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他還不老,他曾經從不在乎自己瞎了的那隻眼睛,可最近,他正在聯絡整形醫院,準備裝隻假眼。
他想讓自己變得不那丟寒磣,以期能配得上那位高挑,白淨,漂亮的女大校。
而這段時間,當他每每從軍區路過,偶爾看到那位神彩飛揚的女大校時,心中的悸動,比三十年前還要澎湃。
他甚至已經計劃好了,在越國買一處四季如春的小島,從此跟馬琳共渡余生。
他們將擁有花不完的財富,他們可以遊歷遍整個世界。
幸福就在眼前,可這一切,居然全被韓超給毀了?
任是誰,陳方遠都沒有現在這般恨,意難平。
偏偏韓超是個曾經在越國靠油頭粉面,靠跟女人爭寵搞情報的,不男不女的東西,即使他如今皮膚變粗,整個人也變得雄壯不少,可陳方遠依舊記得他當年端坐於黎參謀長的辦公室裡,白皙的臉,深紅的唇,一襲煙灰色西服,人高馬大,雌雄莫辯,又極具視覺衝擊力的那種妖豔。
他一直以為韓超是靠媚上取寵的,他一直以為韓超是個只有臉蛋的蠢貨。
可此刻,曾經那個雌雄莫辯的東西變的即粗又野,還自帶一股牛犢的銳氣。
陳方遠才驀然驚覺,他的青澀,魯莽和衝動全是裝出來的。
他耍了他,用刻意偽裝的蠢勁兒耍了他。
但陳方遠不服。
眼看要被押走,他扭頭,要給韓超致命一擊:“韓超,你就不好奇,黎sir跟黎憲剛會是什麽關系,你又知不知道,東印度公司,如今依然存在?”
黎憲剛,就是越國,韓超曾經追隨過的那位。
而東印度公司,是曾經商貿遍布東南亞的,一個老牌企業。
它的商貿,將印度,越國,以及紅港,等等地方的人口進行了融合調度。
陳方遠這樣說,當然是想暗示韓超,那位黎sir跟黎參謀長關系不淺。
他剛才打電話,不僅是搬救兵,還向對方告密了韓超的存在。
所以,他是給了韓超最後一擊,他在剛才,告訴了黎參謀長韓超的所有信息。
如果黎參謀長知道了,想要找他復仇,洗血恥,又會是什麽樣的方式。
而韓超呢,會怕嗎?
陳方遠亟待一個結果,這是他最後的反擊,他希望從韓超臉上看到怕的神色。
只要他怕,陳方遠的心頭就能稍微舒服一點。
但韓超不論內心怕不怕,他面上是風輕雲淡的。
他行至陳方遠面前,彎腰,看著瘦矮的獨眼老頭,一字一頓,溫聲說:“陳老先生,您該明白的,就好像當電子郵件興起,無線電就會日薄西山,衰落成枝頭凋零的黃花一樣,當社會主義邁向開放,發展,曾經的帝國主義也將成為昨日的晚鍾,只在歷史裡回蕩它的響聲。歷史不會開倒車,也絕不會往後退,它只會如奔騰的黃河長江,洶湧澎湃,往前而行。不論東印度公司還是曾經妄圖顛覆我們的軍國主義,不會再卷土重來,即使來,它也只能勉強敲幾聲喪鍾,而那喪鍾不會讓我們膽怯,只會讓我們欣慰,欣慰如今的幸福和和平!”
陳方遠一直好好兒的,因為這句,突然就怒了。
他被公安推著往外走,還在大吼:“操你媽的韓超,你個小兔崽子,操你媽。”
知道為什麽黎參謀長器重韓超嗎,
因為他娘的,除了長得好看,只要他願意,他還能出口成章,寫一手花團錦簇的文章,所以他才能穩坐秘書室三年,讓黎參謀長稱之為不可高攀的冷傲之花。
這王八蛋,表面看來只是個愣頭青。
可你越往深裡接觸,伸手去觸,就會摸到他的強大和才乾。
他強大到讓陳方遠在此刻肝膽兩火洶洶燃燒。
“操你媽的韓超,老子操你媽……”陳方遠的嘶吼聲被淹沒在了警笛聲中。
……
再說外面。
經過短暫的調查,有一部分女同志因為沒有具體的工作單位,沒拿身份證,沒人保證其有正當職業的要被警方帶走,而像陳玉鳳這種帶了身份證的,能證明自己工作單位的,原地就可以離開。
但陳玉鳳還走不了,因為那個小女孩。
她叫蘇清雅,據說是財經大學大四的學生,眼看就要畢業了,跟著男朋友,這是頭一回進夜總會,本來也是想見識一下世面的,她既沒帶學生證,也沒帶身份證,無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而她男朋友呢,帶了身份證的,也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怎麽的,一脫身就跑了,沒管蘇清雅。
這下,蘇清雅陷入麻煩了。
她無法證明自己,可一旦被拘留,公安會通知學校的,被拘留過,既會影響畢業,還會影響分配工作,蘇清雅的前途可就盡毀了。
好人做到底,陳玉鳳既然襯衣都送人了,乾脆就給蘇清雅寫了封保證書。
給她填了個灌氣站財務人員的工作,有這東西作證,蘇清雅就可以離開了。
“姐,特別感謝你今天對我的幫助,給我個聯絡方式,我改天上門謝你,好嗎?”蘇清雅哭著說。
陳玉鳳說:“不用啦,快回學校去,舉手之勞,我不需要你的感謝。”
“不,這是必須的,你必須給我。”蘇清雅說。
陳玉鳳不想說的,可徐鑫非搶著說:“你說她呀,首都軍區甜蜜酒樓,她是咱們首都軍區的軍嫂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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