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和綠珠識趣的退了出去,青梅被他炙熱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便也瞧他,“你看什麽!”目光卻也牢牢鎖在他身上。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洞房花燭於男子而言乃是生平數一數二的喜事,這時節裡君離自然容光煥發,讓本就俊朗的容顏愈發惹眼。加之大紅的喜服加身,金冠玉帶,玉樹芝蘭。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這是她的夫君,是她最心心念念的男子。
青梅的目光柔軟起來,君離重又坐在她的身邊,厚顏道:“看你。”
“前面還有賓客呢。”她喘了口氣,紅唇微微張合,叫他掌心漸漸燙熱。
“無妨的。”君離忍不住摩挲她的臉頰,卻見她忽地一笑道:“你的唇上染了胭脂膏子,當心叫人笑話。”
君離喜愛這紅袖溫柔,道:“笑話什麽?”
“男人家哪能染上這東西呢。”
“那是你不知道。”君離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有些王孫公子們,就愛吃女兒家口上的胭脂。”他這是道聽途說,這會兒猛然想起來,便有意戲她幾句。唇邊的耳垂果不其然熱紅起來,青梅笑著便往後縮,“你都胡說些什麽!”
君離卻沒有收斂的意思,繼續低笑道:“我以前不明白,今天才知道其中好處。”說著便又瞄她的雙唇,羞得青梅拿手捂他的雙眼,“你還沒醉呢,說的都是些什麽!”
君離拿開她的纖手,目光只在她臉上流連。過了半天還不見他走,青梅忍不住催促道:“賓客還等著你呢。”
“那你等我回來這鳳冠重,取下來吧,那邊桌子上有果點,還有你最愛的果子酒。”君離也明白不能叫賓客空等,流連起身,這張臉,真是怎麽看都看不夠。
青梅點頭,又叮囑道:“少喝些酒,當心傷身。”君離的步子這會兒已到了門口,回頭曖昧的瞧她一眼,道:“知道。”
他當然知道,賓客宴席不過陪襯,真正重要的是這豔麗的新娘子。洞房夜若是在爛醉如泥中度過,豈非焚琴煮鶴?
因後面還有合巹酒、撒帳等諸多禮儀,青梅隻敢取下鳳冠暫時放著,妝容卻還要保持。喜娘和綠珠進來陪她,後面是四個王府的丫鬟,以琴棋書畫起名,據說是管事起的。她們都是先前在別院伺候過青梅的,這會兒齊齊跪地行禮道:“奴婢參見王妃。”其中以小琴為首,稟道:“王爺特地從別院調我們入府伺候,往後但聽王妃安排。”
青梅說了聲“起來吧。”不過這會兒也沒什麽需要她們伺候的,便意思著說了幾句話,叫她們在外間陪著喜娘,隻留綠珠在此。
桌上的果點小菜都很合她的口味,據說是君離特意囑咐準備的,青梅折騰了半天腹中也正饑餓,吃得很是歡實。
這會兒已近傍晚,君離往宴席去招呼了一圈,而後在眾人陪同下來到洞房行禮,撒帳時童兒們歡聲嬉戲,倒是也熱鬧。不過人多眼雜,君離還得注意著分寸,雖然眼角殤澀,到底沒什麽出格的舉動。而後便是合巹酒,環臂共飲,此生甘苦與共。
行禮後倒是得閑,青梅便也將妝容卸去,喜服倒是沒脫,依舊坐在桌邊等他。賓客散盡已是戌時,君離回來時有些步伐不穩,卻是滿面容光。今天大概是他這輩子最高興的日子了,雖然竭力克制,在一眾好友的勸酒下卻也是喝了不少。
伺候他的另有兩名丫鬟,她們想跟著君離進門,卻被君離吩咐道:“外面伺候著。”仿佛習以為常,兩人知趣的退了出去,屋裡只剩下青梅、君離和綠珠三人。
這等情形下,綠珠哪能不知道君離的心思,得了青梅一聲吩咐便也退出去了。屋門掩上,滿室花燭光暈中,隻余新婚夫婦二人。
青梅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呢,君離卻已兩步跨過來,將她緊緊擁入懷中,喜不自勝。其實有許多話想說,但是千頭萬緒湧上來,倒不知先說什麽了,隻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就此地老天荒。從今往後,她是他的妻子,枕畔相伴,死生相依,唔,大喜之日想這個貌似不大好,但總歸他們以後綁在一起不會分開就是了。
他腦子裡略有點混沌,青梅卻被他一身的酒氣熏著了。她確實愛酒,喜歡酒釀的清香氣息,不過目下君離的喜服上不止有酒氣,還有飯菜的氣味,夾雜著熏香實在有些怪異。
青梅想了想,既然成了人家的媳婦,理當做些什麽的。於是紅著臉抬起頭道:“我幫王爺盥洗吧。”
“是三郎。”君離瞧著小媳婦,滿心歡喜不止如何表達,於是躬身親她。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身上酒氣太重,於是道:“等我片刻。”旋即入內室更衣洗浴,倒也不用人伺候,心中猴急著某些事情,洗得有些敷衍。
他回到榻邊的時候,青梅已經坐在床榻上了,一頭青絲松松挽著,喜服脫去後隻留著中衣。她到底有些羞澀,擁被坐在那裡,瞧見他回來時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往後挪了挪。
炙熱的目光一錯不錯的瞧她,君離三兩步走到榻前,便也坐上床榻。花燭靜靜燃燒,屋裡是旖旎的紅色,香爐外嫋嫋輕煙送出甜香,叫人心神蕩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