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突然犯了咳疾,太医们都来瞧过了,说是因为外邪侵袭导致肺气失宣,气道不畅。
汤药开了一剂又一剂还是不见好,群玉心急如焚,每日都待在太医署,帮着查找脉案。
她的病来势汹汹,却也不像是因为感染风寒所导致的。
张医正则说公主的病不减反重是因为药不对,一定是有哪些药她不能用。
只是上回灵帝遣散太医,好多脉案都找不到,而公主又早早出宫开府,想来府医会更清楚些。
元霜顺势出宫,只不过公主府里等候她已久的是霍容璇。
“公主的喘症好些时候没有犯过了,嘉和郡主问我的时候,我吓得差点就说了实话。”
她拍了拍胸口,显然也觉得后怕。
毕竟她服侍公主这么些年,怎么可能会不清楚这些。
为了糊弄过去,元霜只好说自己是公主开府后,才到她身边伺候的,这些年也没听说过公主生过这样的重病。
但其实持盈公主年幼时,每逢秋日便常常生病。
因为灵帝喜欢桂花,六宫中桂树挺立,翠叶交织,等到丹桂飘香时,花香随风四处游走,浓郁而深邃的味道,引得不少后妃折桂插瓶,便是宫女们也爱摘上一两朵,别在鬓间,小巧玲珑,愈发称得娇俏可人。
只有持盈每回都是门窗紧闭,也不爱出门凑热闹。
知道她桂花过敏容易导致咳嗽的,如今除了安郡王外也没有旁人。
元霜回宫的时候,霍璇和府医一并前往,得知公主是因为桂花过敏这才诱发疾后,太医们纷纷松了口气,这才对症下药缓解许多。
见群玉一脸忧心忡忡,霍璇说出的话并不客气,“嘉和郡主,公主在宫里也住不习惯,我这次来是要带她出宫的。”
自从上回她用宁儿来威胁群玉后,彼此之间也是心知肚明,即便是一家姐妹,恐怕关系也不会再好了。
群玉倒是一如从前那样唤她,“想来长姐还不知晓,突厥人意欲求娶持盈,圣上拒绝了,若是住在宫外,恐怕并不安全。”
霍璇有理有据的反驳道:“宫里倒是安全,可眼下丹桂飘香,她的咳疾若是久病不愈,岂不是变成痨病时日无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元霜丢进香炉里的那枚桂花香丸,提前催发了持盈的咳疾,等这几日皇宫内苑,一派金黄之景,宛如天边洒落的碎金,铺满了各处宫道,就连空气中都漾着甜?的花香。
群玉深知她说的话有道理,也就没再坚持,只说那就让持盈在公主府好好养病。
因为饱受咳疾折磨,持盈这几日精神恹恹,头昏脑涨的,也没来得及好好和群玉说话,就坐着一顶小轿,一路由人抬至宫门口。
等出了宫上了马车,也没回头望她一眼。
群玉到底不放心,便让张医正这几日往公主府去的勤快些。
张医正执掌太医署多年,常常以固执己见、冥顽不灵的名声与诸位朝臣交恶。
安郡王自是深知他这一点,逼着他追问灵帝临死前的病症。
这件事谢望做得隐秘,就是不想让张医正知道真相,他也的确被瞒在鼓里,并不清楚灵帝病危,是因为徒弟曾太医,帮他准备施针的器具时,擦了毒药。
公主府的暗室里,张医正被他的人严刑拷打,威逼利诱或是以家人性命相要挟。
他气焰嚣张的踩着张医正的腿,“张公甫,倘若你愿意替我作证,是贼子谢望逼你给我父皇下毒,又煽动四弟逼宫弑父,本皇子愿意让你功过相抵,保你全家性命,余生富贵。”
垂着头奄奄一息的张医正,吐出一口老血,“没做过的事,老夫我绝不认!”
安郡王幽幽发问,“是吗?你以为你能逞强到几时?还是说还以为谢望会来救你?”
“孤臣可弃,但绝不折节!”说完这话后,张医正以头抢地触柱而亡。
变故倏然发生,安郡王晦气地啐他一口,冷声吩咐,“传信给艾力江,可以动手了。”
不过三日光景,盛京城的百姓皆知持盈公主为了一己之私,不肯和亲嫁往突厥。
说书先生在茶楼侃侃而谈,“若是和亲能成,至少也能保大庆五十余年太平呢??”
