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說完這話後,右手一揮,示意護衛從沃亞手中拿回聖旨。
沃亞眼睜睜地看著聖旨被奪回去,臉色難看至極。
皇帝也懶得理會沃亞了,他轉向林炎越,慈祥地揮了揮手,喚道:“孩子,過來讓你皇后伯伯看看。”
林炎越本來閑閑散散地靠在柱子旁,聽到皇帝這麽一說,他提步走近。
林炎越越走越近。
也不知怎地,皇帝看著白衣臨風,墨發在陽光上散發著金光的他,那隻慈愛的手,似被什麽錮製住一樣,怎麽也伸不出去了。
手在半空僵了僵,皇帝清醒過來,他哈哈一笑,說道:“真是我蠻境的少年天才,朕這般看著你,竟似看到那衝天劍光一樣。”
皇帝這麽一說,幾個老臣也附合著笑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幾人已回到了殿中。
瞟了一眼兀自在殿外爭持著的沃亞一家,皇帝收回目光,向林炎越說道:“林炎越,朕還真是小看了你啊,真沒有想到,我蠻境還有你這樣的天才!孩子,你通過了武辯之術,可以向朕提一個要求的,說吧,你想要什麽?”頓了頓,他又笑眯眯地補充道:“你現在的侯爵爵位只是虛的,要不,朕給炎越你安排一個軍職,讓你成為掌有實權手下的無敵侯爵?”這無敵侯爵四字從皇帝口中吐出,卻是帶有封號的意思了。
很明顯,皇帝非常看好林炎越,也在等著林炎越接受他的賞賜,一時之間,眾臣都安靜下來了。早就被沃亞一家連推帶搡,離得遠遠的我,這時站在殿門的角落處,眼巴巴看著林炎越——
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好厲害,皇帝都喜歡他呢……
在皇帝的殷殷期待中,林炎越抬起了頭。
他看了皇帝和眾臣一眼,頭一轉,在殿中尋找起來。
不一會,他便看到了站在角落,咬著手指頭的我。
他朝我揮了揮手。
我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林炎越一手摟著我的腰,轉頭對著皇帝說道:“陛下,林炎越唯一的要求,便是帶回我的女人。”他微微低頭,右手按在胸前,“還請陛下成全!”
皇帝臉上的笑容一僵。
過了一會,他長歎一聲,道:“你這孩子……罷了罷了,還是等你父親到了天蠻地,朕再找他好好說說吧。”言罷,他揮了揮手,“走走走,帶你這禍水女人快點走,朕現在看到她就煩!”
林炎越微微低頭,右手再次在胸前一按,無聲地行了一禮後,便摟著我大步朝殿外走去。
我們剛剛出殿門,隱隱中,我聽到皇帝帶著厭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這個叫魏枝的雌性,誤了朕的天才!”
他的聲音有點模糊,也不知林炎越有沒有聽清?我抬起頭朝林炎越看去,見到他表情淡漠,便又低下了頭。
我們來到殿門口處時,紫家族的人也來了,他們正扯著沃亞朝殿內走去。因人太多太混亂,在擦肩而過時,沃亞只是猛然回頭,他朝著林炎越重重盯了一眼,寒著臉入了殿。
林炎越一把我帶出皇宮,便翻身上了天馬。
他驅著天馬,朝著天蠻城西邊的密林中飛去。
我被他緊緊地鎖在胸前,這般天馬在密林上空飛過,北風帶著寒意吹來,四面風聲呼嘯,獸叫聲聲,那個摟著我的人,卻一直一言不發。
我縮了縮身子,突然有點膽怯,低頭看著那橫在我腰間的手,我小小聲地解釋道:“我沒有願意跟他走,是他使了法,我說不了話也動不了。”
我身後的冰山,似乎融化了些,過了一會,林炎越淡淡的聲音傳來,“沃亞都跟你說了什麽?”
我從眼睫毛下悄悄看了他一眼,嚅嚅說道:“他說他幾個月前見過我一面後,便一直念著我,還說一定要娶我。”
林炎越淡淡的“恩”了一聲,又問道:“他掀起你的衣服看過你身子沒有?”
我刷地一下臉孔通紅,連忙說道:“沒有。”見他還是冷心冷臉,我不由委屈起來,便氣哼哼地叫道:“又不是我想跟他走的,那個什麽沃亞我都不認識呢!都怪你,我明明一直在叫你救我,你卻直到現在才來!”
我想著那時的無助,越想越惱越想越恨,於是抓起他的手,重重地咬了上去!
我這裡才咬上,林炎越便沉聲說道:“松開!”
我在這鬼地方,都隻認得他一個人,他還對我一點也不好,這會才脫險,他還這麽冷淡地對著我……我越想越委屈, 便哽咽含糊地說道:“不松!”
也許是聽出了我聲音中的淚意,林炎越一僵,他不再開口的任我咬著。
我咬著咬著,感覺到牙下的皮膚連個血口都沒有,不由有點沮喪,便慢慢松了開。
無精打采地低著頭,我抽泣道:“我要回家……林炎越,你帶我回家。”
林炎越沒有回話。
便這樣,他策著天馬,在白雲之下叢林之上慢慢飛翔著,我抽泣了一陣,沮喪了一陣,又縮在他懷裡睡了一小會,慢慢也平靜下來了。
我睜開眼,看著夜霧中的叢林,以及夜空上的群星,輕輕說道:“林炎越,我們回城堡吧。”
就在我以為他依然不會回應時,林炎越清而溫和的聲音傳來,“好。”他策轉天馬,朝著天蠻城駛去。
這時,我的精神已然大好,四下欣賞了一會,我想到白天的事,不由格格一笑,樂道:“今天可真是運氣好,要不是恰好那個叫紫月地懷了孕,只怕我與沃亞的婚約陛下不會撤消了。”
就在我格格笑得歡快時,林炎越的聲音傳來,“不是運氣好。”夜空中,他的聲音靜而淡,“是我找到紫月,告訴她我有辦法讓她看起來像個有孕之人。”頓了頓,林炎越輕輕說道:“那個雌性很有心機,你以後記得離她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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