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事件,還有一個後果,便是在旁人眼中看來,葉念庵“保下”了武羅,可是木易濯沒有護住南宮保。普通獄卒看不透其中的關鍵,隻覺得是木易濯對自己人不盡心盡力,許多搖擺不定的人,也就開始偏向葉念庵了。
正如葉念庵所說,如果沒有武羅這件事情,他就是有再高妙的手段,也沒得動。
武羅現在已經和葉念庵綁在了一起——拉幫結派的事情,這可不是武羅擅長的,上一世武羅便是一路衝殺上去,除了6續戰死的那些兄弟,他沒有什麽盟友。
至少現在看來,是武羅綁在了葉念庵的戰艦上,但是用不了多久,當武羅成長起來,葉念庵的戰艦,也許就成了武羅艦隊中的一艘小船。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勝劫初到若盧獄,原本打算給武羅一個下馬威,卻沒有想到反倒是讓武羅上來生猛的當頭一棒,打得他有些招架不住。
白勝劫和木易濯的聯手,還未正式開戰,就已經落後葉念庵和武羅聯盟一大截。
……
“乒”
一隻精美的青花瓷瓶在牆上摔得粉碎,經過了三天將養,傷勢大好的南宮保面色陰沉,渾身青筋暴起,咬牙切齒:“武羅,若不殺你,我南宮保誓不為人”
任憑誰丟了這麽大一個人,都會對武羅咬牙切齒。
白勝劫坐在一旁,木易濯依舊是一副病怏怏的樣子,有氣無力的躺在軟榻上。
“南宮兄,稍安勿躁。”白勝劫一貫的陰險:“你若是這樣衝出去找武羅,不但理虧,還被人說是心胸狹窄,若是落下了這麽一個風評,於南宮兄將來在九大天門的前途可是不妙。”
南宮保憤憤道:“那我應該怎麽樣?難道明天還要我親口宣布那個小王*八蛋榮升班頭總領不成?”
木易濯看了白勝劫一眼,接口道:“正要如此。”
南宮保對他也有些怨氣,怒哼一聲:“木易大人,你這是幸災樂禍嗎?別忘了,咱們終究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哼”
木易濯淡淡一笑:“南宮老弟,別這麽衝動。難道你忘了,這一回來,你們還有另外一個任務?”
南宮保心頭一動,看了兩人一眼:“你們的意思是……”
木易濯點了點頭,陰森森道:“那地方有多可怕,我想南宮老弟比我更清楚。到時候天才相師我等聯手,突然動,用言語激將,逼武羅就范,嘿嘿”
南宮保大喜,撫掌大叫:“妙計妙計哈哈哈,武羅,這回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
鍾聲響起,整個若盧獄登時忙碌起來。
獄卒們有的在玩牌九,有的饑不擇食在和那些膀大腰圓女獄卒們“人肉摔跤”,有的正在修煉,但是不論是在幹什麽,一聽到這鍾聲,立刻急急忙忙往望山閣前面的石坪趕去。
這鍾聲就是催命符,一般響起來沒有別的事情,就是離人淵抽簽。
不過有的獄卒算了算,似乎還沒到下一次抽簽的時間啊。
帶著滿腹狐疑,整個若盧獄的獄卒在石坪上集合。就連食堂的大師傅,都拎著一隻大炒杓,坐在食堂屋頂煙囪上,伸著脖子朝這邊張望。
望山閣三樓,一半是房屋一般是露天的閣樓,閣樓那一半恰好面對石坪,葉念庵便經常站在這裡向獄卒們訓話。
今天,閣樓上除了葉念庵和木易濯之外還有三個人:南宮保、白勝劫……和武羅。
葉念庵雙手虛按一下,議論紛紛的獄卒們很快安靜下來。
後面的木易濯臉色有些難看——這一次的事件不利一面他也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效果竟然這麽明顯,只是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來,葉念庵在若盧獄之中的威望,已經達到了一個頂點。
看著前面正在講話的葉念庵,木易濯心中一陣冷笑:那又如何?等武羅一死,你孤掌難鳴,如何是我跟白勝劫的對手
他又看了站在一邊的武羅一眼,眼中閃過了一抹怨毒之色:武羅,敢殺我孩兒,我就讓你形神俱滅,永世不得生
宣布任命令的過程很平淡,南宮保壓著胸中怒火,宣讀了武羅的任命書之後,又宣布了白勝劫的。
下面立刻一片議論紛紛,獄卒們看向葉念庵和木易濯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這會兒,誰都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了。
顯然正副典獄長就快撕破臉了。不過相對於小白臉白勝劫,若盧獄的獄卒們更喜歡土生土長的武羅,更何況武羅還能夠幫他們下離人淵。
也只有那些膀大腰圓、欲求不滿的女獄卒們,看著白勝劫那張粉面饞的直流口水,對他十二分的好感,說不準今天晚上回去就意n著白勝劫撲在自己肥碩的身子上賣力挺動呢。
獄卒們逐漸散去,武羅等人跟著葉念庵進了望山閣。
一進門,南宮保就迫不及待道:“葉大人,想必我們這次來另外一個目的您也猜到了。”
葉念庵點了點頭:“是為了魔落淵的命髓吧。”
“不錯。”南宮保道:“葉大人也知道命髓的重要性,如今南荒帝君崔燦隕落,正是我正道反攻南荒的大好時機。九大天門厲兵秣馬,一應準備停當,只是這法寶方面,有些捉襟見肘,我等這次奉命而來,臨行之前麻大人有過交代,務必帶回去最少三道命髓。”
葉念庵點了點頭。
武羅在一旁大吃一驚,命髓是什麽東西他很清楚,只是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命髓乃是產自魔落淵,正道這方面的保密,可真是夠嚴格。
無論是法寶還是靈符,如果想要達到更高級別,必須具備所謂的“器靈”。器靈擁有自主的靈識,但是對主人格外忠心。擁有了器靈的法寶和靈符,不但可以自行修煉,而且還能夠自行應敵,不用主人操心。
但是要將法寶、靈符這等死物,溫養出一道靈識已經十分不易,更何況養出器靈?
