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陳玉鳳匯報演出的功勞就被張松濤稀裡糊塗領了。
今年匯報演出還沒上演,風聲又傳出來了。
陳玉鳳當然知道傳這風聲的人是誰。
而她心裡五味陳雜的,婆婆何其有幸,遇到徐師長,居然能體諒她的更年期綜合症,周雅芳孤身一人,那麽難熬的更年期,全憑自己一個人在熬呢。
這樣想想,陳玉鳳就忍不住更可憐親媽了。
正好最近手頭寬裕,她打算給她媽買了幾大罐海王維生素。
廣告上說的,海王維生素,專治更年期嘛。
沒人疼的親媽,陳玉鳳自己疼!
不一會兒,王果果出來了,上車,跟徐師長走了。
望著公公的車遠去,陳玉鳳在琢磨,像苗嫂子,毛嫂子那樣的紅眼病,自己得怎麽治一治。
她正在思索著,大娃跑了來,手裡揮舞著幾張票,說:“阿姨,我爸給的電影票,明天晚上的,說是《秋菊要官司》的首映,他說他忙,就不去了,讓咱們一起去看。”
接過電影票,陳玉鳳計上心頭,她把電影票原還給大娃,說:“快去追你爸,告訴他,就說電影他必須去看,他要不去,我就上總軍區幫他要房子。”
大娃愣了會兒,轉身跑了。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需系鈴人。
紅眼病必須一回治個徹底,但陳玉鳳才不要當惡人了。
張松濤蹭著酒樓和倆媽,這兩年可沒少佔便宜。
這趟,她要一回取了軍嫂們的紅眼病,而惡人,她得讓張松濤當!
《秋菊打官司》,外面其實早就上映了,但軍區有自己的生物鍾,大家習慣於在大禮堂裡看電影,憑職位分配座位,前排,領導們肯定不來,但團級以下,只要不是天上下刀子,大家就肯定都會出席。
不僅僅是看場電影,女同志們要比一比新衣服,新燙的頭髮,口紅和鞋子。
男人們也得放松放松,聯絡一下感情。
陳玉鳳今天也特意打扮了自己。
前段時間韓超給她買了一件粉紅色的呢子大衣,還買了一管相對應的口紅,在此之前,陳玉鳳從不認為自己穿粉紅色會好看,但其實她皮膚白,襯粉色,穿上之後,意外的,讓她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
娃們聽說又有新電影,早跑大禮堂門口等著去了。
陳玉鳳則不然,怕張松濤要偷懶嘛,專門到單元樓下去堵人。
堵著了,就陪著他一起往電影院走。
像苗嫂子,毛嫂子這類人,男人工資提得早,平常又沒花銷,手頭攢的錢不少,再加上最近炒點股,日子過得其實很不錯,而她們本身能力並不強,也不願意努力學習,不知道經營的辛苦,只看到陳玉鳳賺了多少錢。
純屬紅眼病。
這種紅眼病,你要不理,她們以為你好欺負,就會大肆散播流言。
正所謂造謠一張嘴,劈謠跑斷腿,這事兒你不來點狠的,一次取了病,她們造謠成習慣,以後只會把陳玉鳳說的更不堪。
這時大家都在往大禮堂走,張松濤和陳玉鳳這是一對話題人物,本身就吸引了大家的眼球,陳玉鳳呢,偏偏就要跟張松濤聊聊自己的匯報節目。
陳玉鳳大聲說:“張處,您看過彩排,覺得咱的匯報節目怎麽樣?”
張松濤最會誇人了:“豈止不錯,節目既新穎又好看,我是看一回笑一回。”
後面就是閔團和毛嫂子,閔團是男人,直嘛,並不知道妻子嚼的舌根全是假話,人也心直口快,接過話茬說:“咱們張處是真厲害,去年指導陳玉鳳搞的節目得了滿堂彩,今年重拾指揮棒,自己都誇,想必節目肯定優秀。”
張松濤覺得有點不對,停下腳步說:“小陳是自己排的節目,跟我沒關系。”
另一個團長笑著說:“您客氣啥呀,全軍區的人都知道節目是您出的。”
張松濤有點尷尬,因為陳玉鳳還在笑,但笑裡滿是嘲諷。
要知道,誰掐著你的孩子,誰就是你祖宗。
去年他已經搶了陳玉鳳一回風頭了,她人不傻,人家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才沒計較的,今年要大家再瞎說,陳玉鳳一發脾氣,不招待他倆兒子了怎整?
所以張松濤收了笑,問閔團:“關於是我出的節目的事,誰跟你說的?”
“大家都在說呀。”閔團還沒意識到問題。
張松濤已經滿臉陰霾了,他再重複一句:“我問你聽誰說的?”
十二月末的夜,北風冷冷,天上絮著雪疹子,領導一停,隨行的人全停了。
毛嫂子還來不及阻止,閔團說:“還能有誰,我媳婦兒唄。”
張松濤轉頭看毛嫂子:“小毛,你聽誰說的?”
你要追究謠言,大家都會著急甩鍋,毛嫂子忙說:“我聽程團家苗嫂子說的。”
張松濤突然一聲吼:“程團家的小苗,人呢,給我喊過來?”
苗嫂子一直在炒股,前段時間賺的厲害,但最近卻在賠,沒啥心情,走在最後面。
此時心裡在盤算剛剛賠了的股票要不要割肉清倉,聽說有人喊自己,沒明白過來怎回事,已經給幾個軍嫂推到張松濤面前了。
張松濤現在可是總軍區的領導,雖說賴在團級家屬院不搬走,但人家是程團他們的上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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