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臨要出門,忽而回頭問陳玉鳳:“藏藍和寶石藍,你更喜歡哪種顏色?”
“藏藍我知道,寶石藍是啥呀哥?”陳玉鳳反問。
“行了,我自己看著辦吧。”韓超說完,走了。
寶石藍到底是個啥,陳玉鳳還真不知道,畢竟她鄉裡來的,見過的顏色並不多。
按理,從初六開始排了好幾桌招待餐,但估計是王果果還沒休息好的原因,徐師長親自打電話給馬琳,把所有的招待餐全取消了。
這可樂壞了甜甜,纏著陳玉鳳打開廁所門,鑽進那個地下室就不肯出來。
還把蜜蜜也拉了進去。
各種古老的無線電設備,甜甜很感興趣,但其實並不會玩它。
而蜜蜜呢,於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可她很聰明,隨便手一碰,因為沒插耳機,是外放,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男人念叨說:“兩天沒睡覺了,真困啊!”
這個又不好玩,甜甜說:“再換一個咱們聽聽。”
蜜蜜的興趣已經完了,她說:“姐姐,我要去看《封神演義》,今天紂王要挖比乾的心,我喜歡那個。”
“可我還想玩。”甜甜說。
蜜蜜隨便掰一下,換成了另一個聲音,裡面說:“馬金芳的傳呼機,這麽小的東西,韓超是怎麽做的手腳,塞進去的竊聽器。”
“那是證物,不要亂動。”另一個聲音說。
“厲害了,他不是裝,他是改裝,把傳呼機整個改裝成了竊聽器。”
甜甜還聽的津津有味,陳玉鳳正好路過聽了幾句,嚇了一大跳,這玩藝兒接著反間處,甜甜現在聽到的,是反間處的軍人聊天的聲音。
她趕忙把甜甜趕出來,把地下室給鎖死了。
一個笨,一個沒耐心,倆丫頭的學習讓陳玉鳳特別頭疼。
可她們偶爾合作一下,就總能看一些跌破人眼睛的事。
話說,要是甜甜再聰明一點,蜜蜜有點耐心,她們會不會更進一步的。
陳玉鳳忽而一念,甜甜的跳舞可以算愛好,但是於她的學習沒有太大的幫助,等開學,她得把甜甜的跳舞往外分一分,給她報個開發腦子的課外班,再給蜜蜜報一個能讓她坐下來,靜心的課外科。
這樣,倆閨女不就能一起成長了嘛。
她頓時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再說酒樓,大車司機們因為過年都會回老家,所以得到十五才上班,這段時間油辣椒就無人問津,但從初八開始軍區的招待餐就有了,並不多,每天一桌或者兩桌。
王果果瞞著大家上了環,休整了一個假期,回來就重新掌杓,做廚了。
當然,按理,馬金鳳姐妹,以及書中蜜蜜那位養父,陳玉鳳應該不會再見到的,因為他們被捕後會被軍區起訴,繼而由軍法判刑,服刑也是在軍事監獄。
但這天,卻有個機會,能叫陳玉鳳去一趟大名鼎鼎的反間處。
軍處處的李乾事今天親自上門,給了陳玉鳳一張放行卡,並說:“陳經理,有一桌招待餐,得趕緊做,趕下午三點,按這個地址送過去,這是放行卡。”
陳玉鳳撿起來一看,見是特勤部反間處,就問:“這地兒我們能去嗎?”
“你可以再帶幾個幫手,但必須是內部人,跑快點。”李乾事說完走了。
倆媽雖然呆在軍區,但向來只在家屬區活動,一聽是特勤部,還是反間處,根本不敢去。
可菜多,十幾個飯缸子,裝了四個大網兜,陳玉鳳就隻好帶上倆丫頭,一人幫她提個網兜。
反間處名字聽起來很神秘,但地方並不神秘,就在機關大院的後面,白牆青磚的大院子,寬敞,明亮,院中幾顆老棗樹正在萌新芽,樹下堆著融雪。
但剛到門口停下車,就聽院裡隱隱傳來一陣哭聲,聽起來格外滲人。
門口警衛跑步進去匯報,不一會兒處長白剛出來了:“哎呀陳老板,老遠就聞到一股菜香,我們可餓了好幾天了,快快,把菜送進來。”
進了院子,哭聲愈甚,不說倆閨女,陳玉鳳都有點毛骨悚然。
白剛示意陳玉鳳把飯擺上,轉身出去了。
而這時,甜甜忽而搖了一下媽媽的手臂:“媽媽你聽。”
陳玉鳳側耳聽,就聽見有個女人邊哭邊說:“我還不是為了徐鑫兄弟好嘛,我婆婆特別有錢,可隻留給馬琳和徐勇義,不給我們夫妻,我不撈點外塊怎麽辦,我的委屈跟誰說?”
這聲音一聽就是馬金芳。
陳玉鳳只見過馬金芳一回,猶還記得她燙的跟芭蕉扇一樣高的發髻。
聽這聲音太滲人,她擺好飯甑子,正準備拉著倆閨女走,又聽見馬金芳在哭:“同志,你告訴我嘛,我兒子到底怎麽樣啦?”
有個男軍人高聲說:“他絕食,自進來四天了,一口飯都不吃,你說怎麽樣了?”
馬金芳繼而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甜甜和蜜蜜對視一眼,倆小女孩同時嘟起了嘴巴。
她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只聽著,就覺得心裡不舒服。
這時門外忽而響起腳步聲,陳玉鳳回頭一看,為首的是羅雄,徐勇義也在。
一幫軍人全出來了,在敬禮:“首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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