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完,床头那盏孤灯也跟着颤了颤。
群玉把嘴一撇又要哭,却被谢望手疾眼快地伸手捂住了。
被谢望制止后,氤氲杏眸凝满一层水汽,还未来得及掉眼泪呢,他就亲在群玉眼皮上。
阿兄的唇温热柔软,怎么总爱说些冷冰冰的话呢?群玉暗暗思忖,先前心底那点酸涩不快也都消失殆尽。
只是谢望并不满足于仅仅亲她眼睛,不多时便衔住了她那两瓣娇嫩的唇。
面色潮红、檀口微张的群玉,被他猝不及防地闯入唇腔。
她被吓得倏然瞪大双眼,想使劲把他推开,但双手绵软无力,依偎在他怀里,全靠谢望将人扶着,逼得她抬头和自己接吻。
群玉胆子一颤,没有闭上眼,反倒是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看着他吻得又重又急。
就连那双粗粝厚实的大手,也像群玉方才要求那般,帮她蜻蜓点水的按揉。
直到他退出去,低沉的嗓音在群玉耳边响起,“傻玉儿,不知道要闭眼吗?”
她眨了眨眼,不以为意地道了句,“我就是好奇嘛,亲亲不就是嘴对嘴吗?我嘴巴里面又没有糖,哥哥搅来搅去的到底在找什么啊?”
谢望无奈叹气,算了,玉儿还小她不懂。
“玉儿现在好受些了吗?”
他手上动作没听,甚至故意掐了掐,弄得群玉又痒又爽,挨着他脖子蹭了蹭,“好舒服啊,哥哥再用点力。”
“这里吗?”谢望在她腰肢打圈按揉,原本还怕她痛,没想到正好合了她的意。
“唔......再、再上面一点点。”
群玉气都没踹过来,软成一滩水似地趴在他怀里。
谢望眼神稍暗,尽管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还是不可自抑地有了变化。
他喉结滚了几下,突然停下动作,伸手将群玉的脸掰过来,漫不经心地命令道:“亲我。”
被他灼热弄得目光盯得发烫,群玉也没再犹犹豫豫的,双手抱住他脖颈,主动献上香馥馥的饱满红唇。
谢望加重了力道,将绵软用力拨弄揉捻,惹得群玉喉间溢出轻声呻吟。
自己听到后小家伙觉得害羞,不想要他再亲了,连忙将头往后仰,谁知谢望不肯放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来了月事,谢望定然是要一把将人弄开,让她哭哭啼啼的求饶。
谁叫她还用这种懵懵懂懂的眼神来勾搭他。
或许男人的劣根性就体现在这里,明明群玉什么也没有做,却也能引诱得他失了分寸。
群玉觉得自己好像时一团云,被他揉捏成奇形怪状,好在她来了月事,本就酸胀难受,被他火热的大学用力抚摸,反倒是缓解了不少。
等谢望终于松开她时,群玉伏在他肩头大口喘着粗气。
她从来不知道亲亲居然要这么长时间。
被她一双水红杏眸含情带怨地凝睇着,谢望摸了摸她微微发汗的鬓发,“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哥哥亲得你不舒服吗?”
对于这个问题,倘若是从前的群玉,定然是要羞得钻进地缝里,骂他不要脸。
可如今的群玉倒还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她咬了咬唇,含糊不清地道了句,“舒服,就是哥哥亲我的时候,好凶,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
想到她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腰酸背疼,要自己给她好好按揉,谢望没好气地笑了句,“是,玉儿若是再敢胡乱撩拨,哥哥就不仅是吃一吃了。”
群玉有恃无恐,仰着下巴骄矜地看着他,“嗯?那你还要怎样?”
谢望眯了眯眼,摸索着她瘦弱的背,“玉儿知道陈阿娇吗?”
“哥哥是要效仿汉武帝,也给玉儿造个富丽堂皇的金殿把我关进去吗?”
不等谢望回话,她又噘着嘴不满道:“可是阿娇后来因为骄纵,操纵巫蛊之术被废黜皇后之位,尽管他功绩卓越,但后宫复杂,阿兄也要这样吗?”
