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再我投入戰鬥後的第五天。時間是在晚上紅月剛剛升起之時,地點則依然是漫漫的鮮血荒地上的一個小火堆旁邊,四人圍坐在那裡,拉爾大叔就我的作戰方式問題舉行了第N次集體批鬥大會。
“吳,你對戰鬥很有天賦,領悟的很快,至今為止也是毫發無損。”
拉爾的口氣很溫和,似乎在表揚我,但是有過前面N次批鬥經驗的我不為所動,就像老師將學習墊底的學生叫進辦公室一樣,第一句話也往往是:“XXX,我知道你最近學習很用功,老師也很欣慰……”
“但是……”
果然如此,我心中一凜,心想這樣的手段也敢拿來哄我,也不想想我誰,當年可是硬生生的在一個學期之內將老師辦公室裡的一大罐廉價過期茶葉喝完,被譽為在辦公室裡上課的學習“積極”分子啊。
“這有好處,也有壞處。”拉爾大叔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神情不似在說笑。
“好處就是,你不用受傷,壞處就是,你沒有受傷!”
什麽跟什麽啊,難道沒有受傷也有錯。
“吳……你仔細的聽我說。”
拉爾看看我笑疑惑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
“你能保證,在以後的戰鬥中,你能一直保持毫發無傷嗎?”
我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開玩笑,就算百級刺客,也有被圍攻的時候,怎麽可能全部躲閃的了,當然,如果有護盾保護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做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前提是你有勇氣把所有的技能點都用在護盾上……
“那麽,你有沒有想過,當你受傷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呢?”拉爾循循善誘,希望我能一朝悟道。
我十分配合的沉思了一會,就在拉爾以為我即將大徹大悟的時候,傻傻的問了句:“受傷後的反應?”
“是的,如果你在關鍵時刻受傷,你會怎麽樣,是立刻捂著傷口脫離戰場,還是痛的在地打滾,等著怪物給補上一刀,又或者是面不改色的繼續戰鬥呢?”拉爾忍住臉上的黑線繼續說道。
“呃~~,我明白了。”
拉爾的意思,無非就是要讓我習慣受傷,用初淺的一點的道理來講就是――想要打人,得先學會挨打才行。
拉爾很滿意的點了點頭,用狼外婆的眼神看著我說道:“竟然你明白了,那就最好不過了,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
“哈?什……什麽――?”我突然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
……
第二天,慘無人道的練習開始了,拉爾好心地把身上那件平時寶貝的不得了的白板皮甲借給了我,害我很是感動的當場便擠出了幾滴眼淚,當他一腳把我踢進沉淪魔小隊的時候,我便立刻盤算著將這件皮甲給貪汙掉的成功率究竟有多大……
沉淪魔不同於腐屍,他們防禦更低,力量更小,生命也更短,他們的優勢在於敏捷的身手和高速的攻擊頻率,這樣的怪物實在是拿來鍛煉新人的金鍾罩鐵布衫能力的無上法寶,它們在這方面的所起的作用即使是神器也要為之黯然自卑,無數的新人就是在它們的刀下迅速成長起來,然後踏著它們的屍體繼續向前,曾經甚至有一位SB詩人這樣歌頌它們:
啊,
沉淪魔呀! 轉職者們的母親!
你用手中那沾滿汗水(鮮血)的鋤頭(小片刀);
培養了一代又一代的戰士;
你將自己的生命奉獻出來,與之相融;
看到了嗎?你的奶水已經讓他們成長起來了;
輕輕的,你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
讚美你,沉淪魔,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怪;
轉職者的母親……
當然,不到片刻,這SB詩人就被憤怒的轉職者們吊在大樹上放風箏了,可惜詩卻已經流傳出去,成為所以轉職者們永遠的心頭刺,眼中釘……
……
……
當我從戰鬥中摸索到規則以後,才發現,在這個世界,受傷其實並不是那麽可怕的一件事情。
首先,這裡不存在YY小說遊戲裡面,被標上主角專用記號的要害致命攻擊……
怎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呢。打個比方吧。
假如你現在穿著的是一件防禦為10的衣服,那麽,這10個防禦點會分布在你全身,但是分布的並不均勻,比如說在比較結實的手臂和腹部,可能分到的防禦不到不到1點,而眼睛喉嚨這些要害則可能佔2-3點,所以無論你攻擊手臂還是眼睛,傷害其實也是差不多的,即使有出入,也隻是因為受到武器屬性上的最大攻擊和最小攻擊的作用而已。
這是當我穿上拉爾皮甲的一刹那就察覺到的,作為第一次穿上裝備,鳥槍換大炮的新人,我敏感的察覺到從皮甲上傳來的一陣溫暖的氣流,在我身體內擴散,不均勻的分布在各處,而幾個要害位置的暖流猶為厚實。
那麽,竟然不存在要害攻擊,那麽會不會有負面攻擊呢,比如說我刺向別人的眼睛,傷害雖然不會因此而增加,但是會不會導致他瞎眼致盲呢?
