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裝了,攤牌了。
我曾思考過許多次,在這破幻境裏,真只有我一個是真人?當然,或許我也未必是真人,只是一個保留了現實世界記憶的npc,這就好比肉身穿越和靈魂穿越的區別。
當然,只是區區一個看起來挺娛樂的破幻境而已,沒有魔王,沒有惡龍,沒有公主,沒有新手村老村長,不需要我去拯救世界,從惡龍手上搶回公主,乃至連可能的反派,都是現實裡的熟人,家人,更像是一部完全去掉沉重要素的if合家歡線。
沒有任何負擔,無論是哪種可能性,對我而言都沒有區別,天天報紙手機遊戲,日子過的美滋滋,到不是說不想回到現實,畢竟再怎麼美好,只是幻境而已,不可能讓我選擇拋棄家和朋友,以及……故鄉?
仔細一算,穿越到暗黑大陸所經歷的時間,已經和之前差不多了,要是算上鹹魚劍的千年考驗,就更沒法比,所以說第二故鄉也沒差,嗯嗯,非是我見異思遷,拋家棄國,背祖忘宗,實在是原來世界沒啥留戀,而這邊卻已經有了太多無法割捨的重要之物。
說到哪裏來著,對,就是這個破幻境再怎麼美好,也不可能讓我放棄那些真實的重要之物,但是,但是,是人都有私心,都有嚮往美好的願望,更何況是以混吃等死為目標的本救世主,雖然我不能割捨現實,但是,讓我在幻境裏摸多一會,沒問題吧?
這就是我這段時間的大致想法,姑且就當做是被鹹魚劍的千年考驗摧殘折磨一番之後,獲得的些許補償福利,不過分吧?
那麼回到正題,這破幻境裏,真只有我一個人在快樂的摸?
為什麼我們會陷入這個破幻境?我努力回憶一番,終於回憶起來了,哦,原來是為了舉行小人魚埃裡雅的成年儀式。
或許,這場幻境就是為了考驗埃裡雅,看看她是否具備接受成年儀式的資格?以目前為止的劇情來看,不大像,我是說,不大像一場考驗,大家都摸的很,就連身為主角的埃裡雅,連我都替她著急,啥時候收服小母龍,啥時候吹響攻擊號角,啥時候率領魔女征服世界。
好急,好急呀,mio都沒那麼急。
結果她到好,一天天的,來我家吃水果喝紅茶,突出一個符合當代社會中老年人生活節奏,種田放羊拯救世界兩不誤。
還開發出一種專看別人三圍的下流設備,我要是裁判,直接給她一個go。
對比我經歷的幾次亞瑟王考驗,狗看了都會心疼流淚。
所以說,你很難想像這個破幻境的主角是埃裡雅,這個破幻境是為埃裡雅而設的考驗之所,反倒像是……咳咳,或許是我自作多情?
怎麼感覺大家,都在圍著我轉?
你們要麼加入埃裡雅陣營,要麼加入小母龍陣營,都給我打起來啊!我要賣可樂賣瓜子,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怎麼羊毛就逮我一個人薅?
這麼乾不合適。
再一個問題,如果這是埃裡雅的考驗之地,那為什麼她沒有真實的記憶,反而是我保留了?和我們一同前來強勢圍觀的小母龍不出意料也是個木得感情的npc,至於人魚之王……我現在還沒見著,但就目前為止的劇情來看,他十有**也就是個冥界三巨頭或是人造人16號的料了。
在這個破幻境裏頭,除了我之外,到底還存不存在其他【人】?
我為此陷入了一大波沉思。
然後有了答桉。
到不是因為智商爆種,而是因為答桉太簡單,就差直接往我臉上湖了。
你看,在這個破幻境裏,雖然大家都持有著和現實一般無二的性格特質,但也會因為環境因素的不同,而表現出和現實迥然不同的風格。
譬如說,莎拉和雙子,粉嫩學生一枚,穿著水手校服,拎著手提書包,踩著自行車,每日穿梭在櫻花樹下,那長長的,長長的阪道上。
她們都是住宿生?最近都沒有去上學?那沒事了。
又譬如說塔莫雅,一身正氣凜然的警服,開著警車,每天和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街頭飆車,於槍林彈雨間鬥智鬥勇。
時而又出現在直升飛機上,探出艙門的上半身經受著凜冽寒風如刀割般的嚴峻考驗,貼肉的警服出現了一道道撕裂開口,卻吹不動她頭上那頂正義的警帽,她扶著艙門把手,單手握住rpg,將那些罪行累累的惡徒,連同被他們劫持佔據的高樓大廈,一發摧毀,成功讓所有人質獲得了自由。
當然,最具代表性的無疑還是小幽靈,以其如此強烈扭曲的性格,在代入了小姨子這個設定後,竟然只能玩一玩半夜鑽被窩的把戲,出門也不纏著了——當然,或許是因為我身上再也沒有可以容她鑽進去的掛件。
是的,大家都隨著身份設定上的改變,有了一些變化,連小幽靈都不例外。
但是你看看紅白公主。
西伯利亞的挖礦人,安全帽到位了,礦鎬也有了,雖然用在了不是很正經的地方。
唯獨身上,卻倔強穿著她萬年不變的露腋巫女裝。
這不就把答桉直接湖我臉上來了?
