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港商,想買大麻被抓,那不屬於黑吃黑?
而且在這個年代,吸毒,在任何人的眼裡都是一件非常卑鄙的事情。
這可好,剛才一幫義憤填膺的軍人同時勾起了唇,兩目鄙視。
周雅芳原來就特別討厭李嘉德,但礙於生意,不得不服務他,聽說他居然會吸毒,回頭對陳玉鳳說:“這港商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呸,原來是個抽大煙的。”
聽外婆一聲呸,甜甜立刻捂她嘴巴:“外婆,不講粗話。”
但圍觀的人多啊,而軍區,是最討厭癮君子的地方,好些人齊聲在呸。
李嘉德這算當眾丟臉了,他頓時面紅耳赤,但還得強辭壓理:“在香港,大麻並不屬於毒品,而且我不抽大麻,隻想問問大陸大麻的價格,是你們大陸太保守了,連毒品都要禁。”
“保不保守是我們的事情,但您自詡是個愛國商人,到了自己的祖國,難道不該遵守本地的法律,您難道不知道在我們國家,購買和販賣大麻都是犯罪?”韓超緊追不舍。
李嘉德給這年青軍人懟的沒話說,惱羞成怒:“不說啦,我走啦,土憋。”
這要別人,這句話就吞下了,畢竟對方是客,面子找回來就完了。
樺國人的祖訓是得理讓三分,不給人難堪。
但韓超曾經是個混混,他年青氣盛,他不懂讓人,他緊接著反駁:“請收好您的護照和錢包,也請您以後遵守我們國家的法律,再見,洋人。”
李嘉德也是有脾氣,給韓超一句話說痛了,回頭指他的鼻子,手指幾乎剁到韓超鼻子上:“我不是洋人,我是樺國人。”
韓超個頭高,眉溫目潤,不疾不徐,但語跟刀子似的:“您不是樺國人,要是,您就該知道,四百年前,洋人就是拿毒品敲開的,腐朽清政府的國門。”
此時現場是沉默的。
既然自詡是愛國商人,李嘉德當然愛國,也知道鴉片亡國。
車還是軍區派的,此時他也該走了,倒沒有任何人噓他,一幫當兵的即使臉色難看,但從頭到尾沒有人噓過一句,可他自己卻特別難堪。
轉頭,他看馬琳:“馬小姐,你看他們……”
馬琳剛才還氣的要死,還擔心鬧出亂子來,但至少在此刻,軍區被她丟掉的臉確實找回來了。
正所謂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韓超把氣勢繃起來了,李嘉德被他幾句話打的落花流水,但她還得繼續談合作,而在這方面,她很擅長。
別看李嘉德氣急敗壞,但她此時特別高興,強抑著歡喜,她說:“李總,只要您願意,軍區依然有誠意跟您合作。”
在李嘉德這兒,合不合作都行,他要的是面子:“我不吸毒。”
“我們有設備,可以給您做毒檢,向韓超同志證明這件事。”馬琳說。
“我是個愛國商人,我給大陸捐過款,所有的項目我都是成本價。”他又說。
馬琳溫聲說:“我知道,只要你跟軍區合作,你的實際行動也是很好的證明。”
當然,韓超見好就收,給馬琳敬了個禮,集體列隊走了。
陳玉鳳的車上還有現宰的活魚,熱鬧嘛,圍觀一會兒就該散了。
至於李嘉德是生氣還是高興,他到底要不要跟軍區合作,軍官們不在乎,陳玉鳳也不在乎,他能卡住喉嚨的只有馬琳,此時圍著馬琳,他攤開雙手,洋洋灑灑的還在說著什麽。
馬琳則在不停點頭,陰霾了一周的馬處長,此時臉上終於有了隱隱笑意。
回頭看著一眾軍官的背影,還別說,馬琳此時確實在認真反思。
在軍務方面,她向來不喜歡給男人張嘴說話的機會,也覺得男性全都魯莽衝動,可以上戰場,但處理不了文職內務。
她對男性那個群體懷著特別大的偏見。
但在此刻,她突然發現,真正魯莽衝動的那個人,是自己!
……
今天周末,甜蜜酒樓門前冷冷清清,只有蜜蜜踩著滑輪,在偌大的院子裡滑來滑去,看陳玉鳳來了,一陣風似的,遠遠就撲了過來。
陳玉鳳看閨女滑的跟飛似的,一看就特別危險,因為總找不到辦法治她,心一橫,沒踩刹車撞過去了,這時蜜蜜在朝著媽媽狂奔,因為賭準了媽媽會刹車嘛,所以她的速度是停不下來的。
這時陳玉鳳要不刹車,倆人就要撞在一塊兒了。
小女孩雖說速度快,但她畢竟還小,沒有臨場應變能力,眼看媽媽也衝了過來,一時間給嚇的愣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的。
周雅芳在後面,眼見得陳玉鳳要和孫女撞上,嚇的大叫:“玉鳳,快停車呀。”
可陳玉鳳偏偏就是不停,還在叫:“媽,不好啦,刹車失靈啦!”
直到剩一米多遠時,她才從車上跳了下來,用腳一擋,刹住了車,車險險停在蜜蜜面前,而車輪,碾上了她的腳,蜜蜜,就在車輪前。
周雅芳跳下車,一把抱過蜜蜜說:“我的閨女,沒撞著你吧?”
蜜蜜卻撲通一下趴陳玉鳳腳上了:“媽媽,你的腳是不是碾壞了?”
陳玉鳳假裝格外費勁的從車下挪出了腳,皺著眉頭說:“疼。”
蜜蜜抿著唇,跪在地上,眼淚跟豆子一樣從眼裡骨碌碌的往外滾著,小女孩在發抖,不住的喘息,卻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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