但是命髓卻能夠將這一過程大大提前。只要將一道命髓打入法寶或者是靈符之中,只要法寶或者是靈符本身不是太差勁,百年時光足以養出一道靈識,兩百年就能養出元靈。
除此之外,命髓還是煉製大規模群殺法寶必不可少的原料。沒有命髓,那種注定將來殺孽滔天的大型群殺法寶根本不可能成型。
正道準備大肆反攻南荒,必然需要大量群殺法寶,命髓也就變得格外重要了。
命髓的來歷一直都是個謎,沒想到竟然出產於魔落淵。
武羅心中猜測,自己上一次並沒有在魔落淵現命髓的存在,這般說來,應該是在魔落淵的深處了。
南宮保對葉念庵躬身一拜:“葉大人,命髓多麽難得,您十分清楚。自從在魔落淵之中現了命髓,還從來沒有人能夠一次從魔落淵帶走兩道以上的命髓。這一次的任務實在艱巨,還請葉大人助我。”
葉念庵點了點頭:“這是公事,葉某義不容辭。咱們這就進入魔落淵,你們可是帶了避煞珠?”
南宮保點頭,取出一支錦囊打開來,裡面是七八顆龍眼大小的深藍色珠子。
“這是麻大人親自請動天門劉長老出手,煉製的避煞珠。比一般的貨色效果好上三成,約莫能夠在魔落淵之中堅持一個時辰。”
葉念庵點了點頭去了一枚在手中,南宮保依次了下去,到了武羅的時候天才相師,他很自然的將錦囊遞到了武羅面前。
葉念庵一愣:“南宮大人意思是武羅也要去?”
南宮保沒有看他,而是對著武羅露出了一個似乎人畜無害的微笑,其中隱藏著一絲得意:“葉大人不是要全力助我嗎?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南宮保先行謝過了。”
葉念庵連忙阻止:“可是武羅從來沒有下過魔落淵,第一次下去就要尋找命髓,單獨行動太危險了啊。”
白勝劫不動聲色的從錦囊之中拈起一枚避煞珠:“白某也是第一次下魔落淵,我都不怕,武羅兄弟自然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對吧?”
木易濯陰陽怪氣道:“怎麽,難道武羅你害怕?”
葉念庵神情動了一下,但還是沒說什麽。
武羅一陣猶豫:“魔落淵是個什麽地方?”
“哈哈哈”南宮保一陣大笑:“魔落淵絕對是個好地方,裡面有真正的大機緣,只是大收益也伴隨著大風險,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下去了。”
“白大人,我跟你打個賭,我看武總領是不敢下去的,他好不容易變聰明了, 這條命可是精貴著呢。”木易濯聲音尖細,極盡諷刺之能。
白勝劫一擺手:“我才不賭呢,明擺著要輸的。”
武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似乎不甘受辱,又不敢下去,逼真無比。
葉念庵似乎正在考慮,這件事情白勝劫一摻和進來,就等於是叫板了。
以前是木易濯和葉念庵對抗,現在加入了武羅和白勝劫。白勝劫主動挑釁,如果武羅不接著,那就等於是示弱,在這一場暗鬥之中,葉念庵一方就算是輸了。
南宮保看向葉念庵,忽然強硬起來:“葉大人,大戰在即,若是因為命髓的事情,耽擱了九大天門的滅魔大計,葉大人想必也推脫不掉這個責任”
葉念庵無奈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武羅,你就跟著一起來吧,反正有避煞珠護身,也出不了什麽事情。”
武羅很不情願的答應了一聲,白勝劫三人相視一眼,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