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群玉累得睁不开眼,整个人都酸乏无力。
她尽量克制地抓着床单,不被人发现她一已经醒了。
只是寝衣被人别有居心的散开,绵密湿热的吻又轻又重的落了下来。
他握着群玉那截纤腰不肯放手,粗粝的指腹按着腰窝打圈,故意刺激着她。
即使上一次亲密是在三年前,可谢望和她实在是算得上默契,也知道她哪里最怕痒,哪处生得最合乎他的心意。
谢望的动作刻意放缓,反倒是群玉有些受不住了,哪有人这样的,不上不下的故意折磨她。
她睫羽轻颤,无意识地贴上他,希望他再亲一亲。
谁知就在这时候,谢望喉间溢出一抹轻笑,“醒了。”
被他戳破,群玉不大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她以为是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出卖,这才让谢望发觉。
实际上早在他刚开始动作时,就知道群玉已经醒来。
闻着空气中不算好闻的味道,群玉低头摸了摸,放弃了就这样起身的想法,“你......能不能现在出去。”
她没有穿诃子小衣,连亵裤也不知被丢在了何处。
这会就算是想离开这让人尴尬的地方,也没有办法起身。
她这些反应谢望一点一滴瞧在眼里,挑着眉道了句,“你仔细瞧瞧再说。”
群玉方才太过紧张,身子又难受得厉害,又怕青天白日里她像昨日夜里那样,神志不清似的就要他亲要他抱,低着头一直不看他。
听了他话一抬头就瞧见谢望裸着胸膛,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迹。
回忆忽然涌上心头,群玉想起自己昨晚做了什么,双颊发红,耳根烫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还是在水榭里,她就急不可耐地主动去扑他。
好在一路上也没有被人瞧见,否则她的裙摆被人卡在腰际,光是看着就要脸热的程度。
她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敢正眼看他,谢望倏然将她一扑,两只手臂撑在她脸庞,眼含热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一丝不满,“表妹是想赖账吗?”
群玉不敢忤逆他,生怕他不顾现在还是白日,就将自己就地正法。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个回答谢望并不满意,垂着眼俯视她片刻,就听见群玉目光落在他胸口,惊讶地张圆了嘴,“你......你身上这些疤是哪里来的?“
谢望明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可见她主动关心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好生说话,“进了武德司,哪有不受伤的。”
群玉闻言皱了皱眉,暗暗思忖,他不是沈固安那老贼的亲外甥吗?怎会让他三番五次的受伤。
前天夜里天色太黑,烛光昏沉,她又哭得正难过,都不曾发觉。
瞧她这般神色,怎么觉得像是有些嫌弃,谢望眉眼一沉,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昨夜摸得爱不释手时不觉得难看,现在摆出这幅模样做给谁看啊。”
群玉不知道他的心思怎么就转到这上面去了,但是和他说有说不通,干脆就抿了抿唇,随口道:“我只是想到了,从前表哥身上没有这些疤,为你感到可惜吧。”
她说的是实话,谢望也就没再追问。
从前在玉佛寺里,她就极其喜爱他这身肌肤,又戳又亲的,虽说总嫌硌得慌,但是让她摸得话,谢望也就轻而易举地哄得她点头,对她为所欲为。
鬼使神差的,谢望突然觉得或许应当弄些玉容膏涂一涂。
足足又折腾了半炷香的功夫,她唇上发肿的地方,就被谢望拿手指轻轻抹了进去。
非但如此,他搽着药轻拢慢捻抹复挑,又说要将药性揉进去最好。
群玉脚趾蜷缩,难受地掐着手指,迷蒙地抬眼看他,怯生生地问了句,“好、好了没?”
她的声音透着哭腔,谢望唇角勾起,抽回手去拿帕子,擦掉多余的药膏,“小心些,别把药弄掉了。”
话音刚落,群玉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你......先走好吗?”
