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韓超畢竟在越國三年,還是扮成異性,在刀尖上行走。
他曾經演了整整三年的戲,在那三年裡,大到作為女性的一舉一動,以及該跟什麽樣的女性聊什麽樣的話題,小到每個月月經要來的日子,月經時長,他都熟爛於心,所以反跟蹤,反偵察,於他來說就像吃飯和睡覺一樣,屬生理反射。
所以徐敏一跟蹤,就會被他發現。
徐勇義默了好一會兒,說:“徐敏和小秦在談戀愛,小秦曾找過我,說看能不能幫她安排個教育系統的工作,我讓徐敏去考試,但沒往這方面想過。”
所以要不是因為韓超足夠敏銳,他很可能連什麽時候吃花生米的都不知道。
而間諜和反間,一直都是這樣,在平靜的湖水下,暗湧吞人。
韓超說:“小秦的父親是您戰友吧?”
小秦的父親是徐勇義的戰友,小秦人也很謹慎,但給領導當警衛員,不僅僅要謹慎,是要慎之又慎,目前,他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但他已經觸犯紀律了。
徐敏身處的部門,加上小秦偶爾流露一句,就會把領導的行蹤全部泄露出去。
徐勇義默了一會兒,卻說:“黎憲剛,你當初欺負人家確實有點狠,要隻為戰爭,他不該這樣恨你的,你錯在傷了對方的自尊,才叫他非置你於死地不可。這樣吧,我讓顧年給他打電話,就說我來辦,讓他來當面跟你較量,就比槍法,誰打死誰都沒關系,我兜著,如果他敢,就讓他來,我保證只要他活下來,就讓他順利出國,你肯定不怕他,對吧。至於小秦,我來處理吧,他年齡大了,也該轉業了。”
陳玉鳳全程傻呼呼的在聽,大部分都沒聽懂,但這句她懂。
徐勇義這是要讓韓超和黎憲剛簽生死狀,然後比槍法,看誰打死誰。
這也太過分了吧,萬一韓超被那位笑眯眯的黎大參謀長給一槍嘣了呢。
她豈不得從此當個小寡婦?
陳玉鳳不停給丈夫擠著眼兒,想說她不同意。
可韓超眼瞎了,壓根不接媳婦遞過去的眼神,還果決的說:“好。”
而事實上最了解韓超的是徐勇義,他提的解決方案,也是韓超想要的。
在越國的時候,韓超一直在用極為高超的藝術手腕拍,拍黎憲剛的馬屁。
他把對方捧的太高,黎憲剛壓根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直到現在,還自認為自己比韓超強。
暗殺,悄悄送子彈算什麽本領,有種就來比槍法,看誰打死誰。
談完這件事,韓超還有一件事要匯報:“關於諜站點的事,我配合閔團和趙團,帶工程兵進去幹了,乾好了再匯報您。”
徐勇義說:“加班加點吧,6月18號之前必須完工,咱們得在顧年來之前,把油辣椒廠和諜站點都搞出樣子來,我最近和他通電話,他總跟我談老莊,談無為,這讓我很生氣,咱們軍人講什麽老莊,隻講一點,作風優良,打勝仗,對吧”
他是在開玩笑,但怎奈韓超是個混混,陳玉鳳也沒水平,接不住他的玩笑。
韓超站了起來,下意識的,又在找什麽,陳玉鳳把手遞了過去,他狠攥了一把,居然說:“爸,那我們先回去了。”
徐勇義伸手要拿什麽,差點碰翻茶杯,但旋即說:“好,注意身體。”
那一聲,除了陳玉鳳,沒人知道韓超叫得有多難,也沒人知道徐勇義心裡有多高興。畢竟他們都是非常隱忍,克制,擅長把心思藏起來的人。
此時也不過彼此點點頭,就出來了。
但韓超從辦公室出來,猛走了幾步,扶牆連著嘔了幾氣,給陳玉鳳順了半天的氣,才緩過臉色來。
倆人下了樓,遠遠就看到小秦正在洗車。
他看到陳玉鳳,遠遠就在笑:“嫂子,我聽說周阿姨最近做了米酒,您跟她打聲招呼,改天我去拿一點,晚上衝牛奶雞蛋喝。”
“好的。”陳玉鳳說。
年青的,帥氣的,沒有任何不良嗜好的軍人。
此時他還不知道,但在半個小時後,他就被請到反間處去關小黑屋了。
……
韓超這回是真要遲到了,所以匆匆忙忙的走了。
陳玉鳳也得趕緊去趟灌氣站。
因為是由工程兵來施工,所以油辣椒廠,她不需要額外雇人裝修。
但需要一幫可靠的人,把工程兵在工作期間挖出來的土方清理掉。
灌氣站的老兵們可幫了陳玉鳳的大忙。
他們是最可靠的人手,既能乾好活,還有覺悟,會保守秘密。
去灌氣站跟單海超商量完這事,陳玉鳳就又得回酒樓了。
吃完飯,抓緊學習,畢竟馬上就該考試了嘛。
回到酒樓,這時娃們還沒放學,陳玉鳳一邊背書,一邊給自己下米粉,怎麽看婆婆悶悶不樂的,遂問正在釀酒糟的周雅芳:“媽,我婆婆今天怕是不高興?”
“沒有吧,剛她還跟我說,徐勇義打來電話,說韓超終於喊他叫了聲爸,估估計是高興的吧。”周雅芳說著,盛了杓酒糟過來:“你聞聞味兒,怎麽樣,顧年可喜歡吃酒糟鴨的,我提前把酒糟釀上了,等他來了,就給他臘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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