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如雲做好早餐就看到她倚在沙發上玩手機,她喊道:“蓁蓁,過來吃早餐。”
秦蓁蓁歪頭,陸如雲端著兩碗稀飯站在身後,她起身走過去問道:“你今天有什麽行程嗎?”
陸如雲將碗放在飯桌上,回她:“上午要帶梅玲去試鏡,下午我想去看看秋寒。”
梅玲是工作室招的新人之一,原本是賀雙雙帶她試鏡的,但是賀雙雙早上和孟欣飛走了,所以她才親自來。
秦蓁蓁手指搭在碗邊,抬眸道:“段導那事就這樣了?”
因為他的沒回應,網上一度爭議非常大,各種請段秋寒滾出娛樂的喧囂聲不斷,甚至激進的網友還將他做成了各種表情包,當然都配上了泛低的句式。
時至今日他都沒有站出來說,其實秦蓁蓁知道,他就算做出什麽回應,效果也不大了,網友們已經形成了自己的觀念,他再站出來,只怕很多人不僅不會相信他,還會認為他在狡辯。
他已經錯過了最佳的解釋時間。
陸如雲聞言頓了下:“等我下午見過秋寒再說吧。”
秦蓁蓁點頭:“好,那我等會陪你去工作室?”
陸如雲抬眸:“你上午不去找胡導嗎?”
秦蓁蓁低頭咬小菜道:“不用,胡導今天有事,我明天再和他們匯合。”
陸如雲面有了然:“好。”
早飯後秦蓁蓁和陸如雲一道去了工作室,梅玲正在工作室裡練習表情,她知道自己的優勢不是漂亮,在圈子一抓一把好看的女孩裡,她一點都不突出,所以她勤加練習演技。
秦蓁蓁看到梅玲的時候她正對著鏡子說台詞,一遍不行又一遍,配合表情展示,神色認真,絲毫沒聽到身後的聲音。
她剛準備踏進去,陸如雲拉住她手腕,搖頭示意她暫時別進去。
秦蓁蓁就這麽站在這裡看了半個小時的表演。
直到梅玲輕咳出聲,坐在凳子上喝水,秦蓁蓁和陸如雲才相攜走進去。
“梅玲。”陸如雲的一聲叫喚讓梅玲轉頭,繼而還沒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她連忙調整呼吸咽下去,臉色漲的通紅。
“陸陸陸老師。”梅玲完全沒想到一早上就能看到陸如雲,雖然她知道工作室是陸如雲的,她是自己的老板,但是因為陸如雲不常在這裡出現,她從被簽下也就見過兩次,所以再見到很難不激動。
更讓她激動的是陸如雲身邊站著的秦蓁蓁。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秦蓁蓁本人,比照片看起來還要漂亮三分,五官精致,明眸清亮,臉上帶著淺笑,看人時表情溫柔,梅玲素來喜歡她演的電視劇,此刻看到真人磕磕巴巴的喊道:“秦,秦老師。”
秦蓁蓁聞言笑容深了些,走到她身邊坐下,笑道:“是叫梅玲嗎?”
梅玲忙不迭點頭,秦蓁蓁繼續說道:“我聽陸老師提過你,她說你很有靈氣。”
“沒有。”梅玲不好意思的笑道,撓頭:“陸老師謬讚了。”
陸如雲聽兩人在一邊閑聊,斂起神色道:“準備好了嗎,我們馬上要出發了。”
試鏡是在鄰市,開車要兩個小時,試鏡的時間是十點半,所以她們現在過去,還能有些準備的時間,梅玲聽到陸如雲的問話點點頭:“準備好了。”
她表情還是很緊張,雙手攪著,秦蓁蓁看到她這樣就想到自己第一次試鏡的時候,也是這麽的緊張,她笑著拍了拍梅玲的肩膀,揚唇道:“放松一點,越緊張越沒辦法發揮。”
梅玲聽著她清脆的聲音,歪頭看了她一眼,秦蓁蓁臉上帶著鼓勵性的微笑,一雙明眸清亮,正落在自己身上,梅玲被偶像這麽看著,心裡的緊張慢慢平複,她點頭:“謝謝秦老師。”
秦蓁蓁聽到她稱呼登時笑了:“叫我蓁蓁吧。”
梅玲一臉認真:“那不行的。”太沒有禮貌了,她想了會道:“那我叫你蓁蓁姐,可以嗎?”
秦蓁蓁聳肩:“當然可以。”
一路上閑聊,梅玲的神色放松不少,表情也緩和下來,沒那麽緊張了,陸如雲時不時的看眼秦蓁蓁和她,倒是沒答話。
到試鏡的地點時剛十點鍾,梅玲跟在秦蓁蓁和陸如雲的身後進去,更衣室裡的眾人都停下了動作,懵逼的看著進門的三個人。
直到秦蓁蓁和陸如雲陪著梅玲進更衣室裡,化妝室才有人小聲道:“剛剛那是??”
“我沒看錯吧?陸如雲和秦蓁蓁?她們怎麽來了?”
“她們也是來試鏡的嗎?”
“試什麽鏡啊,這部劇男女主都定下了,難不成來試鏡女配?”
