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完被子回來,她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見一幫領導剛從醫院出來,邊走邊在說什麽,領導的車停在前面,堵了路,陳玉鳳過不去,於是隻好等著。
過會兒一幫領導皆上了車,車出軍區,估計是去總軍區了。
隻留下韓超帶著蜜蜜,站在原地。
“媽媽。”蜜蜜撲了過來。
抱起這個汗津津的小崽子,陳玉鳳問韓超:“馬琳還好吧?”
“急性心梗,還好我帶了醫生,當時送到醫院,緩過來了。”韓超說。
以為已經死了,並且用情至深,搭上大好年華愛了三十年的男人是個人渣,還是個大間諜,一個憑借國家利益謀利的國際情報販子,馬琳不心梗才怪。
當時是這樣,韓超是從軍醫院叫了兩名心內科的專家,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他帶蜜蜜去的馬琳家。
難得蜜蜜去做客,說自己想喝橙汁,馬琳於是去廚房給她榨橙汁,韓超正好就在廚房跟她講了整件事情。
馬琳的性格,剛強,同時還特別強硬,而且因為她外表向來特別平靜,所以即使她痛苦,別人也感受不到。當時她聽完後並沒說什麽,還特別平靜的給蜜蜜榨了一杯橙汁。
所以韓超覺得她沒問題,已經準備帶著資料去上會了。
可只是一扭頭的功夫,她就已經摔倒在地上,直接停止呼吸了,幸好他聽陳玉鳳的,喊了醫生進來給她做心肺腹蘇,急救,送醫院。
否則的話,大間諜陳老先生還沒抓到。
大家得給馬處長開追悼會了。
馬琳今天一直在醫院,蜜蜜也在醫院陪她。
韓超剛才是和領導們開完會,集體去醫院看馬琳的,剛剛才出來。
放下蜜蜜,讓她先一步跑了,陳玉鳳再問:“馬處長現在怎麽樣?”
韓超說:“她現在只有一個要求,無論用什麽辦法,把陳方遠從對岸給弄回來,當然,領導們也是這個意思,陳方遠是乾校的敗類,其性質比徐耀國更可恥,目前的證據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也不能打草驚蛇,但是必須把他弄回來。”
一個曾經在乾校經受過教育的預備幹部,哪怕一開始他是被迫害的,但是馬琳對他的感情他肯定知道,她年年赴蒙自,為他上香,祭奠他,他肯定也知道。
而且曾經的老大徐耀國已經公開受審了,迫害他的人已經被正法了。
可他非但沒有停手,反而變本加厲,借軍區的情報大肆攬財。
這種情況下馬琳於他還有什麽感情可言。
一腔癡情喂了狗,她當時沒死,就只有一個想法,等他回來,看他受死。
大概也想問問,自己那麽多年愛著他,無一年缺的祭奠他。
他是怎麽做到連連都知道,卻永遠無動於衷的吧。
韓超推過三輪車,一雙比女人還好看的眼睛,一直在看妻子。
陳玉鳳想了想,知道他的意思了。
礙於政策,還有考慮到徐磊目前的心理狀態,陳方遠的事是不能告訴他的。
當然,說了徐磊也理解不了。
他曾經在對岸生活了半年,也很信任林嘉祺,不相信對方會被策反。
一旦他一衝動,給林嘉祺打個電話,透露這邊的情況,那就要坐實間諜罪了。
而大陸這邊想抓陳方遠的意圖,也就徹底暴露了。
韓超希望陳玉鳳能想個辦法,讓她說服徐磊徹底留在大陸,並告訴林嘉祺,自己不會再去對岸。
只有這樣,才能逼得陳老先生為了物色一個新的臥底,親自回國一趟。
然後他們就可以抓人了。
可徐磊是個重情重諾,義薄雲天的人,他承諾過林嘉祺要去對岸的,怎麽可能言而無信?
陳玉鳳與徐磊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系,她可以厚著臉皮自認是嫂子,但徐磊願意認她這個嫂子嗎?
而且她勸徐磊不要去對岸,徐磊怎麽可能會聽?
這就是殺了她也做不到啊。
做不到的事當然不能亂承諾,所以陳玉鳳說:“哥,我剛才試探過,徐磊沒有改變想法,依舊想去對岸,這事兒我幫不了你。”
韓超也是瞎貓碰死耗子,因為徐磊的性格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言出必行,有諾必踐,而且間諜和反間是一門特別複雜的學科,也許陳方遠策反的並非林嘉祺,而是林嘉祺的親人或朋友,再或者對方簡單粗暴,是在對岸脅迫了林嘉祺的。
對岸目前具體是什麽情況,他們誰都不清楚。
讓陳玉鳳提要求是強她所難,很可能惹躁了,徐磊會拔腿就走。
而徐磊去了對岸,會面臨什麽樣的局面,誰都想不到。
所以他們必須留下徐磊,並且讓徐磊主動給林嘉祺打電話,說他不去對岸了。
可這事,就連向來張狂自大的韓大營長也想不到辦法。
當然,既是麻煩,就總有破局的時候。
而破解這個困局,並讓徐磊主動給林嘉祺打電話,說自己不去對岸了的人。
恰是那個向來被韓超忽略的,而且總覺得有點笨的,默默無聞的,但只要他渴就會給他倒水,只要他想吃飯就會給他端飯,從來不會打擾他,可永遠會站在不遠處,默默對他笑的小女孩。
小韓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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