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師弟的提醒,不過此事我們三姐妹都有安排,她並非一心求快,她的體質有些特殊,不長於戰鬥之道,但心裡面都是有數的。”
王飛便沒再插嘴了,人家親姐姐都這麽說了,他一個外人開始關心兩句,還可以說是作為師兄對師妹的關懷,再多就顯得有點多管閑事了。
王飛向著火堆走過去——其他人已經把篝火升起來了,篝火之上烤著他們今天獵殺的味道較為好的獸肉。
他直接坐到了張靜怡的身邊。
張靜怡小聲問道,
“怎麽樣?”
王飛搖了搖頭,“她們三姐妹對此有數,我們這些外人插手過多就不好了。”
很顯然,這一次勸說是沒起到什麽效果的。
張靜怡忍不住搖了搖頭。
“根基要打牢固,這是先生們強調了不知多少遍的道理,小魚兒年紀小不懂事尚且還說的過去,楚師姐為何也這樣放任於她?”
這時,旁邊一位正在翻轉架子,給上面的肉刷各種調料的黃衣少年忽然笑嘻嘻的插嘴道,
“這有什麽好想不通的,王師兄張師姐你們都是出自普通人家,兄弟姐妹都是一個娘生的,所以不懂這些大家族的內幕,為了爭奪家主的寵愛,為了更多的資源傾斜什麽,爭鬥起來都很正常的,姐姐妹妹之情啊那都是虛的,唯有握在手裡的利益才是真實的。”
“你們別看楚師姐與瑜師妹在我們面前表現的姐妹情深,關系這麽融洽,指不定私底下掐得你死我活呢,還有我聽說他們有一個大姐,已經正式確認為楚家下一代少主,以前瑜師妹常常往那位楚家少主的院子跑,最近卻跟我們這一位楚師姐更親近了,沒準她們兩個就是想聯合起來,推翻那位楚家大小姐少主的地位呢。”
說到這裡,他還補充了一句,“就像咱們宗門,大師姐和秦悅師姐爭鬥的那樣。”
王飛與張靜怡具是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黃衣少年。
他是和楚瓊等人同一批進宗門的,但不是所有人都如楚瓊楚璠這般,能夠混到老人承認的師姐地位的。
楚瑜是師妹,這一位也是師弟。
這黃衣師弟見竟然把他們倆給鎮住了,更加得意,又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似這類家大家族的秘事我可聽了不少,比如嫡出的大小姐有一個自小定下的顯赫的未婚夫,她的庶出妹妹不甘心以後嫁的人才能平庸、家世不顯,於是偷偷的跟姐夫勾搭上,提前大了肚子,搶著嫁進去讓姐姐成為了一個笑話。”
“又比如家裡面妾室受寵,連帶著庶出的女兒也跟著風光,原配子女活得跟隱形人一樣,自然不甘寂寞,各種陷害爭鬥層出不窮,一天天大宅裡面都在唱大戲呢。”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這時王飛終於反應了過來。
王飛臉色十分嚴肅,
“我們都是局外之人,確實有句話叫做旁觀者清,但是也正因為我們身在局外,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不要妄下定論,你若是對楚師姐有什麽不滿,可以此刻離開。”
張靜怡也板著張臉道,
“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君子所為,或許你之前生活的大家族裡面這種爭鬥層出不窮,但是你又沒有近距離觀察過楚師姐的生活,更沒有證據,就憑著一些自認為的經驗在這裡隨意猜測楚師姐的人品?”
張靜怡一貫柔和溫雅的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恐怕你正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會見誰都齷齪吧!”
黃衣師弟整個呆住了,隨後臉脹得通紅,咬著牙說道,
“我知道王師兄與張師姐自從那一次被楚師姐救了以後,就成了楚師姐的死忠,但你們難道不曾想過楚師姐救你們,只是隨手為之罷了,根本稱不上什麽人品不人品的,再者就算是楚師姐人品好,可有句話叫做人品好不代表樣樣都好。”
“沒準楚師姐對瑜師妹的關心與愛護另有隱情,沒準她因為一些過往並不待見這個妹妹呢,當初事情那般巧合,難道兩位就不懷疑嗎?”
“萬一她是故意經過那裡,故意救下你們,好施恩於你們呢,王師兄與張師姐能夠為楚師姐帶來利益,自然她對你們就好,可是瑜師妹與楚師姐卻有利益爭奪,所以她自然能夠冷酷無情,大家族的事情那麽複雜,誰又說得清?”
說到這裡,他還貌似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師兄與師姐對她忠心耿耿,卻也沒見她為兩位爭取什麽啊,瑜師妹的符篆折扣可不是楚師姐為你們爭來的,不過是瑜師妹與眾人的交易罷了。”
“若是楚師姐真把你們當一回事……”
王飛面無表情的說,
“若是楚師姐真把我們當一回事,她就該勸說瑜師妹免費將符篆送給我們,你是這個意思嗎?”
黃衣師弟面色一僵,一下子卡住了。
顯然這話太愚蠢了,說出來都會暴露智商的。
張靜怡滿臉無語, 此時也冷聲道,
“聽說師弟你家裡是靠著發掘了一處玉礦,所以才漸漸興盛起來,你的父親本是入贅,借著嶽家的權勢拿到了這處玉礦,之後崛起,不僅把你們的姓都改回來了自己的姓,還納了無數個妾室。”
“以妾為妻、寵妾滅妻,師弟你也是一個妾室生的吧,你母親搶了人家原配的一切,把人家原配打落到泥裡,同族操戈、子弟相殘,無所不用其極,便覺得這天下間所有的兄弟姐妹也都是這樣,處得連陌生人都不如?”
“你們家族鬥得這般死去活來,簡直比人間帝王的后宮還可怕,沒見過人間真情,所以人家的姐妹情深,看在你們眼中,也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如果說之前的那句話,還留有一兩分余地,現在張靜怡所說的簡直是把這黃衣師弟的皮都給扒乾淨了。
“師兄師姐真是好大的威風、好縝密的心思,把我的來歷查得清清楚楚,對楚師姐這般忠心?只可惜楚師姐不在現場,這話對著我說著實有點浪費。”
他強撐著笑容,不服輸的擠出這句話,方才灰溜溜的跑到一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