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大隊長人在部隊當兵,但顯然對投資做生意相當有頭腦。
問了問顧夕看重兩處地方的位置,又估量了下在這樣的地方拿下跟現在新店差不多平方店面需要的錢,包括裝修等等前提投入的。
然後減掉盤店面之前顧夕的幾家店大概能夠到手的,紀懷風寫了個數字之後才放下筆:
“如果要再開兩家,大致是需要這個數對嗎,那今天就轉給你,後續如果不夠你再跟我說。”
那個態度那個語氣,說得就跟需要的錢不是動輒幾百萬而是幾百塊一樣。
見顧夕不說話,紀懷風明明知道她是因為自己突然拿出一大筆錢太震驚了,還是故意曲解她,略驚訝地睜大眼:
“你……不想帶我?”
不是不同意,也不是不願意用這筆錢,而是看做生意火了不想帶他一起賺錢。
注意是“帶。”
瞧瞧紀懷風這說話技巧,瞬間就把自己放在一個可憐兮兮等著顧夕帶著一起發財的地位,再配上他那個帶著說不出的失落的表情。
顧夕哪裡還有拒絕的余地,動了動唇,半天才說道:
“不是。”
“不是就好。”
紀懷風立刻松了口氣,臉上神色也恢復如常,笑著道:
“那就這麽說定了,我對這些也不懂,咱們還像之前那樣,店裡經營就要你多費心了,但是如果有資金或者安全的問題,你可以跟我說,我來解決,我們各司其責,行嗎?”
顧夕被紀懷風不動聲色地帶著節奏走,點了點頭才反應過來。
誰跟他說定了?
而且紀懷風這是不懂經營?
那以前沒事兒就會給她一些好的建議的人是誰?
有時候顧夕都想不通,紀懷風現如今也只是二十幾歲的年紀,為什麽就能會那麽多,她都不知道自己除了醫術之外還有什麽是比紀懷風更擅長的。
英語?
說起這個她都不敢因為術業有專攻就覺得自己更厲害,紀懷風正規軍校畢業,有次顧小弟問問題她忙著,是紀懷風幫著解答的,當時顧夕就知道他英語水平不低。
想到這些顧夕實在沒忍住,終於瞪了紀懷風一眼。
這人是在扮豬吃老虎嗎?
這一瞪,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來。
此前因為那個電話弄得兩人間有些不自在的氣氛也終於消散。
顧夕悄悄長出一口氣。
其實她也不想兩人之間總那麽尷尬啊,現在好多了。
正要開口,門外傳來一陣哭嚎聲,立刻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聲音極其刺耳,而且還拖長著調子,不像是悲痛哭出來,反倒像是在唱戲一樣,店裡一早正在做準備工作的工作人員立即全都看過去。
顧夕也皺了眉,站起來準備去看看,剛一動就見紀懷風也很自覺地跟上來。
見顧夕轉頭,紀懷風語氣無辜道:
“我不放心那你自己出去,我去看看,保護你。”
其實顧夕大多數情況下還真不需要人保護。
但這是在店裡,不只是有她一個人,顯然在那些小姑娘眼裡,軍人形象極好的紀懷風比她有安全感多了。
都不用想,顧夕馬上就點頭同意了:
“謝謝。”
倆人說了兩句的功夫,門已經被推開了,一對面相蒼老衣著樸素看不出年紀的男女哭嚎著進來,離得近了聲音瞬間更加震耳欲聾。
“爸媽,你們趕緊跟我走,你們這樣我以後在學校還怎麽待啊?”
緊跟著兩人追進來的竟然是劉明耀。
一抬頭看見正匪夷所思望著他們的顧夕,
劉明耀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當然旁邊高大的紀懷風也在他預料之外。但他馬上收回視線,更加用力去拽著他爸媽:
“快跟我走啊,我求你們了,別給我丟臉行嗎?”
劉父劉母卻不是那麽好勸的,尤其劉母潑辣地一把揮開兒子的手:
“你書都要讀不下去了,還怕什麽丟臉?”
說著往面前幾個人身上看了看,已經從兒子的視線判斷出來要找的人,衝著顧夕就抓過來:
“你是顧夕吧?我知道你就是顧夕是不是?老天爺啊可讓我找著你了,顧夕我求求你,我跟孩子他爸求求你,我們老兩口給你跪下了,你看在我們大老遠從鄉下趕來的份兒上,求你放過我們家明耀吧,學校因為你要開除他啊。”
顧夕沒想到劉母剛才還在跟兒子掙拔,轉頭直接就衝著她來了。
而且那話是什麽意思,專門趕來跟她有什麽關系?
一時還真愣住了。
好在紀懷風反應敏捷迅速出手。
都沒用顧夕自己躲開,已經被紀懷風半抱著在懷裡轉了個身,劉母連顧夕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扶著顧夕在身後站穩了,紀懷風這才轉頭神色冷淡地看向劉母:
“你找錯人了。”
劉母被紀懷風的氣勢壓得一怔。
紀懷風是見過血的軍人,雖然今天過來換了便服,但身上的氣勢如果不刻意收斂還是挺驚人的,劉母就被震懾得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話裡的內容,劉母連忙回頭看了兒子一眼。
怎麽,那不是顧夕?
劉明耀正滿心詫異地盯著紀懷風,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個子男人是哪裡來的,最關鍵看他剛才的動作,這是顧夕的男人?
還沒想出個頭緒來,見他媽看過來就趕緊點了下頭,這當然是顧夕。
劉母立刻找回氣勢地看向顧夕。
只是視線被紀懷風擋住了,隻好指著顧夕道:
“沒錯,我、我找她,她不是顧夕嗎?”
紀懷風的厲眼猛地掃過劉明耀,嚇得他不自覺竟然瑟縮了一下。
這才看向劉母:
“你找錯人了,學校要開除任何人都跟顧夕無關。”
劉母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這是不讓她來求顧夕?
心裡依舊很害怕,但是兒子的前程更重要,劉母立刻鼓起勇氣爭辯道:
“怎麽沒關系,你別想騙我,我可都跟學校老師打聽過了,要不是因為顧夕那個什麽名單的,學校怎麽會要開除我兒子?”
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似乎是自己兒子理虧,劉母連忙又稍稍放低了姿態。
但還是忍不住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