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超發現妻子身體抖的厲害,於是攬上了她的肩膀,想安慰她一下。
但這時房門突然開了,他們夫妻從來沒在孩子面前親昵過,韓超不習慣嘛猛的一僵,因為蜜蜜揉著眼睛,在看他。
陳玉鳳也慌得一把推開了丈夫。
蜜蜜要去廁所的,目光停在韓超鼻子上,目光裡滿是疑惑:“媽媽,我爸爸是不是在打你?”
這時韓超居然一聲吼:“對,我就打你媽了又能怎麽樣?快去上廁所,上完趕緊睡覺。”
滿煙灰缸的血,爸爸鼻子還是紅的,他剛才還勒著媽媽,現在還凶巴巴的。
而蜜蜜呢,是個有起床氣的孩子,她被韓超挑成了怒火,兩手叉腰:“爸爸,你不要凶巴巴的,現在的你,不一定打得過我。”
剛才陳玉鳳說大娃能一個打倆,韓超不太信,這時就想試試娃的基本功。
他一瞪眼,蜜蜜剛才還睡惺惺的雙目瞬時變的明亮。
孩子從爸爸的眼神裡察覺到他有種挑釁意味,她在判斷他是不是真的想動手。
而這時,韓超臉色一青,突然伸手,作勢要掐陳玉鳳,蜜蜜頓時炸毛了,頭上的卷卷發在此刻都繃直了,小閨女一個騰跳,躍上茶上,橫過來就是一腳。
本來韓超的鼻子就是破的,蜜蜜一腳再踢過來,剛止住的血,又開始流了。
男人挨了女兒一腳,疼的眼冒金星。
但隨即把妻子摟懷裡親了一口:“我親我媳婦兒,不行嗎?”
蜜蜜還站在茶幾上,本來是為了保護媽媽,要跟爸爸打一架的。
小背心短褲衩,一頭卷卷發亂炸,她就像隻暴躁的小公雞。
可誰知爸爸非但不打,還如此不要臉。
半天,小女孩跺腳了:“哎呀,你們好惡心,好討厭!”
孩子上完廁所,咣的砸上了門。
“以色列格鬥術,專擊要害,倆娃學得還真錯。”韓超說著,手捂鼻子,回頭說:“以後要徐磊沒時間,大娃和蜜蜜你隨便帶一個,一般人拿他們沒辦法的。”
陳玉鳳再給男人扯紙,心說你活該,蜜蜜還好,要是大娃,你眼睛都瞎了。
說回正題,她說:“你說的兩拔人都是誰呀,快說。”
韓超默了一會兒,起身進屋了。
他有一個琴盒一樣的東西,裡面裝了一把拆散的槍,不論家搬到哪兒,那個琴盒韓超總會帶著,那把槍,他偶爾也會翻出來上油,保養,但從來沒拿出去過。
把它放到桌上,扣開一個零件,下面有張照片,韓超把它取出來遞給了妻子。
是張一個男人的照片,那是個挺帥氣,笑眯眯的男人。
這男人有一雙略微腫泡的眼睛,鼻子也有肉,嘴唇很厚,五官都不怎麽好看,但合在一起,卻不難看,反而特別耐看。
看他眼神,又藏著幾分狡黠。
陳玉鳳猜到這個人是誰了。
但因為她對韓超過往的事假裝不知道,所以並沒有說出來。
這恰是韓超曾經在越國時,跟隨過的那位。
他身高估計韓超差不多,一看就是個體格特別高的人,身材有點胖,有個肥肥的小肚腩。
不像韓超,眉毛眼睛鼻子,無一處不精致,這人長得有點隨便,但也隨便的讓人覺得很舒服,因為胖嘛,讓人感覺不到攻擊性。
韓超說:“他叫黎憲剛,他的家族掌握著越國最大的可可豆和咖啡樹,橡膠樹種植園,目前,他應該在經營家族生意。”
倆口子坐在沙發上,對望著。
韓超面上有幾分難堪,不,是特別難堪。
他當初只是個混混,是喜歡拍磚打架,是在少管所被徐勇義遇到,提溜進隊伍的。
那是普通人做夢都夢不到的機遇,由此,他憑著那身綠軍裝,得到了周雅芳和王果果的認可,把陳玉鳳嫁給了他。
後來上了戰場,烽火硝煙,他沒有家國榮譽感的,隻想賺點津貼,早點把敵人全殺完,趕緊回家看老婆,看孩子,可命運跟他開了個大玩笑,叫他落入敵營。
為了活下去,回家看老婆孩子,逼不得已,他開始反間,偽裝。
是在那個過程中,他學習並掌握了更多的知識,並見識了這個世界的複雜性。
也才逐漸意識到國家安危的重要性,體會到什麽叫家國榮譽。
黎憲剛送來打字機什麽的,是**裸的挑釁。
是因為在他的潛意識裡,認為他這個間諜影響了戰爭的勝敗局吧。
但其實不是的,他那種guan商二代出身的,有錢人家的,被慣壞的富孩子永遠不懂。
決定每場戰爭輸贏的,是每一個普通戰士槍筒裡的每一顆子彈,和他們在衝鋒時,毫不猶豫挺身而出的,無畏的勇氣,以及拋灑在戰場上的,一點一滴,最終匯成汪洋大海般的鮮血。
保家衛國,寸土必爭,因為有國才有家,而家裡,有老婆孩子。
打贏了,回家就可以老婆孩子熱炕頭,就可以過他們安靜平和的小日子。
是每個戰士心底裡最平實,最樸素的願望,一個個願望雖小,它就是無敵的。
因為每個戰士都打心眼裡認同,這個願望是可以實現的。
所以那是一場從一開始就注定勝負局的戰爭。
越國人可以打敗裝甲強悍,先進的米國佬,但打不敗不他們這幫炎黃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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