個子。」
「你怎麼不去死呢?」
「我就是想見識一下你讓四個子還能贏的絕活。」
「哦,是嗎?那便讓你見識見識。」
「等等,你拿出狼牙棒想做什麼?」
「你不是想見識一下我是怎麼贏的麽?我讓你四個子,再把你腦瓜子砸碎了,人死了,我不就贏了麽?」
竟然是物理戰勝法,苟命呀,惡龍吃人啦!
另外一邊,侍女三人組借了紙牌,自顧自的玩起來,因為我的無責任改名,至今沒有一個官方說法,於是她們自己隨便取了一個。
就叫鬥老闆娘。
讓我大開眼界,真是一群孝子賢孫,綠林酒吧的未來真的沒問題麽?
比起玩法簡單的五子棋,更加複雜的鬥……鬥老闆娘更能吸引蜘蛛小姐,它在一邊靜靜觀戰。
埃裡雅則是忙於從狼牙棒下拯救她的主人哥哥。
三無公主則是開始泡茶,但沒打算端給我喝,自斟自酌,自得其樂,小日子過得美滋滋,就是從來沒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裏這一點,很可惡。
「真是好和平喵。」甩出一個炸的菲妮,忽然有感而發。
「我到是覺得吵吵鬧鬧。」歐娜小眼神閃過一絲精明,算計著牌面,感覺菲妮這個無腦搶的小老闆娘要遭重,嘴角不由的露出一絲笑意。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黃金之鄉喵。」菲妮看著手中剩下五個牌,對6加345,想了想,果斷甩出一個6,美名其曰震懾敵人。
觀棋不語的蜘蛛小姐確實有被震撼到。
碧絲和歐娜沉思不語,對菲妮的話產生了一絲絲的共鳴。
論繁華,無論是羅格營地,還是魯高因,甚至是赫拉迪克,庫拉斯特海港,都不會比黃金之城差,但唯獨這裏有一樣東西,是聯盟任何一個城市都沒有的,那就是和平的氣息,這種氣息看不見摸不著,但對於飽受萬年地獄入侵之苦的聯盟人民而言,卻是比沙漠中的太陽還要耀眼,比草原上的空氣還要甘甜。
「和平,真的好啊。」
「要是我們也能生在海族就好了。」
「不不不,不能說這種喪氣的話喵,應該說,這樣的和平,我一定要努力實現喵!」
「就你?」不是歐娜瞧不起菲妮,是菲妮真的不行,連搞笑藝人都還是三流。
「我當然不行,但不是還有表哥麽,對吧表哥喵?」
「啊?你在說什麼?」我機敏的躲過一次狼牙棒砸擊,扭過頭,迷茫的看向菲妮。
「完了,感覺聯盟沒救了。」歐娜扶額。
「可以的,長老大人一定沒問題的,應該說,只有長老大人才能為聯盟帶來和平。」碧絲握緊小拳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牌,咦,好像只剩下一對王炸了,再看看場面,已經有三炸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菲妮,尋思著是不是把大小王拆了,否則……紙條不夠貼呀。
「表哥,聯盟只能靠你來拯救了,請賜予大家和海族一樣的和平吧,努力喵!」菲妮也察覺到了不妙,天女散花把牌一扔,高舉著拳頭給我鼓勁兒。
「不是,你能不能別莫名其妙就給我增加擔子……不對,應該說,事到如今,你說這種話是不是有點遲了?」
早在你們把我硬推上救世主那張扎屁股的寶座時,這種事情不就已經默認了麽?過了這麼些年再說這種話,感情以前我這個救世主就白當了?十幾年的老技師工齡慘遭清空,重拾萌新待遇?
不過,有一點至少菲妮沒有說錯,黃金之鄉的空氣確實與眾不同,甚至讓我模糊的回想起了已經十分遙遠的原來世界的感官。
那種太平盛世下的平穩,祥和。
大家對於海族獨善其身,宛如世外桃源的境遇,各種大寫羨慕,埃裡雅卻也告訴我們,雖然海族沒有外部的壓力,但內部的爭鬥卻也沒少過,最常見的是地盤和食物的爭奪,今天晚宴作為主人的埃克西亞沒有現身,就是去調解一場海族內部紛爭去了。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他在沙灘上曬完了太陽,緊接著還要賞月呢。
打鬧閑聊間,晚上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終於要迎來埃裡雅的成年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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