“哥哥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就给我扣上这顶帽子。”
谢望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从前没觉得她这种嘴巴这么厉害,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群玉眼波含春,轻哼一声,惹得谢望将人拥在怀里,安抚道:“哥哥什么都是你的,这一点你若再是怀疑,那才是真叫人伤心。”
她就像是炸毛小猫似的,被踩了尾巴立马跳脚!
“那好,这可是哥哥说的,倘若你还敢和别的什么妹妹也这样,我就永远不要见你了!”
群玉又进了圈套,自己却是全然不知。
谢望故意逗她,就是为了听她说这种话。
他不得不感慨道,年纪小就是好,心思也都藏不住,什么情绪也都表现在脸上。
后半夜他拥着群玉入睡,因为有他在身旁,群玉手脚也不再发凉,被他暖得热乎乎的。
就是她睡相不大好,小手乱摸,哪里冒着热气她就往哪里焐。
至于冰冰凉凉的脚丫,更是不要命地往底下乱蹿,在腰腹间动来动去。
也亏得谢望身子健朗,否则被她这样冰一宿,日后她还怎么用。
翌日醒来后,谢望上完朝去紫宸殿处理政事,照样给春禾留了话,若是她想来找自己,随时都可以。
只是群玉今日却是想去见见长姐,上回醒来时见到霍璇,她还有些激动,也为长姐如愿以偿当上女官而感到高兴。
后来长姐离开后,她还问了阿兄,六局二十四司,长姐如今在哪里当值。
此话一出,谢望便知晓她是误会了,便想着干脆将错就错算了。
将霍璇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她在宫外与二皇子旧部有所往来要好得多。
于是谢望顿了片刻,漫不经心道:“长姐如今在司籍司做女史,掌管文书。”
天子金口玉言,自然是在和群玉说过这话后,他就让小全子将霍璇送去了尚仪局。
至于为什么是尚仪局,还因为杜尚仪乃礼部杜尚书嫡亲妹妹,和他一样将规矩体统看得比什么都重,连带着底下人也都按部就班,不敢逾越半分。
霍容璇的性子就是需要送到这等人手底下磨一磨。
群玉得知长姐在尚仪局后,便想着要去瞧瞧,怎奈春禾知晓此事后,苦口婆心劝道:“娘子最好是与圣上知会一声再去吧。”
发生宫变那日,霍璇悄无声息的将宁儿带走,这件事不仅是群玉心头的阴影,也让春禾慌得手足无措。
可如今她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霍璇做过这等事情。
“只是去见长姐而已,这等小事不必告诉哥哥吧。”
群玉不满的回嘴,有些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对长姐态度冷淡,多加防备。
好在春禾也是个机灵的,她一边和群玉周旋拖住人,另外一边则是让宫女槐夏去紫宸殿走一趟,将此事禀告给圣上。
怎奈槐夏没能见到谢望,幸好小全子眼尖看到她了,觉得眼熟像是在长宁宫见过似的,连忙唤住她,问她什么事。
“春禾姐姐让奴婢来过问一声,郡主能去尚仪局吗?”