當然,還有一點不可否認的因素是,時不時展現出一些過於神秘因子的紅白公主,在我眼中,已經變成了哪怕有一天她跳出來大聲宣佈,其實我才是最大的幕後,也不會覺得驚訝的程度。
不能說她不屬於、不應該存於這個世界,只能說,她活在的維度,或許和我們有一點點差別。
所以……
我搓搓搓!我揉揉揉!
秀髮凌亂,大紅蝴蝶結散落在腳邊,裙擺似揉成一團後展開的殘敗蓮葉,鴨子坐在床上的紅白公主,揉著惺惺睡眼,發出抗議。
「父親大人一大早破門而入,莫非是……」
她忽地眼神一亮。
「莫非是有新的礦場了?說實話西伯利亞是有點冷,但是南非又太熱了,澳洲蟲子多老被咬,中東那塊更糟,挖著挖著就被又黑又稠的液體噴一身,還有到處亂飛的石頭粒,也不知道是哪家熊孩子扔的,打在身上怪疼的,真希望能找個冬暖夏涼沒蟲子沒熊孩子的地方。」
一口氣細數完豐富的環世界挖礦經歷,紅白公主看了看我不為所動的死魚眼表情,終於意識到無法再萌混過關了。
「哎呀哎呀,到底是哪裏露出了破綻呢?」
你那些絲毫不打算掩飾的破綻,多到我都不想一一細數了。
「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不也挺好的麽,父親大人。」紅白公主又說道,手一伸,一杯熱茶無中生有,憑空出現,嗦上一口,大清早空肚的也不怕得胃病。
「話已經說開了,這個父親大人還是改口吧,聽著渾身彆扭。」
「不不不,除非父親大人打算離開,否則這戲還得繼續演下去,請尊重劇本。」
「隨你便,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不過說到尊重劇本,一直在胡作非為亂改設定的你才是兇手吧,好好的八個魔女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話可不能亂說,這和我……沒有關係……吧?」或許是我的語氣如此篤定,紅白公主辯解的語氣稍顯底氣不足,直接露餡了。
「夢幻女神的符卡,請問是從女神大人身上哪塊掉的?」我笑眯眯問道。
於是紅白公主隔著裙子摸了摸,再隔著衣服摸摸,摸到心臟位置的時候,露出恍然之色,敲額吐舌,賣了個大萌。
「哦,確實是不小心掉了一張,誒嘿。」
「你這傢夥啊,給我正經一點!就不能讓我過的舒坦一點,非得再搞點事嗎?!」我拎著試圖萌混過去的紅白公主胸口的大領子,前後搖擺。
「這事說起來,和父親大人也有關係。」
「等等,這也能扯我頭上來?」
「可不是都得怪父親大人,來人魚一族這種好事,也不叫上我。」
「為什麼我非得叫上你不可,還有你整天神出鬼沒的,想叫上你也不知道去哪找你吧。」
「這種事,只要父親大人站在門口大喊三聲夢醬回來吃飯啦,我就會出現了。」
我不信,為什麼必須是三聲?誰提出的?誰允許的?誰制定的?誰負責的?我偏偏就隻叫兩聲,你愛出現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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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大人的無情拋棄,我只能獨自一人踏上尋父之旅。」
「等等。」我顧不得諸多的吐槽,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該不會一路跟了上來,也到了人魚一族吧?」
「可不是麽?」紅白公主抱怨的點點頭:「父親大人一行走了金光大道,我沒有,我只能一路游泳跟上來。」
不是,我有點蒙了,人魚一族的黃金之鄉……是可以通過游泳到達的地方麽?
「十有**,是因為在海裡泡久了,身上的符咒被浸濕,最後胸口這張不小心脫落和碎裂,你看,這不就和父親大人扯上聯繫了嗎?如果父親大人一開始計劃把我帶上,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這樣也行?
我恨不得將腦袋歪個一百八十度,去思考這其中錯綜複雜的因果關係。
總覺得被紅白公主這麼肆無忌憚扯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把她那座不知道修建了多少次的神社,曆數被拆的原因過錯,也一併歸咎到我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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