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後,陳玉鳳說:“馬處長,怎麽不到家裡坐?”
馬琳說:“我看小軍嫂牌油辣椒銷的很不錯,聽說開年這個月就賣了三千瓶了,但是我發現你最近沒有再出去跑業務了,怎麽,是怕人手不夠嗎?”
八個軍嫂,一個月工資才400塊,油辣椒有對半的成本,所以陳玉鳳一月當有1500左右的利潤,除掉工資成本,她淨賺1100,這種情況下,在馬琳看來,是可以繼續做大做強的。
陳玉鳳要肯繼續擴大宣傳,多雇一些軍嫂,也能賺得更多。
馬琳一直以為開年後陳玉鳳必定會雄心勃勃,大乾一番。
但她非但沒有,昨天還問軍區要推薦信,準備去考成人夜大。
她挺納悶,就得問一問。
“首先,擴大生產需要推廣銷售,這方面我不是太懂,財務我也懂得很少,還有人員的管理,我不是您,沒有讀過大學,這些都需要進修,再者,我的倆閨女還小,不論學習還是生活,都需要我貼身帶著,所以最近幾年,我打算一邊學習,一邊打基礎,等我自己有功底了,再做大!”陳玉鳳說。
馬琳想了會兒,說:“孩子是很重要。”
陳玉鳳看得出來,馬琳還有話要說,所以並未走,站在原地。
馬琳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從包裡掏出幾樣東西,說:“二娃是疤痕體質,有傷口很難好,所以一個冬天凍瘡都沒愈合,既然你把孩子接來了,就先照顧著,但要記得替二娃擦凍瘡膏,還有,大娃今天是不是給燙傷了,孩子喜歡幫父母乾活,這是他們的自覺,他要是碰傷了,我給你一些燙傷藥,你幫他塗一塗。這兒還有一些肯德基的券,大娃愛吃漢堡,你改天帶他們去吃。”
陳玉鳳未語,靜靜聽著。
明擺著的,馬琳之所以來,是因為齊彩鈴在聽說孩子被接走後,怕她要跟馬琳告狀,已經把二娃的凍瘡,大娃的燙傷全部交待一遍了。
肯德基的券肯定也是齊彩鈴送的。
大娃買了漢堡不吃,囤了一箱子要帶回軍區的事,她肯定也告訴馬琳了。
並且還讓馬琳送一些券過來。
這倒挺不錯,顯得她挺大度。
如果陳玉鳳是馬琳,不清楚具體情況的話,看到這些東西,也會被說服的。
但凡事不於先告狀,因為事實勝於雄辯。
“您上樓一趟,這些東西,您親自交給倆孩子吧。”陳玉鳳說。
馬琳於是跟著陳玉鳳一起上了樓。
這會兒9點,娃都在周雅芳臥室,因為二娃眼睛不好,不能看電視,周雅芳正在給他們講故事。
因為屋子暖和,幾個娃都穿的是小背心兒,一張不大的床,排排坐著,四雙圓骨碌的眼睛,四顆圓圓的腦袋,正在聽周雅芳講周扒皮半夜雞叫的故事。
周雅芳是在洗衣服的,邊洗,邊給幾個娃講故事。
而真實的周扒皮呢,就生在安陽縣,跟周雅芳是本家。
所以周雅芳講這個故事,更能講的活靈活現。
就在窗外,馬琳眉頭一皺:“二娃的臉好好的,沒有凍瘡,齊彩鈴怎麽會說他生凍瘡了?”
“因為孩子不僅有凍瘡,還有皮炎,治不好皮炎,凍瘡就好不了,所以他的凍瘡才頑固了一冬天,今天我媽給他擦了地塞米松,孩子皮炎消了,凍瘡自然就會消。”陳玉鳳說。
馬琳愣了好一會兒,深吸了口氣。
皮炎算過敏。
而她女兒就是過敏體質,但那時她忙著乾工作,把本身體質就弱的女兒交給張豔麗姊妹照顧,她們粗心大意,孩子就生生折在她們手裡了。
齊彩鈴何償不是,她一個勁兒說孩子凍瘡好不了是因為體質,不是她的錯。
但她沒有仔細研究過孩子的體質,沒有用心去照顧才是二娃滿臉凍瘡的原因。
正好這時周雅芳端著著一盆衣服出來,要晾。
馬琳本該走的,回頭一看周雅芳晾的襪子,皺眉頭了:“大姐,那是孩子的襪子吧,怎麽破成那樣,您如果有時間的話替孩子補一補,沒時間就話,我這兒有票,我可以送她們幾雙。”她以為那些襪子和內褲是甜甜蜜蜜的。
說起這個,周雅芳特別生氣,氣到,已經不想用後娘二字為齊彩鈴辯解了。
她說:“人穿衣服,外表光鮮不算啥,得要內裡舒服,大娃二娃的內褲都太小,二娃股溝都給勒的發炎了,襪子全是破的,半個腳掌露在外面,彩鈴可以花錢買牌子外套,為啥就不給孩子買幾件好內衣?”
所以那些破掉的襪子,上面有洞的內褲,是倆男娃的?
猶豫片刻,她對陳玉鳳說:“大娃二娃,齊彩鈴很想要走,本來,我屬意你照顧一段時間後就還給她的,但現在,她想要,就必須給我個理由,一個她以後能照顧好的理由,陳玉鳳,等齊彩鈴再來,我希望你也能在場,咱們一起好好談談這件事。事業和孩子,如果無法兼顧,我們就必須舍棄一樣,你舍棄了事業,陪伴孩子了,我也需要齊彩鈴從中選擇一樣。”
“好的。”陳玉鳳說。
事業,錢,誰不想要
優秀的,得孩子寵愛的媽媽,誰不想當
可誰能做到兩全齊美?
陳玉鳳為了孩子,就必須暫緩事業,齊彩鈴也一樣,她必須從中選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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