“女配,你真是搞不清狀況,她們來男女主早就讓位了,關鍵是劇組請得起嗎?你知道秦蓁蓁目前的價位是多少嗎?”說話的人伸出手指,眾人看到怎舌。
“那她們來做什麽?”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人看她們面面相覷好笑道:“你們沒看到剛剛她們身邊的那個人嗎?聽說是陸如雲工作室的,這次過來試鏡,她們應該是陪著過來的。”
眾人紛紛看向身邊的助理,噎下話,等到梅玲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立刻有人上前和她套近乎了。
秦蓁蓁和陸如雲見狀也就離開了化妝室,兩人先行一步到試鏡的地方。
梅玲這次試鏡的是個傻子角色,明著裝傻充愣,實則是男主的心腹,潛伏在女主身邊,這個角色的戲份雖然不多,但很重要,所以前來試鏡的當然也不會只是梅玲一個。
只是其他人都抱著觀望的態度,只要幾個女孩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還來試鏡什麽,剛剛那麽大陣勢,生怕人不知道她們有關系似的。”
“別亂說了,萬一被人聽到。”
“聽到怎麽了,這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要是有關系,我也找啊,誰樂意啊,這麽多人搶一個角色,我說她們也真是摳,自己隨便剩下一個女主的角色讓給她不就好了,還來試什麽小配角啊。”
酸溜溜的話傳開,眾人都聽到了,但是打哈哈過去,梅玲沒理會那邊窩在一起的三個女孩,開始化妝。
劇組試鏡隻提供衣服,不提供化妝師,所以妝容都是她們自己搞定,梅玲見到好幾個女孩的妝容都很精致,想必是下功夫研究過,偏偏她的妝容,決定不那麽精致。
因為她要試鏡的是個傻子,妝容太精致,就不叫傻子了。
梅玲化好妝之後對著鏡子看了兩眼,她身邊的女孩想了想還是說道:“你這個貼花位置錯了,應該在這裡。”
她說著頂了下額心的位置,梅玲看著她露出微笑:“謝謝你。”
女孩搖搖頭:“不客氣。”
她說著就轉身回了自己的梳妝台,梅玲卻沒將貼花改變位置,她只是對著鏡子裡的人笑笑打氣,沒幾分鍾,工作人員來敲門了,試鏡的人魚貫而出,梅玲排在第四個。
秦蓁蓁和陸如雲站在台子下面看,頭兩個不是第一次演戲了,這次她們試鏡的是女主身邊的丫鬟,和梅玲沒有競爭力。
“陸老師,能過嗎?”秦蓁蓁靠在陸如雲的身上,偏頭問道。
陸如雲側目看著她,笑了笑,沒答話,秦蓁蓁了解她,知道她一般露出這樣笑容就是肯定的答覆。
梅玲是第四個上台的,秦蓁蓁首先注意到她妝容的不同,當然不是她一個人注意到,試鏡的導演和副導都看到了,幾個人迅速互看了一眼,繼續將目光放在台子上。
梅玲這場戲是剛和女主相遇,她一個人在台子上衝衝撞撞,最後憑空摔倒,破口喊道:“你為什麽推我!”
她怒氣洶洶的瞪著前方,好似面前真的站了個人,導演都不由自主的隨著她手指方向看過去,陸如雲一直抿著的唇稍稍揚起弧度,轉頭看秦蓁蓁:“走吧。”
秦蓁蓁愣了下:“去哪?”
陸如雲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準備簽合同。”
果然如同陸如雲預料的那般,梅玲順利拿下了這個角色,簽合同的時候梅玲緊張的扯著袖子,秦蓁蓁坐在她身邊拍拍她肩膀道:“你剛剛的表現真的很棒。”
梅玲被偶像誇了立刻面有微紅,頭低著,聲音弱弱的:“謝謝蓁蓁姐。”
秦蓁蓁抿唇笑笑,和陸如雲交換了眼神,簽完合同出來,陸如雲開車將梅玲送到工作室門口,秦蓁蓁原本想陪著她去看望段導,手機信息聲突然響起,打斷她要要說出口的話。
看到手機上的好幾張照片,秦蓁蓁臉色冷下來,她迅速瞄了眼身邊的人,陸如雲沒發現她的異常,還在問道:“確定和我一起過去嗎?”
秦蓁蓁深思幾秒道:“不了,我突然想起來我媽之前叫我回去拿菜,你送我到家門口就好,等你結束過來接我。”
陸如雲不疑有他,笑道:“我陪你進去拿。”
秦蓁蓁搖頭道:“不用,我還想著在家裡待一會,你忙完來接我就好。”她想了想加了一句話:“遲一點也沒關系。”
陸如雲見她如此堅決隻好點頭:“那好,那我早點結束,回來陪你和爸媽吃晚飯。”
秦蓁蓁低頭:“好。”
到秦家的時候陸如雲替秦蓁蓁拿了口罩和帽子,秦蓁蓁接過後深深看她一眼,迅速湊過去親了她一口,陸如雲表情怔了幾秒,低頭笑:“快進去吧。”
秦蓁蓁帶好口罩和帽子,下車後轉頭,目光沉沉:“如雲,晚上見。”
陸如雲嗯聲:“晚上見。”
秦蓁蓁看著黑色轎車在面前慢慢駛出小區,她斂起眼底的笑意,給季路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