雖然不敢以身嘗試,但應該不會發生這種事情,我想,這裡面應該是有一些法則在限制著吧。比如說無論你的力量再大,傷害再高,對手再怎麽弱,但在他未死亡以前,你也無法破壞他的要害之類的規則限制。
否則,站在我後面不遠處看戲的某三人的職業面前,可能就要加上一些前綴詞了,比如說缺一根胳膊的野蠻人怪大叔,瞎眼瘸腿的聖騎士凶伯伯之類的……
呃~~,那不小心加上去的後綴絕對不是我的心聲,大家可別亂猜啊……
換個角度想一想,要是能輕易就能讓對手致盲殘廢,很多職業的技能技能豈不是變成雞肋了,比如說死靈法師的微暗靈視,人家隨便往眼睛砍一刀就能致盲了,你拚死拚活也隻能大幅度降低敵人視野而已,這樣豈不是很胡扯?
總之這個世界的規則在我看來是蠻詭異的,典型的拆東牆補西牆,隨便的讓人難以接受。
就如同我現在拿出一部手提電腦向拉爾他們分析這電腦的功能如何如何,裡面的集成芯片怎麽樣怎麽樣的NB,程序怎麽樣怎麽樣的複雜一樣,即使他們聽的懂,也一樣未必能立刻接受。
雖然毫無意義,但我還是要抱怨一下這個世界粗陋的規則,這也太那個了吧,即使是隨便在網上找部網遊小說,裡面的設定也更為嚴謹,至少人家還有要害攻擊這一說法。
不過換一個角度考慮,這樣粗陋的規則對於我這樣的新人來說也是最為有利不過了。
其實至今為止,支持我在這個世界唯一動力――我也不奢望能如那些YY小說的主角一般三妻四妾稱王稱霸,隻要能擁有一處穩定的住所,然後以我德魯依的身份,想必要找一位賢淑的妻子應該也不會太難,再然後,我偶爾出外面打打怪,做做驅除地獄惡勢力的英勇戰士的樣子,然後把暴出來東西賣掉貼補家用,妻子溫柔善良,持家有道,僅此而已。
總而言之,了解到這一現實以後,我對戰鬥的最後一絲恐懼也為之煙消雲散,雖然被砍上一刀的話,還是會很疼,但是至少我不用擔心以後會因為殘廢而被人嫌棄,打一輩子光棍了……
終於,經過幾天的訓練,我已經能做到被砍上N刀以後也能面不改色的回上N下,哪怕那把刀是向我的要害砍過來的, 我也能視之如無物了,換句話說,我在這方面總算是被暗黑大陸的思維給同化了,畢竟在暗黑大陸,根本沒有要害這一說法。
在我開始能以面不改色的態度穿梭在沉淪魔群中以傷換傷,借力打力(其實前後兩個成語根本沒有什麽聯系)的時候,拉爾走了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一副慈師祥父的模樣讚揚了我幾句,然後順手把我的皮甲給剝了下來,再次扔進沉淪魔的營地裡面,美名其曰強化訓練。
於是在以後的強化訓練中,我在心中以偷龍轉鳳偷天換日狸貓換太子的手法將沉淪魔的臉蛋轉換為拉爾的模樣,結果殺敵效率竟然意外的提升了不少,讓拉爾感歎不已,還以為自己教導有方呢。
……
……
這樣的戰鬥一直持續了3天,我仔細的數了數,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到現在,剛剛好過了半個月,如果暗黑大陸的人的年月日單位跟我們那一樣的話。
今天早上,我起的特別早,早的甚至連那紅色的月亮都還沒來得及躲下去,因為拉爾告訴我,今天中午就能回到羅格營地了,我內心的興奮難以言語,沒有玩過暗黑的人是永遠無法體會到羅格營地在我們這些玩家心目中的地位的,那可是玩家的基地,新手的殿堂啊。
而且從拉爾透露出來的消息看,裡面至少生活著幾十萬人,這讓我更加期待之余,再次鄙視暴雪那隻由寥寥無幾的NPC,幾隻雞和幾頭牛,一通木欄構成的羅格營地,偷工減料到也要有個限度吧,這懶的簡直都快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