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過半,轉眼又是周末,這一周酒樓最低一天有70的營業額,最好的一天翻了三次台,有140塊,算下來,她們娘幾個一周賣了400塊,利潤有200。
今天是周六,軍務處早晨就說過,明天有接待餐,得包酒樓。
要加上預支的包場費,一周整體收入會有700,韓超10個月的津貼呢.
天熱,周六沒客人,周雅芳從冰櫃裡端出冰冰涼涼的糯米稀飯,正在給倆饞嘴的小丫頭調冰稀飯,糯米熬成粥,滑滑糯糯的,本就香,再加上紅糖,芝麻,紅綠絲,和冰塊,攪拌勻了,甜甜捧來先給陳玉鳳:“媽媽先吃。”
“甜甜最乖了,好孩子就是要孝順媽媽。”周雅芳看不夠孫女,這甜懵懵,憨登登的小丫頭,據說八一建軍節還要登台跳舞呢。
“媽,你先吃吧。”陳玉鳳把碗稀飯讓給了周雅芳,親自給蜜蜜和王果果調。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而就在這時,門前馬路上經過一輛三輪車,騎車的是個勤務兵,坐在車上的正是徐敏,聲音特別大:“我就把話撂在這兒,我爸不可能包二奶,公安說要挖屍體,這都一周了,挖個屁啊,到現在都靜悄悄的,一絲風聲都沒有呢。”
挖地下室沒那麽容易,這時候已經過了一周了,但目前為止事情還沒有進展。
而徐敏,本身在獨立團的後勤處工作,因為工作關系,只要她想,就有理由來找陳玉鳳,也可以故意挑釁她,原來沒過節倒還罷了,最近倆人不是有過節了嘛,她是來挑釁陳玉鳳的。
王果果最擔心的也是案子的事,天熱,又擦了半天的廚房,剛剛端著一碗冰稀飯出來,攪了兩攪,一聽目前還沒消息,皺起眉頭不肯吃了。
而這時,徐敏使著那小夥把三輪車騎了過來,笑著說:“嫂子,發福利了,椰汁露露和旭日升冰茶,給你放哪兒呢?”
甜甜端著粥碗,吸溜著粥,跑過來問:“阿姨,什麽是椰汁露露呀?”
這時徐敏才挪屁股,拍拍屁股下面的東西說:“嘍,在這兒呢,飲料,特別香,特別甜,要不要喝呀?”
周雅芳一看不高興了:“小姑娘,既然是喝的,你不能屁股坐著吧?”
不論怎打扮,王果果總顯得比周雅芳更時髦一點。
周雅芳總是一身土氣,徐敏就欺她是鄉裡人,說:“阿姨,您鄉下來的不懂,這是包裝好的東西,有包裝密封著呢,給誰家發的我都坐過,這很正常。”
勤務兵有點不好意思,忙的要搬,陳玉鳳摁住了,並說:“別人家的你坐過可以,我家的不行,去,給我重新換一箱子來。”
“嫂子,您這是故意刁難我呀,這飲料包裝的就像個凳子,從食品廠出來,坐過的人多了去了,難不成誰坐一下都得給你換,全營那麽多軍嫂,怎就你這麽難伺候?”徐敏說。
她這是故意找茬,而陳玉鳳之所以什麽東西都去後勤部,不找她,就是因為她會這樣陰陽怪氣的找茬。
你跟她吵吧,她說你是潑婦,你要不吵吧,這種惡心氣又受不起。
王果果操心徐耀國的事,本來就心情不好,陳玉鳳想吵,又怕吵的婆婆更煩。
偏偏此時遠處砰砰砰的像在發炮,又像是在打槍,她也想速戰速絕,就說:“提下來吧,正好我今天要去羅司令家做客,這箱飲料我送給羅司令。”
徐敏猛的一噎。
陳玉鳳盯著這小姑娘,準備一回取了她的病:“我還要當面告訴羅司令,這飲料你坐過,而且軍區發的所有飲料你都拿你的大屁股坐過,包括他們家的。”
潑婦吵架,針鋒相對。
徐敏說:“屁大的事就找領導,拿領導當你們村頭小賣部啊,針頭線腦他都幫你管?”
“有種就給我換一箱去。”陳玉鳳拍著飲料說。
徐敏欲走,回頭又挑釁一笑:“我要在後勤處先坐過了再送你,你又能把我怎麽樣?”
她這種吵架法,勤務兵都替她害臊,要把她拉走。
可陳玉鳳偏偏奈何不了她,她要真坐了,那就是個閑氣,氣死你!
徐敏畢竟小姑娘,眼看噎的陳玉鳳吃了癟,心情大爽,正準備要走,就見有好幾個人正在往食堂那邊跑,一看就是哪兒出了大熱鬧要去看。
“王姐,出啥事兒了,你跑啥?”拽住一個女同志,她問。
“聽說民百大樓下面挖出一具屍體,那邊在放炮呢。”那個女同志說。
民百大樓就在機關食堂後面的圍牆外面,穿過一道鐵門就能看見。
而公安最近一直在民百在樓的地下室裡挖,在找屍體。
徐敏往後退了兩步,踉踉蹌蹌,搖搖晃晃,好似喝醉了,又像是在做夢。
當然,她依舊不相信,不信那個冬天會給她包暖水袋,夏天會悄悄給她買冰棍兒,還會陪她一起看《米老鼠和唐老鴨》的爸爸會是殺人凶手。
她甚至覺得,屍體是被公安栽贓的,她覺得是軍區領導們故意要整她爸。
她覺得整個軍區和公安局全都黑暗透了。
但她隨著人流,也往那邊跑著。
九十年代迷信漸漸盛行,出了這種事情,商場不但放炮,還請了道士做法。
一邊是武警管制,公安和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在往外拉屍袋,一邊是穿著黃袍的道士在做法,搞天靈靈地靈靈,外面擠了裡三層外三層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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