谢望当她是要换衣裳不好意思,想着时候不早了也就没有耽搁。
只是他一离开,群玉就急急忙忙去了?室,那药弄得她唇上又冰又凉的,她实在是受不了,全都拿帕子擦了个干净。
因着昨日崔妙常带着弟妹来了莲庄,今日得她相邀去逛崔家园子。
群玉好一番梳妆打扮后,总算是没有来迟,和孟五娘上了一辆马车。
原本孟七娘也要跟着一道坐,却被她寻了个借口,打发她去后面坐了。
群玉心中隐隐约约猜到孟五娘要问什么,便有些忐忑不安,想着她如果问起谢望,自己该如何回答。
不出所料,马车辘辘而行,她压低着声音,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和义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会和他上同一艘船?”
“昨日用晚饭,为何你和义兄都没来?”
群玉慌张抬头,像是被她一连串的质问扰得不知所措。
迎上她逼问的眼神,群玉着急忙慌地解释,“我和谢表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早在当初他救下我时,我便与他有过节。”
群玉言简意赅的将当初在黑风寨上的事情说给她听,先前孟五娘还不知道这一茬,这会知道了忍不住惊讶问道:“此事我二哥知道吗?”
再怎么说她也是被山匪掳进寨子里的小娘子,若是清白不保,无论是对二哥还是对孟家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至于她说当初在寨子上和婢女嚼舌根,不小心当着义兄的面说了不少武德司的坏话。
这一点孟五娘觉得不大对劲,按说义兄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可是群玉又说当初她们主仆二人刚被人家救下来,却因为不清楚他们身份,说了这些开罪人的话。
这样就合理了,反正她孟湘是没有这么大度的。
“昨日和谢表哥一道上了船,是因为二表哥和崔六娘结伴先行了,余下几个人中,七娘怕被水打湿,四表哥有佳人相伴,另外两位又是外男......”
如此说来也是合理,孟五娘点了点头,脑海中又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细节,“那为何你那身披风是湿的?”
这个问题群玉心中大惊,却不敢随意糊弄过去,便真假参半的说摘花时无意间惊扰了一条水蛇。
孟五娘见她说得清清楚楚的,有理有据错不了,也就没再追问了。
“没去用饭是因为我下午坐船不小心被水打湿,又吹了风不大舒服,至于谢表哥为何没去我就不知道了。
群玉小心翼翼地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见她一脸狐疑地望向自己,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忍不住斟酌开口,“若是表姐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我会尽力撮合。”
“你知道这事?”孟五娘语气一沉,有些难以置信,崔妙常的心思这么快就暴露了吗?
谁知群玉故作讶然,懵懂发问,“表姐你问这些,不就是吃醋了吗?想让我帮忙撮合你和谢表哥。”
孟五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立即反驳,“你之见,谢表哥应当喜欢什么样的小娘子?”
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试探自己,群玉可不敢随意回答,冥思苦想好半天,才道了句,“我不清楚,但表姐兴许可以主动试一试。”
群玉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孟五娘之前也劝过崔表姐,可她又顾虑太多,不敢轻易表明心意。
至于原因嘛,孟五娘心里也是清楚,表姐和大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若是大哥还活着,只怕她早就嫁进了孟家。
孟五娘也不是没有劝过她另外看看其他的郎君,毕竟到了表姐这个年纪还待嫁闺中的女郎,满盛京都找不出几个的。
可她一直不肯松口,直到谢望这位义兄出现,她在义兄身上看到大哥往日的影子,慢慢的也就动了心思。
按说依着表姐的家世,便是禀明了舅父,让他请圣人赐婚也未尝不可。
偏偏表姐顾虑太多,既怕落人口舌,又怕义兄不愿,更何况母亲又乱点鸳鸯谱,居然想让表姐嫁给二哥。
对于二哥来说,表姐就与未过门的嫂嫂没有什么两样,此等有悖人伦的事情,即便是二哥真的对她有意,也不会这样做。
孟五娘支颐望向群玉,似乎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她帮忙。
“表妹,打听义兄喜好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她神情郑重,抓着自己的手,根本就不给人推脱的机会。
群玉稀里糊涂地点了头,心中却是忍不住开始回想,谢望究竟喜欢什么呢?
