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在宫里念话本被抓包(第1/2页)
自与顾窈议定和离之事,皇后娘娘眉宇间的郁结终得舒展,连日来沉疴般的倦态渐消,眼底竟重拾几分往日明媚。
未央宫也不复往日沉寂,常常能听见欢声笑语,透着久违的鲜活。
这一月来,梁承朝经常绕路经过未央宫,每每行至宫门前便驻足徘徊,指尖抚过冰凉的朱漆门扉,终究不敢贸然踏入。
唯有待到夜深人静,皇后安睡后,他才借着月色悄然潜入,立于床前静静凝望,用目光描摹她的轮廓。
日子也就这么过,一个月后,梁承朝与李聿议事后,李聿见梁承朝对着奏折频频出神,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御书房内檀香缭绕,梁承朝抬眸望了他两次,再三忍耐后,李聿最后竟破天荒地劝起他来。
“人心易冷,情意难寻,眼前人该珍惜才是,莫要等真的错过了,再追悔莫及。”
他话音刚落,便见梁承朝执朱笔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未言语。
李聿知他心中仍有踌躇,又补了一句:“内子在未央宫伴皇后娘娘侍疾多日,如今娘娘身子渐愈,臣正想着接她回去。”
梁承朝如何猜不到他是再给自己一个台阶,促成两人再见一面,也就顺势下了。
“朕与你同去未央宫接人,正好……看看她近况如何。”
李聿心中了然,拱手应道:“臣遵旨。”
李聿随梁承朝并肩而行,刚绕过未央宫前的白玉拱桥,便听见殿内传来阵阵清脆笑语。
梁承朝脚步不自觉放缓,眸中先是一怔,随即掠过一丝复杂的暖意。
李聿也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值守太监见圣驾亲临,正要躬身入内通传,却被梁承朝抬手拦住。
“不必声张。”
梁承朝声音压得极低,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郑重,“你们都在此等候,无需跟随。”
太监们连忙噤声退立两侧,大气不敢出。
梁承朝转头看向身侧的李聿,两人踏着殿外廊下的月影,轻手轻脚推开半扇宫门。
殿内的笑语声清晰入耳,混着淡淡的栀子花香,竟比殿外的阳光还要暖几分。
顾窈故意粗着嗓子,朗声道:“那公子执了姑娘的手,低头便吻了下去,唇齿相依间,只道‘此生非你不娶’——”
话音未落,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指尖绞着帕子,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皇后娘娘也忍不住赧然,指尖轻点了点顾窈的额头,眼底却含着笑意:“你这丫头,尽捡些大胆的念!”说着便要伸手去捂她的嘴。
顾窈却笑着侧身躲开,故意把声音提得更高:“娘娘可别拦着,这话本里的情致,可比深宫的规矩有趣多了!”
她话音刚落,又惹得宫女们一阵低低的惊呼,有人忍不住偷偷抬眼,既好奇又羞涩,殿内的窘迫里竟添了几分鲜活的热闹。
“这丫头怎么什么都敢说!”
皇后无奈摇头,皱眉捂住她的嘴,耳边还能听见顾窈闷闷的笑声:“娘娘也觉得好听对不对……”
顾窈推开他的手,再次捧着话本,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狡黠:“他揽着她的腰,气息滚烫,在耳边低喃:‘旁人皆道金玉良缘,可我眼中,唯有你肌肤胜雪,心口藏热,便是世间最烈的酒,最暖的火,教我如何舍得放手?’”
这“赤条条”的情话直白又缱绻,刚落音,殿内宫女们听得面红耳赤又忍不住催促,连皇后也忍不住嗔了顾窈一眼,耳尖泛着淡淡的粉。
而殿门口,梁承朝与李聿刚跨进半步,听清这话,脸色齐齐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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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朝眉头紧蹙,龙颜上覆着一层薄霜——这深宫之中,竟有人敢在皇后殿内念这般放浪的话本,简直不成体统!
李聿更是黑了脸,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梁承朝喉间的呵斥已到嘴边,龙颜紧绷,指节因攥紧而泛白,正要厉声制止这不合宫规的放浪言辞,殿内忽然传来容姑姑温和的笑语:
“娘娘这几日连咳嗽都少了,气色一日好过一日,说到底还是顾大人有办法,能逗得娘娘这般开怀。”
话音落下,梁承朝的斥责竟生生顿住。
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容姑姑正端着一碗蜜水上前,脸上满是欣慰。
殿内的嬉闹未停,顾窈笑着接话:“姑姑过奖了,能让娘娘舒心,便是最好的事。”
皇后也浅笑着抿了口蜜水,眼底的暖意真切,绝非强装。
梁承朝紧绷的下颌缓缓松弛,心头的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滋味。
他转头看了眼身旁依旧黑着脸的李聿,微微摇头,示意不必追究,目光却再次落回皇后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柔软。
李聿清了清嗓子,一声轻咳带着几分刻意的郑重,穿透殿内的嬉闹。
满室的笑声便如被掐断般戛然而止,顾窈下意识合上话本,丢进床下面,宫女们也瞬间敛了神色,齐齐起身垂立。
内监长生掀帘而入,躬身通报:“圣上驾到——”
话音未落,顾窈已率先屈膝跪地,宫女们紧随其后,齐刷刷跪成一排,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也敛了裙摆正要俯身行礼,手腕却忽然被一双温热的手稳稳扶住。
梁承朝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心头微动,语气不自觉放柔:“不必多礼。”
他目光扫过殿内跪得整齐的众人,最终还是落回皇后脸上,眼底的复杂情绪在日光下闪烁。
“微臣失礼。”
李聿向梁承朝皇后告了罪,直接将顾窈拉走了。
梁承朝挥退了下人,拉着皇后在软榻旁坐下,目光落在她莹润的脸颊上,语气不自觉放柔:“方才听容姑姑说,你近日咳嗽少了,气色也见好,身子当真大安了?”
皇后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绣纹,声音平淡得无波无澜:“劳陛下挂心,臣妾已无大碍。”
方才与顾窈嬉笑时的鲜活尽数敛去,只剩一片拒人千里的漠然。
梁承朝喉间动了动,想问她饮食起居,想问她话本是否合心意,想问她是否还在怪他。可看着她冷淡疏离的模样,所有关切都化作了沉默。
殿内安静得近乎窒息,空气仿佛凝固成冰,连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都带着几分凉意。
梁承朝望着她单薄的侧影,心头涌上密密麻麻的涩意,指尖不停摩挲着她的手背,“娇娇儿,你别这样,你和朕说句话,好不好?”
皇后依旧是那副冷漠又端庄的模样,平静道:“皇上想听什么,臣妾说给您听。”
殿内的沉默像淬了冰的丝线,缠得人喘不过气。
梁承朝望着皇后始终淡漠的侧脸,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眸底最后一丝柔和也被冷硬取代。
他攥紧了龙袍下摆,终是一言不发,猛地转身拂袖而去。
“朕去看看贵妃。”
梁承朝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在等,等她哪怕说一句挽留,或是流露出半分不舍。
可皇后自始至终神色未变,既无挽留之意,也无半分动容。
只是缓缓起身,敛衽屈膝,直直跪倒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平淡得如同例行公事:“臣妾恭送圣上。”
梁承朝气得身形一晃,最终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