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一早,六點半,徐磊準時出現在樓下,說要繼續陪她下圍棋。
甜甜心裡的委屈才算消了。
而這個暑假,徐磊陪著甜甜,完成了她圍棋的升級。
八一有匯報演出,甜甜跳花仙子,那確實是徐磊頭一回見韓甜在舞台上綻放光芒的模樣,小女孩沒有騙他,她在舞台上,是真正的花仙子。
雖然她依舊趕不上別人,但押後一步,只要有人陪著她,雖然難,但她有的是耐心和毅力,她總能跑到終點的。
……
話說,陪著甜甜在敲字兒,但陳玉鳳漸漸覺得有點不正常。
側耳聽一下,再想一下,她發現哪兒不正常了。
要平常,只要她坐到電視旁,大娃和蜜蜜幾個就會急的不行,恨不能她趕緊練習完,把學習機還給他們,好讓他們玩一種叫啥馬利奧的遊戲。
但今天幾個熊崽子太安靜了,安靜的讓她覺得不對勁。
放甜甜自己玩,她悄悄出了門,只聽悉悉祟祟的聲音,果然幾個娃在隔壁。
“韓蜜,快砸呀,勇敢一點,對著我的鼻子砸。”是大娃在說。
二娃則說:“我來砸吧,韓蜜的手太重啦,會打斷哥哥鼻子的。”
聽起來這是在打架?
陳玉鳳湊到窗口一看,蜜蜜手裡一塊磚,架式跟她爸小時候拎板磚的樣子一模一樣,正在瞅著大娃的鼻子,量距離。
終於,距離量好了,小丫頭準備乾架了。
這時陳玉鳳的巴掌也癢癢了。
她最恨的就是孩子打架,尤其是拍磚。
好在蜜蜜猶豫了:“張朝民,彩鈴阿姨從來不打孩子的,她小時候可沒打過我們,她連雞都不敢殺的,咱們騙我媽說她打你,我怕我媽不信呢。”
“可我們不想回家去住,你打吧。”大娃閉上了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二娃也說:“打吧打吧,我哥不怕疼的,快打。”
陳玉鳳轉念一想,發現原因了。
事實上,今天不止徐磊要走,大娃二娃,也該搬回家去住了。
因為就在昨天,齊彩鈴和張松濤已經去民政局打了離婚證了。
齊彩鈴的家屬證,也被保安處收回了。
當然,娃也就該接回家住了。
倆娃這是懶得回家,準備給她演場戲呢。
讓蜜蜜打破大娃的鼻子,假裝是齊彩鈴打的,想用這種方式,讓她留下他們。
但陳玉鳳和齊彩鈴從小一起長大,比誰都了解她。
齊彩鈴有個喜歡家暴的爹,從小給打怕了,所以她從來不動手的。
而且齊彩鈴沒那麽笨,搶孩子她有的是手段,至於動手打孩子嗎?
這可不行,小孩子要這方面學會撒謊,以後可就不好教育了。
即使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該教育還是得教育。
陳玉鳳一把推開門,幾隻小崽子嚇了一大跳。
蜜蜜欲蓋彌彰,抓著磚說:“媽媽,我正在打蚊子呢,好多蚊子啊。”
拿磚拍蚊子,她可真聰明。
陳玉鳳盯著大娃看,不一會兒,大娃就低下頭了:“阿姨,對不起。”
“張朝民,你齊阿姨即使搶你們,也不會打動手的,而且她原來從來沒跟你們動過手,你撒謊,我以後就不會再給你們做飯了,給錢也不做。”陳玉鳳說。
她這句太過嚴厲,嚇到了幾個娃了,大娃忙辯解說:“阿姨,我怕她還會抓我們……”
“不會的,既然齊阿姨的軍屬證已經交回來,她就不會輕易進軍區了,而且現在她找你們是違法行為,你隨便找個路人都可以幫助你們,明白嗎?”陳玉鳳緊接著說。
倆男娃乖乖從屋裡出來了,二娃還不忘從蜜蜜手中拿回磚頭。
就像兩條小流浪狗,他們被收養一段時間,剛剛住慣了,又要換個環境。
孩子不想走,只是習慣了這個地方,以及徐磊給他們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讓他們更喜歡酒樓,不想回到爸爸總是在加班,孤伶伶的家。
經過陳玉鳳身邊,二娃把磚塊放到了牆角,輕聲說:“阿姨對不起。”
陳玉鳳於心不忍,說:“這樣好不好,以後早餐也過來吃,明天早晨我讓奶奶給你們包絲娃娃,不辣的絲娃娃,給二娃加多多的豆芽,給大娃加好多豆皮。”
這個倆娃喜歡,終於他們也高興了,齊齊點頭:“嗯,好。”
軟軟糯糯又脆生生的,甜辣甜辣的絲娃娃,想起來就叫人流口水啊。
這時正好張松濤來了,在樓下等著呢。
別看他嬉皮笑臉的,也沒啥架子,但總軍區的大領導們喜歡他,器重他。
雖說他才剛剛拿到肩章,但調令已經下來了,他很快就要去總軍區,做後勤部的副部長,那屬於聽起來不怎樣,可實權賊大的崗位。
按理陳玉鳳打發就可以的,但王果果剛炒完菜,洗乾淨手,要打發倆娃。
雖說就幾步路,他們平常也來這兒吃飯,但牙杯牙刷,娃的作業本,還有新買的大一號的小內褲,睡衣睡褲王果果全給拾掇出來了。
這是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都是陳玉鳳貼錢買的。
她自己說就顯得小器了,但作為婆婆,王果果會一樣樣堆到張松濤手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