思绪飘回玉佛寺,群玉记得他好像只对兔子,亲口承认过喜欢。
那只兔子兴许是从玉佛寺后山蹦出来的,几个锦衣华服,年纪不大的小郎君手里抓着石头,一路跑一路砸。
兔子受了惊吓,满地乱窜最后居然跑到了了净的院子。
群玉当时在扫地,见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个小郎君,他们绕着院子四处去寻,甚至还想进屋去瞧,她冷声质问,试图将人赶出去,“你们要做什么?佛门净地,不许擅闯。
她穿着灰扑扑的僧衣,被人当成佛寺中的杂役。
一个圆脸,矮短身材、满身肥肉的小郎君,粗眉倒竖,忿然质问,“你算老几也敢管我们的事!”
群玉是不敢管,可他们如果擅自闯入了净的禅房,那才是糟了。
于是群玉死死抵住门,不许他们进来,“这间房不许进,都敢过来我动手了。”
她身形瘦弱,虽然比这群小郎君是要高不少,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那位圆脸小郎君见她一个小小杂役,敢这么和自己说话,连忙大喊一声,“兄弟们,兔子没抓到,总不能空手走吧。”
群玉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们原先揣着的石头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她即怕被人砸破头,破了相,又怕自己一松手,他们就闯入了净的禅房。
只好偏着头尽力躲开,直到了净听到妙觉的报信,急匆匆的赶回来。
“都给我住手!”随着了净冷声呵斥,那几位小郎君不约而同的撒腿就跑。
谁知就听到了净又说,“站住,道歉!”
他们不认得了净,但是认得他那身僧衣,一看就知不是能够随意欺辱的僧人。
“若是不道歉,诸位今日所为,明日就会传遍盛京,届时不止是受家法严惩,还会被书院退回。”
听了这话,以那位圆脸矮胖小郎君为首,率先道歉,另外三个也都垂头丧气的开口。
得到了净的允许后,他们跑得比兔子都快,一可都不敢在这处院子多待。
“法师好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人赶跑了。”
群玉满脸惊讶的望着他,谁知就听见他面无表情的问话,“挨打了你也不躲,你是傻了吗?”
她忧心忡忡的开口,似乎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可如果我撒手,他们闯入你的禅房,弄得一团乱怎么办?”
了净毫不客气的睇她一眼,“那就傻站在这挨打,不知道喊人帮忙吗?”
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这么凶。
群玉有些不高兴了,她又不是故意挨打的,还不是担心那些嚣张跋扈的小郎君弄坏了他房里那些宝贝经书。
平日里她都不能碰的,更别说那些莽撞又不礼貌的小孩子。
莫名其妙挨他一顿骂,群玉顿时就蔫了,也不想再和他讲话,自顾自的回了厢房,想着找找上回还没用完的伤药,敷一敷手。
她抱着酸痛发青的胳膊回房,找了好半晌有些不记得自己将药放在哪里了。
兴许是用完了,她又不好意思麻烦旁人,想着干脆早早躺下,用热水敷一敷也就好了。
直到了净突然叩响她的门,群玉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就忍不住心酸的想要落泪。
从小到大,好像就只有在他这里屡屡碰壁受委屈,无论她做了多少好事,也都不会被他承认,可只要不小心出了点乱子,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她。
群玉在心中暗暗暗骂,希望了净哪天也受受被人冤枉的滋味,被人错怪的感觉。
她不吱声,了净又想着把药拿给她,到底还是竖念了声罪过,然后径直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群玉心跳怦怦,干脆闭上眼装睡。
了净悄悄去摸她的手,又褪开她的袖子,给她抹药。
冰凉的药膏被他用手心焐热,粗粝的指腹一点一点按揉,群玉感觉自己心口好像有蚂蚁在爬,眼睛控制不住地颤着,最终还是睁眼,眸中浸润着水光,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的声音轻快上扬,雀跃的心思根本就压不住,“法师,你怎么来了?”
