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豔麗曾經在軍區的特供商店乾過,一條舌頭三寸不爛,最擅長的就是說服人,她有信心,能說服陳玉鳳。
馬金鳳是個女煤老板,她老公還在非洲搞礦,倆口子都賊有錢。
要能搭上馬金鳳,張豔麗不就等到抱上一條金大腿嘛。
而現在,她只需要說服陳玉鳳送孩子,就能抱上馬金鳳那隻金大腿了。
當然,原來她隻為陳玉鳳準備了一行李袋市場上賣的廉價衣服,這回可就不一樣了,本來準備送領導的蜂皇漿提兩瓶,她去香港旅遊時買的化妝品,忍痛,也是拿兩盒。
這些東西收拾好,她還得給自己在獨立團後勤處工作的外甥女徐敏打個電話,讓徐敏去看看韓超在不在崗,因為送孩子這種事,男人在家不好說。
她得瞅一個只有陳玉鳳一個人的時候去。
且不說張豔麗這邊如何準備。
陳玉鳳今天去給倆娃報了育苗班,園長答應得很爽快,說讓倆孩子回去準備一下,買個小書包,明天來上學即可,孩子上學的事,就算搞定了。
育苗班的旁邊有一家特別大的酒樓,但是關門的。
陳玉鳳看裡面裝修得很不錯,又看門上貼著承租啟事,正好見有個斯斯文文的中年軍人路過,就問對方:“同志,這酒店是軍區的嗎,要租它,租金得多少?”
這酒樓要租下來,開個酒樓,以王果果的手藝,能征服軍區所有領導的舌頭。
中年軍人肩上兩杠四星,這是個大校,一般會是師級崗位的領導。
他人很和藹,也很斯文,跟陳玉鳳解釋說:“這是咱們軍區內部的軍產,租金很便宜,但想承租,必須先交一萬塊的保證金。”
“那麽高啊。”陳玉鳳被嚇到了。
“只要你不違法犯紀,經營超過兩年,這筆錢就會退還的。”軍人解釋完,卻看甜甜:“這孩子脖子上這塊玉好看。”
“這個呀,我奶奶送我的。”甜甜說。她脖子上掛的,正是王果果送的玉佩。
軍人仔細端詳了會兒,又說:“這塊玉,我看著格外眼熟。”
陳玉鳳尋摸了一圈商機,發現了,不論自己想幹什麽,本錢都特別重要。
而她現在缺的正是本錢。
這筆本錢從何而來,是個大問題。
她跟那位中年軍人說了再見,就走了。
而蜜蜜走著走著,突然說:“媽媽,剛才那個軍人爺爺肩膀上那麽多星星,他應該立了很多功吧?”
“當然,那個爺爺是個師長,大領導。”陳玉鳳說。
“我長大了也要當兵,像那個爺爺一樣,肩上扛很多星星。”蜜蜜念叨說。
孩子不過一句話,陳玉鳳突然靈機一動,她想到辦法了。
她有辦法承租酒樓,或者鋪面,並把婆婆和娘家媽接來,一起做生意了。
暫且不說這個,剛走到家門口,陳玉鳳就看到張豔麗了,正在跟一幫軍嫂聊天,地上放了好幾個行李袋,她正從中掏出一件粉紅色的裙子,正在吹噓:“這裙子可是我去香港出差時買的,看這顏色,看這款式,我家玉鳳是從鄉下來的,沒穿過好衣服嘛,人也土氣,既然她現在進城了,我不得把她好好打扮打扮?”
“就是那個奶奶,前兩天來找過你。”甜甜和蜜蜜搶著告狀說。
陳玉鳳轉身,帶著倆娃找到傳達室,借裡面的電話給韓超掛了個電話。
如果陳凡世也在,他們倆口子就是來商量古玩的。
而如果只有張豔麗一個人,則是來跟她商量,抱養蜜蜜的。
陳玉鳳不可能送走蜜蜜,她也堅信韓超沒有這種想法。
張豔麗上門,挺好的。
因為這於蜜蜜是一劑定心丸。
只要她敢問出口,陳玉鳳就要狠狠收拾她一頓。
還得要韓超在場,因為蜜蜜最不信任的人就是韓超,他必須也表個態!
韓超答得特別爽快:“十分鍾,要不夠,我八分鍾趕到。”
營區離家至少一公裡,8分鍾,他難不成用飛的?
“哥,你慢慢走,我先問問,看張豔麗是來幹嘛的。”陳玉鳳說。
掛了電話,帶著倆孩子走到家門口,這時張豔麗還跟一幫軍嫂聊的眉飛色舞呢,陳玉鳳咳了一聲,她轉頭看了一眼,大概是沒認出來,回頭,繼續去誇耀她帶來的化妝品了。
陳玉鳳於是再咳一聲,張豔麗再看一眼,但依舊沒認出她來。
大家發現了,張豔麗好像不認識陳玉鳳,有人就說:“張主任,這就是玉鳳啊,她不是你閨女嗎,你難道不認識她?”
張豔麗慢慢轉身,嘴巴慢慢張大,又慢慢垮了下去,她大概有甲亢,兩隻眼睛迅速的往外鼓著。好半天才說:“你就是玉鳳?”
她見陳玉鳳的照片,還是八年前,陳凡世帶來的,兩條大辮子,花小襖,雖然眉眼不錯,但土氣的不能再土氣。
張豔麗聽說過,韓超帶他媽上首都看病,一下子花掉了好幾千。
估計陳玉鳳又窮又土,應該土的不成樣子。
可她居然穿一條黑色的半身裙,燙的還是奧黛玉赫本一樣的頭髮。
這就放在軍區,都屬於洋氣的不得了的類型。
“你有事?”陳玉鳳一手開門,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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