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的,朝氣蓬勃的軍人,和奸詐狡猾,混跡商場的商人。
但他們有一樣的過往,曾經都是混混,都有一身洗不脫的流氓氣質。
韓超平靜發問:“牛棚失火是凌晨三點,別人都在睡覺,你為什麽醒著?”
徐耀國攤開雙手:“韓超,你是軍人,不用我教你,凡事講證據。”
韓超再問:“要是徐清和徐敏知道你為了立功殺人放火,你覺得他們會怎麽看待你這個老父親?”
馬司令給兒子個眼色,畢竟韓超是軍人,沒有證據,信口開河要不得。
果然,徐耀國嘿的一笑,看馬司令:“馬雍,看看你帶的兵,潑婦罵街。”
馬司令也示意兒子,讓他去拉韓超。
空口無憑汙蔑人,確實不符合軍人的身份。
不過韓超雖然話尖銳,人並不激動,見馬旭來拉自己,配合的舉起了雙手,可他用最斯文的神態,說著最狠的話:“你兒子知道你滅人滿門,隻為做大哥嗎?”
“證據,你有證據嗎?”徐耀國一聲吼,仿如獅嚎。
韓超依舊很平靜,說:“你並沒想過殺人,也想把他們救出來,但牛棚裡有牛糞,極易燃燒,所以等你去的時候,人已經燒完了!”
這句,看似韓超在為他開脫,但徐耀國卻愈發爆躁,因為這正戳中了他的心病,他隻想立功,並沒想殺人,所以放完火後,是想把所有人都救出來的,他只是沒想到牛棚那麽容易燃燒,裡面的人會全部燒完,悲劇也就造成了。
他怒吼:“韓超你他媽的……胡攪蠻纏。”
韓超愈發冷靜,目光仿如一隻正值壯年的狼,望著垂死掙扎的獅王。
他高舉雙手,再一句直接讓徐耀國慘白了臉:“你的二奶白雪呢,你本來也沒想殺,是因為她胡攪蠻纏,所以你不得不出手的?屍體呢,藏哪兒了?”
這下馬司令父子呼吸同時一滯。
他們看到一直都挺著老大范兒的徐耀國忽而一頓,他的臉上褪去了為大哥的張狂,以及為大老板的意氣風發,他沒想到韓超會拋這麽一句。
但最先崩潰的人是張愛霞,她直接坐在了地上:“這日子沒法過了。”
丈夫有二奶就夠叫她震驚的了,二奶還被丈夫殺了?
這事不論別人信不信,她心底裡其實是信的,雖然徐耀國在家人很好,也是個好父親,好丈夫,還經常接她下班,但夫妻之間,按理在她這個年紀還有性生活,可她和徐耀國早沒有了,而且徐耀國有錢,投懷送抱的女人能不多?
他屬於膽大心黑還心細的性格,包二奶,估計不止包過一個。
當然,他在家依然是好丈夫,尤其疼愛女兒。
可他要真殺人了,還是情殺的話,兒子怎麽做人,女兒還能不能嫁人?。
她女兒是軍區少有的女軍官,綠衣英姿的女少尉,以後怎麽做人?
不過徐耀國畢竟五十多歲,曾經革命小將的老大,他老辣深沉。
他臉皮一抽:“韓超你可真會開玩笑。”積蓄了所有的力量,他還想繼續和韓超鬥,但韓超放下雙臂,輕輕伸手,卻是請他出門。
“您請回吧,三十年前的事情沒有證據,但殺人就會有屍體,我會實名向馬旭局長報案,就說您牽扯到一樁謀殺案,請求公安立案調查。”他說。
滿場寂靜。
徐耀國提起了皮箱,這裡面裝著三萬塊,以及一張房產證,是他想送給王果果做補償的,還沒來得及掏呢,怎麽就牽扯到起訴了。
他以為自己會面對一個白毛女一樣的農村老太太,握握她的手,給點錢,並聽一番歌功頌德的,可他沒想到他在此刻,成了殺人凶手。
偏偏此時張愛霞忽而嗚的一聲哭,淒慘無比。
這一聲襯著在場所有人的心情,淒淒恍恍。
馬旭畢竟是公安,走過來拍韓超的肩膀:“有證據嗎?”
韓超把那些所謂的從日本來的信件掏了出來,並簡單講了一下徐耀國前幾年包養的,那個二奶的事。
從日本來的信,弄的跟真的似的,但假的就是假的,沒有鋼戳,郵票不夠。
別人或者看不出什麽,韓超曾經在越南潛伏過,這方面有的是經驗。
當然正所謂民不舉,官不究。
而能縱容女兒當二奶的人家,對女兒就沒那麽上心,經常有錢寄,就更加不會去關心,可是要那個二奶真的還活著,徐耀國至於處心積率,用假冒航空信件,月月給二奶家匯錢嗎?
所以韓超在看到信的第一眼,就敢確定,二奶已經死了!
“我回去先立個案吧,慢慢查。”馬旭說。
這個慢慢查,輕飄飄的一句話,於徐耀國來說卻仿如重錘。
因為他乾的很多事都經不起查!
但他畢竟老辣深沉,提起皮箱說:“那你們慢慢查,最好把那個所謂的二奶給我找出來,畢竟空口無憑,是活是死,你們找出個人來咱們再聊,我還有應酬,我先走。”
張愛霞都爬不起來了,但他一把給拽了起來:“不要給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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