槐夏是二等宫女,像这种传话的活计向来是轮不到她的。
鲜少与各宫往来,也不怪紫宸殿的侍卫不肯放人进去。
毕竟这几日说自己是长宁宫来的宫女犹如过江之鲫。
全都是想借着嘉和郡主的身份,与圣上攀上关系,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借口拙劣,不见得圣上会信,可万一圣上出门,凭着好相貌,未必不能博出名堂。
谢望不开选秀,只是宫里每年到了秋天,都会有批宫女到了年龄需要放出去,故而尚宫局和内侍省忙着宫女遴选一事。
有不少条件尚可,姿色俱佳的小娘子寻了门路入宫,使了大笔银钱就为了能调至离圣上近些的职位。
只是那些嬷嬷收了钱不办事,宫女们便只好绞尽脑汁地打听,还有何法子能够早日面见天颜。
后来得知圣上最疼爱的嘉和郡主病了,圣上每日都会去看望,这长宁宫便成为她们一门心思也要进去伺候的地方。
谁知长宁宫的宫人都是在宫里有些年头的,还有不少从前是跟着女官学规矩的,根本就比不过人家。
像槐夏则是从前在司药司学习过,再加上她老实本分,性子温吞,便被管事女官调至清寂寥落的长宁宫当差。
谁能想到如今嘉和郡主居然住了进来,这倒成了个人人都羡慕不来的好差事。
小全子得知她的来意后,让她稍等片刻便去过问谢望了。
只是谢望在与几位官员议事,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只好让小全子往长宁宫走一趟。
长宁宫里,在群玉的威逼利诱之下,春禾始终不为所动,不肯告诉她为何哥哥与长姐之间的关系好像不大融洽。
这件事由她来说并不合适,何况春禾也担心群玉知晓了真相,会受不住刺激。
春禾再三劝道:“娘子若是实在想知道,届时再去问圣上嘛,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哥哥肯定不会告诉我,好春禾我求你了,你是我的婢女,又不是哥哥的人。”
谢望撇着嘴,抱着她的手晃来晃去。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春禾担心她承受不住,于是只好继续装傻,“可奴婢又不是圣上肚里的蛔虫,哪能知道他又是怎么想的,又是为何待璇娘子如此冷淡。”
见撒娇卖乖没有用,群玉双手叉腰,一脸神气,“你不肯告诉我也没事,那我再收个婢女,顶替你的位置,以后不和你好了。”
尽说些孩子气的话,春禾原本以为她会说,将自个放出去配人成婚,以后不准侍奉她了。
一时间春禾有些忍俊不禁,“娘子看上谁了,奴婢忍痛割爱让给她就是。”
“哎呀,你、你怎么也像哥哥一样。”
群玉跺了跺脚,没想到春禾嘴皮子也这么利落,她都不占上风的。
主仆二人闹了回,槐夏带着小全子回来了。
“郡主,圣上这会正忙,说是郡主若是实在好奇,等用午膳时去找他便是。”
小全子将谢望的意思带到,群玉终于没再胡搅蛮缠,安心了许多。
“多谢全公公了,那我等会再去紫宸殿。”
总算是得到一句准话后,群玉没再缠着春禾了。
经此一事槐夏也算是入了群玉的眼,她笑着开口,“辛苦你替我走一趟了。”
槐夏连忙摆手,“这都是奴婢分内之事,不辛苦的。”
闻着槐夏身上淡淡的桂花香,群玉敛了敛眉,只当做自己没发现。
等人下去后,群玉让春禾去请持盈来。
谁知回来的路上撞见乳母抱着宁儿,说是带宁儿去小花园逛逛。
持盈便建议和她一起来找群玉,到时候大家一起去御花园玩。
倒是正合她意,群玉神色几经转变,顿时有了主意。
“只是去御花园而已,不必这么兴师动众那么多人。我和阿盈再带着宁儿和杨乳娘就行了。
春禾觉得不妥,“可是娘子你身边无人伺候。”
“哎呀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这么多人作甚?我们转转就回来了。”
应付完她,群玉也不管春禾答不答应,拉着持盈出了长宁宫。
杨乳娘抱着宁儿,落后俩人几步,群玉便悄悄和持盈咬耳朵。
“等会你见机行事,配合我哦。”
持盈面露怔然,“配合什么?”
“你等会帮忙拖住杨乳娘就好了,余下的事我后面再和你解释。”
群玉朝她挤眉弄眼,虽不知道她又有什么鬼主意,持盈到底还是应下了。
等二人到了御花园,一路行至顺贞门的长廊下,群玉悄悄落后半步,持盈和杨乳娘有说有笑的,问起宁儿这几日的情况。
等她们走得稍远些,群玉略等了片刻,果然看见长姐的身影。
霍璇没想到她即便是失忆了,也会这般敏锐。
“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要找你。”
群玉倒是点出破绽,“槐夏的桂花头油,我醒来那天在长姐身上也闻到过。”
“好了,长话短说,我找你也不想挑拨离间,只是想告诉你,霍家的事情还不算完。”
被谢望弄进宫,霍容璇便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怕自己在群玉面前惹事生非,更怕撺掇群玉和他离心。
对此霍璇不置可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将情爱看得这般重。
这么久以来,霍璇在安郡王身边,说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自始至终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为霍家平反。
她也不是要在群玉面前故意抹黑什么,只是依着谢望如今查办此事的速度,霍家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获得清白。
究竟要多久才能将抄家灭族的仇人沈固安绳之以法。
难道就因为沈固安是他舅父,又有从龙之功,所以谢望就能堂而皇之的袒护此人了?