永嘉坊,持盈公主宅门前围簇着不少人,百姓们怨声载道的,纷纷唾骂公主自私。
门房们哪里见过这般大的阵仗,可是赶也赶了,这些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好在公主那里?得算紧,她如今还不知晓。
这几日咳疾好了不少,府里的下人看自己的眼神躲躲闪闪,持盈并非什么也不知道,而是在想二哥为了达到目的,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安郡王不敢亲自来见妹妹,便让霍容代为传话,说是他希望持盈手书一封,求圣上?婚。
他们千方百计的把自己弄出宫,不就是为了更好的操控摆弄吗?持盈却偏不如他们的意,“赐婚这等大事,恐怕还得我和艾力江一起入宫面谈。”
安郡王自是拒绝,可拗不过持盈以死相逼,后来兄妹二人各退一步,说是过几日在龙首池有马会,届时艾力江会再次求娶,持盈务必答应。
为了让他放松戒备,持盈默然点头没有拒绝,想着既是在龙首池,那么兴许会见到韦恒。
龙首池位于东苑,为了方便工部官员监修管理,离工部公署不远。
韦恒任职工部郎中,从前便是隔三差五地往龙首池跑,她想碰碰运气,兴许能够遇到他。
突厥人来京已经快有一个月了,等这场马球会结束,他们便要打道回府了。
持盈离宫这些时日,群玉自然也听到了满城的谣言乱飞,只是突厥人一直没有动作,她便想着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将事情发展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群玉向谢望建议,不如在龙首池办一场马球会吧。
突厥人绝对坐不住,定然会弄出一些幺蛾子。
群玉的话他向来都是听的,何况谢望也想知道,安郡王又是对张医正严刑逼供,又是大费周章的让突厥人娶公主,究竟所为何意。
张医正的死讯传回时,谢望让人去信给曾太医,让他不用再避风声了。
曾太医得知师父的死讯后,暂且放下心中悲痛,进了太医署接替了他的位置。
适日秋高气爽,晴光折晃,艾力江带着突厥壮士兴致勃勃地来到龙首池。
瞧这些大庆儿郎一个个蜂腰猿背,瘦鸡弱猴样,怎么能和他们在草原上长大的壮士比。
艾力江面露讥诮,准备赢他个两三把,彩头便是求娶持盈公主。
倘若输了也不亏,将乌日珠嫁给大庆皇帝就是。
群玉坐在谢望下首,正要和乌日珠说话时,瞧见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往谢望身上瞥,甚至话题还一直往谢望身上绕。
“你们大庆皇帝,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没见他娶妻啊?”
听出她这是对谢望有意思了,群玉恼地攥紧手心,咬牙切齿道:“因为他有隐疾。”
乌日珠也是天真,信了这番说辞,惊骇问道:“这么严重?难不成没得治了?”
群玉压低声音,与她咬耳朵,“太医都瞧过了,说他常年骑马,导致子嗣艰难。”
说到骑马,他们突厥人从小便是会走路就会骑马,乌日珠惊叹连连,“那你们大庆的太医也不过如此,这要是在我们突厥,随便哪位巫医就能治好了。”
“诶,此言差矣,这是太医给出的病症,但实际上我兄长为何绝嗣,我是清楚的。”
群玉见她果然很在意,便继续编些谎话骗他,“他之前被蛇咬过,已经没救了。”
乌日珠忍不住偷笑道:“那也太惨了吧。
群玉抿抿唇,心想为了让乌日珠早些死心,哥哥背负些坏名声也无妨吧。
反正也是和他学的,照葫芦画瓢嘛。
被群玉三言两语劝退后,乌日珠想着大庆儿郎这么脆弱,还是不嫁的好。
少顷,乌日珠的话题又都回到了吃食上,群玉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只是这笔账还是算在谢望头上。
莫名其妙挨了她一记眼刀,谢望眼波温柔地凝她,像是在安抚群玉。
大庭广众之下二人眉目传情,沈固安那老匹夫漫不经心地移开眼,实际上茶杯都快要捏碎了。
今日和突厥对战的大庆儿郎,有不少都是出自武德司,于是他便也来凑个热闹,就连女儿沈容也来了。
沈容此时对嫁给谢望不做她想了,没有群玉配合,嫁给他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如今二人又好的蜜里调油,她若是不长眼的凑上去,讨人嫌不说,依着谢望那等小肚鸡肠的性子,必定不会让她好过。
但是沈容不愿意往谢望跟前凑,被谢望平反的镇北侯府遗孤,钟毓和钟灵俩姐妹,却是用尽心思也要往谢望跟前凑。
突厥人还未离京,为霍家一案平反的细节不好公之于众,所以这等节骨眼上钟家俩姐妹都还没得到册封。
钟毓便以为谢望怎么也会许个位来补偿她,钟灵胆小木愣则是为姐姐是从。
这场马球赛上的众人皆是心思各怀鬼胎,持盈借着要去更衣的头,和元霜一起离开了会场。
群玉向春禾使了个眼色,她也顺势跟着离开。
赛场上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尘土飞扬中,头戴红色抹额的大庆儿郎策马奔腾,个个身姿矫健。
率先接到球的那位儿郎,一杆挥出,球才空中划出一道又没弧线,手中球杆在阳光下闪着烁烁寒光。
属于突厥人的蓝色球门进球,余下还未上场的队员欢呼声四起,群玉也跟着激动起来。
方才那人瞧着好生眼熟,好像是师兄!