了净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开口,“我不来,有些人受伤了都不知道处理。”
可群玉才不管他什么脸色呢,她心口酸酸的,生出想要抱抱他的勇气。
于是她整个人扑入他怀中,嗅了嗅他身上浓郁的檀香味,含糊地说了句,“法师的心意我知道了,你就别怪我了。”
群玉撒娇的时候,声音软软的,调子又轻又柔,像小孩子似得耍无赖,她自己不觉得有多过分,可听在了净耳朵里,这就和引诱他没有什么区别。
偏偏她对自己又扑又缠,他也生不出想要把人推开厌烦的心绪。
怔愣之际,她从他怀里蹿出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抱抱我嘛。”
自从俩人有了肌肤之亲后,她好像不再像之前那样怕自己了。
了净实在是不明白,怎么有人傻得这样没心眼,他都三番五次地逼问她,让她将解药交出来,又或者把幕后主使交代清楚。
可她每次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又哭又叫,非要堵住他的嘴。
后来次数多了,他暗地里去查薛家,可种种证据表明,问题还是出在她身上。
再加之她对自己亲近的反应,让了净实在是不得不怀疑,有没有可能一开始,她就对自己动了心思,否则怎么会这么配合的帮他解药,又会在现在对他又亲又抱。
即使她不说,了净也能感受得到,除了刚开始那段时间她很害怕,抵触和他亲近。
可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次比一次配合,每次都会缠着他闹上许久。
就譬如现在,群玉摸着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在他心口蹭来蹭去,“法师我错了,我以后不会这样做了,你理理我嘛?”
一般?火蹭的燃起来,了净将她在床上摁住,“你要闹哪般?”
许是他黑沉沉的目光太有压迫,刺的群玉霎时清醒,不敢再仗着他这会好说话胡作非为了。
群玉推开他,离他远些,旋即支支吾吾的解释,“我、对不住,方才是我昏头了。”
但她也不明白,为何自己鬼迷心窍的会被他这样。
了净忍着心头膨胀的?念,冷声丢下一句,“最后一次。”
只是他在要走之前,突然想到自己禅房中关着的那只兔子,“从明日起,你去摘些兔子吃的草,放在我窗台。”
群玉有些不解,“法师是要养那只兔子吗?不如我帮你喂养吧。
了净并不打算让她来帮忙,“不必,我自己来就是。”
从那以后,那只受伤的兔子被了净养的白白胖胖,格外亲人。
群玉还问过他一回,“法师,你为什么喜欢兔子啊?”
听到这个问题,了净眼中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很快就被唇角扬起的笑意取代,“没什么,就是喜欢。”
这件事群玉一直铭记至今,毕竟说出去谁会相信,兔子这样的动物,分明就是小女孩才会喜欢的。
崔家这处庄子名唤宛庄,穿廊绕堤、有亭有池,瞧着好不气派。
照旧是见过二皇子并几位郎君,因为二皇子好打猎,所以诸位郎君今日的安排便是同他去南禺山上跑马打猎。
女眷们则是由崔妙常招待着去水阁开宴,甫一落座,茶果子香饮子一水儿似的摆出来。
碧筒饮、莲花白,枣泥荷花卷、炸荷花,各式各样别出心裁的吃食一呈上来,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哇,这还是沾了我五姐的福,才能尝到崔姐姐家厨子的手艺。”
孟七娘嘴甜,说出口的话让崔妙常听得心中熨帖,连忙笑道:“妹妹喜欢,就多用些。”
话毕,她又转头望向群玉,“这莲花白既不醉人,又味道清香,表姑娘也尝尝。”
突然问到她,群玉一时间有些惶惶不安,她不知道昨日和谢望一起游船,崔四娘会不会猜到了什么,因此而故意针对她。
只是群玉也不好让她下不来台,“谢过崔表姐,我酒量不好,先用些不易醉人的碧筒饮。
崔妙常也没有为难她,又或是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她不屑于去做。