那对她们霍家未免也太不公了些。
霍容璇淡淡开口,“依你的聪明才智,想来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你的父亲母亲早就没了。不过也不止于此,整个霍家,大房仅剩你和四弟,二房只有我,三房两个妹妹还活着,其余人都死绝了。”
群玉惊到呼吸停滞,脑子好像变成了一片浆糊。
其实从她追问阿爹阿娘的去向,但哥哥避而不答转移话题时她就隐隐约约猜到,可能结果不太好,但是没想到几乎是整个霍家全都蒙难。
“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群玉问着问着快要哽咽了。
“十四年前大伯死在河西,还是前些时日才找出真凶,薛家人背后放了冷箭害死了他。大伯死后归京,没几日侯府发生一场大火,伯母也没了,你和四弟各自被人救出,还是几年前才重新遇见的。”
霍璇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至于二房三房,则是几年前被人污蔑意欲谋反,判了抄家流放。沈固安亲自来抓的人,哦对了,你还不认识沈固安是谁吧。”
“昔年武德司使,也是如今的四弟亲舅舅。”
话说此节,她面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群玉倏地抬头,“只是抄家流放,怎会一个都没活下来?”
尽管大庆流放之地偏僻荒芜,可若是没有受到苛待,保全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霍家儿郎都是武将出身,高大健硕,体魄强壮,只是几年怎么就撑不住?
“那自然是要问四弟的好舅舅固安了。”
霍璇面露不悦,目光幽冷。
“那霍家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群玉尽量保持着镇定,既然谋害阿爹的人前些时日被抓住了,那么哥哥定然不会对霍家不管不顾,一定会还霍家清名的。
“当然是毫无进展,否则我也不至于来告诉你这件事。”
霍容璇不是不明白官官相护的道理,可让她失望的是沈固安事到如今还这般有底气,全都是谢望给的。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灵帝之所以会这么对付我们霍家,也与四弟脱不了干系。”
这件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若是群玉没有失忆,定然不会相信这番说辞。
明明就是灵帝苛待忠良,是沈固安为虎作伥,谢望与她们霍家每个人一样,都是受害者。
可群玉这会却是有些分不清是非真假,她低着头沉思半晌,“长姐想要我怎么配合。”
霍璇大费周章的来找她,无非就是要她帮忙,让这件事尽快有个结果。
“过些时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辰了,她今年过整寿,四弟作为晚辈,怎么也该大肆操办才是。”
此事还是霍璇偷听杜尚仪说话才得知的。
群玉到底多问了一句,“往年太皇太后也办吗?”
“不曾,孟淑妃把持着后宫,向来厉行节俭,这等要费银子的事情,她与太皇太后关系不好,当然不愿意。”
霍容璇随口解释,不过依她只见,孟淑妃只是个幌子罢了,归根结底是圣上与她母子离心,这才随意寻了个借口。
否则孟淑妃再怎么得宠,也不敢这般僭越才是。
群玉一针见血地问道:“那你怎么就确定哥哥会给太皇太后过千秋节。”
自从得知她和哥哥并非亲生兄妹后,群玉便知晓了先太子当年被废,是灵帝从中作梗。
太皇太后作为灵帝养母,不见得哥哥会待见她。
霍璇果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沉默片刻,“杜尚仪的折子已经递过去了,若是他不同意,你从中说和一二就是。”
群玉不太愿意答应,在她印象里的太皇太后不是什么好人。
小时候她进宫学规矩时,太后看向她的眼神就冷冰冰的,一点也不喜欢她。
“假设哥哥真的答应给太皇太后般千秋宴,沈固安也如你们所料进宫贺寿,那我又需要做什么呢?”