虚相旬的马球技术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从前在凤鸣山庄,群玉就爱跟他一队,每次漏球师兄总有办法拦截对方。
比赛愈发激烈,攻守转换后,红队的不少儿郎衣衫被汗湿,也都袒胸露背,群玉见师兄好像还不大好意思,结果在听到突厥人的嘲笑后,也就没再扭捏了。
和大庆儿郎不同,突厥人方才上场时,就露出健壮黝黑的胸膛,面对席上胆大小娘子的打量,愈发士气高昂。
群玉支颐望向师兄,只见他一记精彩的回旋球,将球稳稳送回蓝队半场,他身形轻盈纵马穿梭,突厥人左右两匹马将他夹在中间,虚相旬提前预判将球传给队友,轻而易举地避开围截。
大庆儿郎已经领先两分了,其余队友皆是武德司挑选而出的精壮汉子,配合自然是默契万分,防守红队球门,不让突厥人钻了空子。
艾力江挥着球杆满肚子火气,大庆人若论得分恐怕只有最灵活的那位,其余人和他们比起来优势不显。
恼怒之下,他手中那支藤木球杆拍在虚相旬的马蹄上。
马儿吃了痛开始发狂,试图将身上的人甩出去,虚相单手拽住马缰,控制住身形。
只要队友们做好防守,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那么还是算大庆赢。
群玉全程都去看虚相去了,自然是知道艾力江方才做了什么手脚,她坐不住想要起身,却听到谢望虚咳两声,她转头看过去,似乎想问怎么了?
谢望朝她无声摇头,示意群玉莫慌。
发觉身旁人都在看自己,群玉红着脸落座,但眼神还是黏在快要飞出球场的虚相旬身上。
群玉眉心紧蹙,满面愁容,心想这若是撞在墙上,可不是人仰马翻了,只怕半条命都要没了。
虚相怕伤及无辜,调转方向后,用尽全身力气将马缰往回拽,眼见着前蹄腾空飞起,他紧紧夹住马腹,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马背起伏而剧烈晃动。
速度逐渐减缓,马儿前蹄终于落地,他拍了拍马儿脊背安抚情绪,过了好半晌总算是平稳下来。
群玉那颗心也算是落在肚子里,与此同时那炷香燃烬,虚相间的队员们也都不负众望,严防死守着突厥人进攻,保持着领先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赛。
众人换好衣裳后,来御前领赏,只是谢望眼里不见半分笑意,漫不经心地瞥向艾力江,视线又划过虚相。
“胜败乃兵家常事,二王子也该心服口服才是。”
艾力江喘着粗气,似乎怎么也没想到,此人瞧着弱不禁风的,打起马球来技巧娴熟,不失为个中高手。
“圣上说的是,只不过若是再来一局,不知这位壮士敢不敢应?”女力江那双鹰眼晦暗不明。
虚相旬为大庆而战,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
正当他要应下时,就听得群玉冷声拒绝,“说好了一局定胜负,二王子这会反悔莫不是输不起不成?”
群玉一贯伶牙俐齿,怼得艾力江说不出话来。
倒是谢望冷声问道:“马球赛前二王子说,若是赢了讨赏,输了献礼,不知这礼究竟是何物啊?”
艾力江目光一转,面上浮现笑意,“自然是我们美丽大方的乌日珠公主,突厥愿意将公主献给大庆皇帝。”
乌日珠脸上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方才听了群玉说的那番话,她对谢望一点兴趣也都没了。
“朕还是那句话,两国和平稳固,不应该系于女子身上。二王子这句话朕就当做没听说过。”
谢望毫不留情地反驳了他,目光转向群玉时,见她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群玉和自己案前的桃脯在较劲,她都懒得看便晓得,谢望这番话说出口,又要俘获不少小娘子的芳心了。
姜腾看谢望脸色不好,连忙出声找补,“各位好汉想必也都累了,不如先入席就坐?”