二人之间的对话崔含章看在眼里,昨日孟澜拒绝她的话又浮现在脑海中。
原本想着泛舟湖上,若是她不慎落水,孟澜定然会好心相救。
她不信自己拿清白来搏,孟澜会不娶她。
谁知才上船,崔含章眼神一直往他身上瞟,又试探性的去瞧湖水深浅,就听到孟澜冷淡至极的声音响起,“崔六娘,我不会水,还请你坐稳些,否则你若是摔下去,我不会救你。”
听到这番话,崔含章知道自己什么心思,已经被孟澜猜得透透的了。
何况这湖瞧着深不见底,若是当真掉下去,他又不愿搭救,那哪还有活路。
她只是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已,又不想害谁的命。
既然孟澜这里行不通,那她就从那位表姑娘下手。
今日人也不算多,又是在宛庄,崔含章不觉得收拾这位表姑娘有多难。
唯独担心不好善后,被孟二郎发现记恨上。
这莲花白清冽香醇,她一口不吃,这怎么行呢。
崔含章邀她举杯共饮,“昨日妹妹不懂事,拉着二表哥就上了船,我敬表姑娘一杯。”
群玉是知道崔六娘不怀好意的,她敬的酒自然是不敢喝。
可这会不喝只怕是躲不过去,于是群玉倒也没推脱,接过后道了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妹妹不必介怀。”
于是群玉全都借着擦嘴时吐在帕上,不曾发觉崔含章嘴角上扬,笑得心中畅快。
蠢货,就是知道你不会喝,这才下在了她的筷子上。
酒足饭饱,崔妙常让人撤了席面,带着众人沿路过廊穿桥,群玉这才发现水阁对面,竟是一座清池,里头倒是不曾养花,红白、三色锦鲤穿梭其中,游姿优雅。
孟七娘见水中鱼儿憨态可掬,好奇上前问道:“鱼食在哪,我可以喂吗?”
群玉站在她身旁,离崔六娘远远的,生怕又像上次那样遭了暗算。
等鼻婢女们将鱼食送过来时,群玉刚拿稳,就感觉一股令人作呕的香气直冲天灵盖,顿时天旋地转,摔入池中。
那位婢女并未碰到她,反倒是孟七娘离群玉站得最近,她吓得双耳发怔,久久失神。
水面上的嘈杂喧嚣声群玉听不见,她这会反应有些迟钝,身子一直在往下坠。
这锦鲤池瞧着浅,但实际上很深,那些飘荡在水中的水草像是生出了手脚一样,牢牢的捆住她。
在崔含章暗暗得意时,崔妙常焦急地吩咐人下水救人,孟五娘面色惨白,在心中默默哀求,千万不能有事。
意识朦胧之际,群玉的后背被划破了,伤口淌着血,像是彻底刺痛了她,又被这冰冷刺骨的池水一激,反而彻底叫她进发了求生意志。
水草缠了满身,群玉整个人带着泥腥的土气,螺蚌的壳硌得人生痛。
她自己爬了上来,苍白着脸,泫然欲泣的望着崔含章,“崔六娘,那杯酒我分明喝了,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
崔含章见她识破,面上却是装作惊慌失措,“表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她没有证据是自己做的手脚,崔含章一点也不害怕她。
孟七娘反应过来,摇了摇五娘的胳膊,“我们走吧,带着表姐回去。”
眼下这等情况,自是只有等兄长回来了才好解决了。
孟五娘点了点头,“表姐,烦请你备车,我们就先带表妹回去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崔妙常心中怒意蓬蓬,她没想到崔含章是这样的不长脑子。
孟家人走后,她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没有把握的事你就敢出手,也不怕败坏我们崔家的名声。”
崔含章脸色剧变,她实在是没想到群玉居然能爬起来,她只好垂着眼,心中不服气的反驳,“证据已经销毁了,她们查不到的。”
听她这话,是根本就不知道表姑娘身后站着的是何人,崔妙常闭上眼,“自求多福吧。”
与此同时,刚从宫门出来的谢望,得到罗应的消息,说是表姑娘出事了,连忙纵马出城,往南禺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