群玉脑子灵光,很快就明白霍容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必然是要趁着千秋宴闹出些动静来,最好是让沈固安从此万劫不复。
“等事情进展顺利,我会提前通知你的。”
说完这话后,霍璇听到脚步声传来,旋即转身迅速离开。
群玉站在原地,静静思考她真正意图。
持盈见她消失太久,生怕出了什么事,便又和杨乳娘打道回府,刚好遇见她在发愣。
“说好了带宁儿出了转转,你个当娘的却偷懒,实在是该罚!”
怕杨乳娘瞧出问题来,持盈巧妙地帮她解围。
群玉抿了抿唇,笑道:“这都被你发现啦,我走不动了,就站在这歇歇脚。”
“那我们回去吧,宁儿都睡着了。”持盈压着嗓音,生怕吵醒了怀里的宁儿。
如今她抱宁儿也算是熟能生巧了,比群玉这个阿娘都要称职得多。
群玉点头道好,想接过宁儿自己抱着,却听杨乳娘悄声道:“这会姑娘睡着了,郡主等她醒了再抱吧,小孩子没睡好会闹觉。”
“可是阿盈你抱一路,回去怕是会手酸。”群玉一脸担忧。
“放心吧,我可是要当宁儿干娘的人。”
持盈眉眼弯弯,笑意灿然,她是打心眼里喜欢孩子。
尤其是宁儿这样不哭不闹的,特别听话的这种。
回到长宁宫以后,群玉也没了心情去紫宸殿和谢望一起用膳。
尽管早就猜到她们已经故去,可这和亲耳听到还是有差别。
群玉悄悄抹了眼泪,趴在床上细声哭,后来哭累了也就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冷不丁看见谢望坐在床头,温声问道:“哭什么?可是做噩梦了?”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群玉伸手揉了揉,便知道自己即便是想抵赖,也骗不过去了。
群玉故意试探道:“我、我梦见阿爹阿娘了,他们说看见我嫁人生子,他们也就安心的去了。”
果然谢望顿时变了脸色,他摸了摸群玉的头,意图安抚她,“只是个噩梦罢了,梦都是相反的。”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骗自己,群玉心底一紧,声音发凉,“那阿兄告诉我,阿爹阿娘现在在何处?”
谢望避而不答,“你没用午膳,我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水晶肴蹄。”
看出他的意图后,群玉推开她的手,“阿兄都不敢回答我,看来梦里的事都是真的。”
再抬头时,她满面泪痕,声音带着哭腔,“阿爹阿娘都死了,我的夫君也不是你。”
谢望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是藏在袖中的手指抖个不停,指尖也被攥得发白。
群玉抓住他的衣角,哀怜追问,“阿兄,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有骗你,只是再给阿兄一点时间好吗?等我将事情处理完,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谢望目光晦暗不明,声音都透着干涩。
“阿兄,你说的话我不信,往后我也不会再信你了。”
群玉冰着一张小脸,甩开他试图握住自己的手。
他垂着眸,强颜欢笑地道了句,“再等等好吗?不会害你的,之前不与你说,是怕你胡思乱想。”
“阿兄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群玉鸦黑睫羽轻颤,掩住了内心真实情绪。
谢望将憋着泪的群玉拉入怀中,颤着声音哄道:“不、玉儿,不要赶我走。阿兄知错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什么都可以吗?那我问你,孟澜是谁?”
殿内窗牖开着,冷风穿堂过,本就冷凝的气氛愈发僵滞。
“你问无关紧要的人作甚。”谢望绝不可能承认孟澜是她的夫君的。
“无关紧要?我看无关紧要的人是你吧。”
群玉按下心头恼火,尽量压着脾气发问,“我怎么记得我是孟澜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不是的,你不是他的妻子,玉儿,你和我才是夫妻。”
谢望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恐慌,她的记忆或许出了问题,叫他该如何证明,从前那些浓情蜜意的过往,是与他才有的,无关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