谢望瞥了小全子一眼,他当即会意,摆了摆手,一水似的宫女端着金玉托盘,为众人呈上酒水佳肴。
虚相旬想去更衣,便起身离开了,谁知他前脚刚走,艾力江就吩咐手下跟了过去。
想都不用想,艾力江定然不服气要对付师兄,群玉也找了个借口离席。
她动作快到谢望都来不及阻止,可席上诸位在朝他敬酒,谢望也不好离开。
嘉和郡主不在,钟毓总算是找到空位,坐在群玉的位置上,向谢望敬酒。
方才她想凑上前,都被小全子以圣上身边没有位置坐,这等委婉的借口挡回去了。
谁知她非但没有听出来,反而是越挫越勇,钟毓素手执杯,走到谢望面前向他敬酒。
“多谢圣上还我祖父名,救我姐妹俩…………”
话未说完,钟毓被他寒意逼人的冷眸一睨,吓得手抖,酒水全都泼到谢望身上了。
一时间气氛僵滞,想着这钟家女未免太大胆些,即便是想要另辟蹊径和圣上说话,也没必要这样吧。
谢望连个眼风都懒得瞥她,丢下一句,“诸位尽兴,朕去去就来。”
小全子连忙跑至姜腾耳畔说了句话,这才跟着谢望放心离开。
艾力江环视一圈,终于发现不对劲,持盈公主好像不见了。
至于他为何认识持盈,是因为先前应安郡王之邀,和持盈公主在宫外见过面。
方才只顾着打马球,都不曾发觉她人都没有到场。
虚相旬发现有人跟着自己后,便想着该想个法子将人甩掉。
他想着突厥人应当对大庆皇宫不熟悉,这里又是东苑,定然是从未来过。
此地离翰林院不远,虚相旬尽量将他往那个方向引,只是走着走着发觉,身后没人跟着了。
不好中计了!此人的目的应该不是他。
群玉怕跟踪被人发现,刻意远远隔着些距离,就在她探出头观察那人的动静时,却发现俩人都不见了。
她一直绕着廊柱走,再不济也是躲在假山后,难不成在她躲藏这段时间,他们走得太快她跟?了?
群玉忐忑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到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拽住她,又毫不客气地将帕子塞她嘴里。
原来他们大费周章目的是为了对付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群玉尽量保持冷静,想着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阿玉,认出我了吗?”安郡王低沉的嗓音响起后,群玉心底顿时一凉。
她被人拖入假山石洞里,四周都是漆黑一片,鲜少有人会从这里走。
何况这会嘴巴又被帕子堵住,发出的声音太小,很难引起别人注意。
“好了阿玉别挣扎了,我知道你认出我了。你莫要忘了,你当初答应我什么?”安郡王呢喃自语。
“从你回京后,我们就一直在合作,既然是合作,你应该选择嫁给我,帮助我夺位才是,怎么就暗中投靠谢望了呢?”
即使是看不见,但他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群玉的身子偏了偏。
“你在谢望心里那么重要,想来你的命也很贵,你说我是拿你和他换退位诏书好呢?还是要传位遗诏呢?”
安郡王眼神烁烁,似乎势在必得。
又要拿她威胁谢望?群玉听到后愤慨不已,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
她装作过敏,气息一声比一声弱,手脚发软的往地上倒去。
安郡王怕真把人弄死了,他就没有筹码去威胁谢望了,连忙将她口中帕子丢出来。
听见群玉微弱的喘气声后,他不由得想到了持盈过敏的症状,好像也是这样的。
他将群玉的手剪在背后捆好,将她扶着从山洞离开。
正想着寻处僻静无人的室内藏好时,群玉对准他的两腿之间,用力踹了一脚。
安郡王被她猝不及防地偷袭痛得直不起身,弯着腰用手去捂,趁着这一空荡,群玉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她边跑边喊,“走水了走水了!”
群玉怕只是喊安郡王,胆小怕事的宫人不敢来管,这才随意寻了个借口。
只是今日龙首池招待突厥人,东苑的宫人好多都调过去帮忙了,一路跑过去也没见到个人影。
双手被绑在身后,群玉跌跌撞撞地很难保持平衡,好在她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谢望就站在廊下,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群玉扬声高呼,越跑越快,“哥哥!救我!”
就在谢望回头的那一刹那,群玉踩台阶时脚下一滑,绊倒在长廊,就要往廊柱上摔。
她跑得太快,谢望奔过去时,大掌堪堪替她挡住头,手背几乎蹭破了一大片皮。
只是这力道太过迅猛,群玉还是被撞得眼冒金星,“咦,怎么面前,有两个哥哥。”
“你去哪了?哥哥找了你好久?”谢望焦急不安地问道,紧接着目光落在她被人捆在身后的手腕上。
他顿时明白什么,将群玉护在怀里,冷声吩咐,“小全子,传令下去,即刻封锁东苑,务必要把贼人找出来!”
群玉硬撑着挤出一句,“是,是安郡王,他想拿我威胁你,我不想一直拖累你………………”
说完这话,群玉便晕了过去,谢望心里五味杂陈,原先因为她对虚相紧张兮兮而生出的那点醋意,全都化成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