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直白的、一往無前的、有仇當場就報的風格,我還挺喜歡的。
看著看著,她的心也慢慢的沉靜了下來。
可楚瑜卻是渾然不覺,直到練劍練得滿頭是汗的楚璠停下,她才像是陡然驚醒了一般,走上前去,給楚璠掐了個清潔術——就知道她會停下肯定是靈力耗盡了。
“阿璠你好厲害。”
楚璠有點好笑,小魚兒常年窩在宗主峰,根本沒見過幾個劍修,沒有比較過,又哪裡能分辨出高低好壞來。
她這一句真好,楚璠可不敢苟同,隻道,
“小魚兒,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楚瑜翻了個白眼,“阿璠幾日不見,你身上的氣勢更強了,之前給你找的凡劍還需要嗎?”
雖然她不知道楚璠收集這麽多凡劍有什麽用。
但既然對方要用,她就不需要找別的理由,只需在她快用完之前,給她備上就是。
“快吃完了。”
楚璠說得平淡,楚瑜卻嚇了一跳,“吃完了?你把那些凡劍都吃掉了?”
有那一瞬間,她不知道是該懷疑自己耳朵壞掉了出現了幻覺,還是該懷疑楚隊長其實不是人,不是血肉之軀,所以才會去吃“劍”。
“嗯。”楚璠淡淡點頭,告訴她這不是幻覺。
然後楚璠把手中的劍放到一邊,楚瑜這才注意到這竟然是一把木劍。
曾幾何時,楚璠都是用鐵劍來練習的,什麽時候居然用上了木劍?
她從腰上荷包狀的儲物袋裡拿出了一把鐵劍,卻是盤腿坐了下去,將鐵劍橫放到了自己的腿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準備用一種實際行動,給楚瑜解釋她是怎麽把凡劍吃掉的。
她的雙手分別搭在鐵劍上,手上沒有靈光護著,就這麽去觸碰鋒利的鐵劍。
楚瑜這才注意到她的雙手上,有一些細小的痕跡,似乎是曾經手指被劍鋒劃開所留下的傷痕。
見鬼!
楚隊長明明都煉氣九層了,以她的身體強度,這等凡劍根本傷不到他。
就算不用靈氣護體。
畢竟比起她和楚瓊,很明顯,修劍道的楚璠身體要強很多。
這凡劍根本破不了防的。
楚瑜皺著眉頭,瞪大眼睛看著。
她的手搭在劍上,也沒做其他動作,但楚瑜卻有一種感覺,她周圍的氣場仿佛變了,從平和變得緊張甚至是緊繃起來。
整個人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一把劍一樣,越來越銳利。
楚璠的眉頭頭一次皺了起來。
她很疼。
不知怎地,楚瑜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然後她就見楚璠的手裂開了細小的口子,有鮮血流了出來,滴到了鐵劍上。
如果說從前的鐵劍,是平靜無波的水面,但是這一刻,它卻仿佛蕩起了漣漪一般。
凝固的、頑強的、以千錘百煉打造而出的鐵劍劍身露出了一絲破綻,那些塵封又沉重的、屬於這把劍的過往與記憶,順著楚璠手指裂開的縫隙鑽進了她的身體。
楚瑜倒退了三步,下意識晃了晃腦袋。
面前明明是安靜的畫面,她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聯想?
那是一把普通的劍,又不是某個歷經了歲月的古董。
再者,就算它是古董,自己也沒有這個藝術細胞去解讀啊。
難道是我眼睛又出問題了?
楚瑜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看向別的地方,都沒有冒出什麽感性的句子了,看來是巧合罷了。
沒準我也是能夠一下文藝女青年的人了。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感覺沒錯。
確實有什麽東西,從鐵劍裡面進入到楚璠的身體裡了,因為在一段時間後,楚璠睜開了眼睛,她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唯有一些傷痕還留著。
但也是很快愈合。
以她的自愈能力,這些傷痕停留不了多久,可是就算如此,也依然讓楚瑜看到了,足以見得這些日子,楚璠有多麽頻繁的這樣修煉。
沒錯,楚瑜已經猜到,這怕是楚隊長金手指的一種修煉方法了。
然後,更奇妙的一幕發生了,楚璠的手指揮了揮,這把細長的鐵劍就像風化了一般,直接消失在了空氣中。
她對著楚瑜道,
“看,就是這樣吃掉了。”
楚瑜:“……”
“姐,你現在還有錢嗎?”
頭一次,楚瑜沒叫楚隊長,也沒叫阿璠,而是來了一句姐,足以見得她心中的震撼,語言邏輯系統都有些錯亂了。
楚璠認真的想了想,“爹給的錢,還有我自己賺的,都快花光了。”
楚瑜心想,能不花光嗎?
就你這種吃法,人家能重複利用的兵器在你手裡,就是個一次性貨色,多少錢都不夠你造的啊。
劍修,居然這麽花錢的嗎?
楚瑜瞬間就打消了成為一個劍修的想法,她自己那本功法已經夠坑了,再來一個劍修的日常生活,肯定扛不住的。
而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麽楚隊長練劍居然用的是木質的,看著還粗糙的很,怕不是她自己隨手削的。
以往慣用的鐵劍,都被她給吃完了。
可不就只能用木質的嗎?
“阿璠,我現在這邊的渠道出現了一些問題,怕是短時間內沒辦法幫你購買凡劍了。”楚瑜凌亂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恢復了冷靜。
畢竟江北那邊現在是末世初期,根本沒有那個心神來幫她收集匠人打造的鐵劍了。
倒是等到他那邊基地建造起來了,有基本的秩序與和平了,看看能不能幫她換一些,也許一些收藏家們不吝嗇將自己的藏品拿出來。
不過那時候, 也不一定會有人記得帶那麽多冷兵器上路。
有點頭疼。
難道真要去商城裡買?
但看楚隊長這個吃法,太浪費了點。
“不過我手頭上有錢,你錢不夠了,我現在可以借你。”
有了江北那邊的晶核修煉,她短時間內不用花錢買資源了,倒是可以把這錢給挪出來讓楚璠用。
楚璠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最終很艱難才道,“小魚兒,多謝你,我給你算利息。”
楚瑜當然不知道她是經歷了怎樣的掙扎,與某個老頭的大力洗腦,才終於說出的這句話,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利息,你記得還就行了,雖然親姐妹明算帳,但我還不至於沒良心到跟你算利息。”
又過了一段時間,楚璠才道,“行,我指導你練習基礎劍招吧。”
楚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