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區經費吃緊的情況下,對方如此有誠意,馬琳當然想促成合作,因為這樣,就能在徐耀國被抓後,替軍區省一大筆的經費。
不過雖然是馬琳進行聯絡,但負責接待的是徐勇義,因為工程在他的部隊。
而且他負責外事,對於外來人員,要審核其檔案,看他檔案是不是清白,畢竟香港客商,政治不清白,抱有別樣的目的肯定不行。
不過從種種檔案來看,對方確實是個愛國商人,在國內做的項目幾乎都只收成本價,而且施工隊整體素質非常高,在廣州的時候跟軍區對接的特別好,不但工程保質保量,帶的人不亂走亂看,也不觸犯部隊紀律,是個非常好的合作夥伴。
而今天,按理該馬紀和徐勇義負責接待李總。
但也不知哪兒出了問題,李總跟馬琳在電話裡聯絡的很好,約好今天到首都。
但等馬紀去機場接人的時候卻撲了個空,李總並沒有出現在機場。
今天首都的氣溫接近40度,既然沒接到人,徐勇義就讓馬紀先回了。
但隨後李總就給馬琳打電話,說自己沒有等到接他的人,要打車到軍區。
讓她親自在軍區大門口接自己。
明明馬紀帶著司機是守在停機坪上,拿著照片,舉著牌子等著接的人,而且把下飛機的人一個個問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對方,但既然沒接到人,就是他的不對,於是馬琳把馬紀臭罵了一頓,之後跟王部長倆親自到大門口接人。
大太陽底下,倆人站了三個小時,還是沒等到人。
馬琳身體不太好,怕再站下去要中暑,於是先回辦公室了。
結果剛回辦公室不久,又接到李嘉德的電話,對方說自己剛到大門口,讓她趕緊出去接一趟,於是馬琳立刻又跑出去接人了,還打電話讓徐勇義親自來通知陳玉鳳,飯挪到中午,而且要做幾樣適口的甜品出來,給客人解渴。
馬琳的脾氣,幾個大領導她都敢頂嘴的,對徐勇義這個前夫就更不客氣。
一番番的沒接到人,她把這些過錯全歸在徐勇義和馬紀身上。
馬紀直接被她罵走了,她還勒令徐勇義,務必親自到酒樓交待,要搞點消暑的甜品,因為對方一再聲明,自己中暑了,不想吃飯,要搞點甜品來吃。
畢竟是為了工作,也是為了軍區的建設,這會兒已經下午兩點了,冒然跑來,還要做菜單裡沒有的甜品,徐勇義不知道陳玉鳳能不能搞得定,得先問問韓超。
韓超也不知道,畢竟他在家屬於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
回頭他喊:“鳳兒。”
“怎麽啦哥?”陳玉鳳問。
“客人馬上就到,而且想吃甜品,能不能做得出來?”韓超問。
因為家裡有倆小女娃,別的備的不多,但是甜品冰箱裡有的是,陳玉鳳問:“冰鎮過的米糕藕粉行不行,冰櫃裡還有水米涼蝦,冰稀飯也有,桂花的,玫瑰的,紅糖的,都可以現調。”
徐勇義一聽,立刻說:“都可以,你們趕緊做,我在這兒等客人。”
既然客人馬上來,陳玉鳳去後堂,韓超得趕緊去灌煤氣,一家子都得忙起來。
而徐勇義的思緒則回到了三十年前。
冰稀飯,水米涼蝦,這些東西他和馬琳當年下放的時候都吃過。
小阿眯的父親是老土目,算當地的大地主,家裡有老冰窖的,炎炎夏天,尤其喜歡做一些加冰的甜品,一家人就呆在冰窖裡吃,既清涼解渴,無比香甜。
當然,乾校上百號人,不可能人人都能吃到。
王阿眯最喜歡他和馬琳,總是趁著大家午休時悄悄喊他倆去吃。
直到有人寫信告密,告了王阿眯一家,而後鬥爭拉開幃幕,大家爭相告密揭發,半夜貼大字報,鬥群眾,鬥同事,曾經那些快樂的日子,也就一去不複返了。
想起那些香甜可口的甜口,大暑天的,徐勇義也不免唇舌生津。
且不說廚房裡一幫人在忙碌,徐勇義踱著步子,時不時看表,抬頭,車來了。
馬琳下了車,示意徐勇義到一邊,然後說:“今天你必須服個軟,去,給客人道個歉,不然客人不肯下車。”
徐勇義立刻皺眉:“到底怎麽回事?”
他倆之間就跟傳言說的一樣,一是馬琳原來有個悄悄談的對象,被人揭發告密而在鬥爭中去世了,也不知道是誰傳的謠言,說是徐勇義乾的,當時徐和馬已經在組織的撮合下結婚了,倆人關系就很差。
再後來馬琳又死了女兒,對徐勇義就有點故意折磨的意味。
但最近因為張豔麗和小阿眯的事,倆人緩和了許多。
馬琳甚至主動跟徐勇義提過,說她現在已經不認為當年告密的人是他了。
他們的爭吵要被人拿出去當成流言一說,就會不倫不類,所以他們也盡量克制,不吵架,但既是工作夥伴,就難免發生口角。
馬琳說:“人我接到了,但李總不肯下車,因為他說馬紀在機場分明看到他,卻假裝不認識,沒有接他,他要求你道歉!”
徐勇義聽說李總是個愛國商人,而且跟廣州軍區合作的很好,按理應該是個正常人,但這人行事完全不著調,而且他還在撒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