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的話,你們不是要委托專門的調查公司來進行嗎?現如今和博物館方面的專家一起過來,是為什麽?”芷雲冷冷地問。
保險專員知道芷雲已經發現是他們把博物館的人叫過來的了。
他也只有硬著頭皮說道:“也是為了三方坐在一起相互了解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芷雲抄起手,點頭:“好,你們的這個訴求其實是正當的。可是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們沒有提前告知我們基金會?為什麽會在毫無知會的情況下過來?”
“這個……這個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保險專員長年接觸形形色色的客戶,早已經練就了一聲金剛不壞之身,他立馬放低姿態,“我代表我們公司,向您和您的基金會鄭重道歉了。”
芷雲倒霉想到對方突然態度變得這麽謙卑。
剛剛他們還一副要把基金會嚼來吃了,恨不得把投保的單子撕個粉碎的樣子呢……
“好吧,我接受你們的道歉。”對方都這麽低姿態了,芷雲也不好繼續強硬,“不過既然你們今天來了,那我也告訴你們,畫失蹤了,我們也在盡力尋找。申保程序必須繼續走下去,也請你們諒解。如果有任何疑問,也歡迎你們前來調查,不過必須要提前知會我們一聲。”
不打招呼就過來,這是為了打她一個措手不及嗎?
這幫乾保險的,還真以為畫是她們自己偷的?
保險專員和博物館的人相對看了一眼。
博物館方面的專家倒是仿佛按捺不住了。
“言小姐,”一位專家問芷雲道,“其實保險公司的疑問,也一直存在於我們的心中。那就是,畫到底是怎麽失蹤的?盜賊沒有鑰匙,到底是怎麽進入金庫的。”
芷雲看了楚翰墨一眼。
他此刻又是氣勢收斂的靜止狀態。
只要旁人沒有攻擊到芷雲,他也不想隨便插手她的事,隻盡量隱藏自己的存在,不想給他的女人造成過大的壓力。
芷雲便對博物館的專家解釋道:“警方已經查明了,是偷畫的盜賊,熔斷了主通風管道通往金庫的小通風口,然後通過那裡把畫盜走的。”
然而博物館專家卻搖了一下頭。
“言小姐你說的這個,警方也告訴我們了。可是,怎麽才能使我們相信,盜賊從一個只有猴子才能通過的通風口鑽進去,然後把畫全都偷走呢?”
“你說的這個我們也想不到,”芷雲無奈地聳了一下肩,“可是警方都偵破不了的案情,我們又怎麽能知道呢?”
博物館專家點了一下頭:“是的,所以保險公司的懷疑是不無道理的。其實並沒有人從通風管道通過,因為沒有人能通過,熔斷防護網,不過是造成從那裡通過的假象而已。實際上,是有人拿到了大家的鑰匙,在一晚上偷偷跑到了金庫裡,將所有的畫都偷走了。”
專家的話說完,會議室裡又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芷雲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你說的這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鑰匙一直都在你們的身上,金庫方面的鑰匙也是他們自行保管,而我們這邊也是嚴加保管的,不可能有人能聚齊所有的鑰匙的。更何況,就算有人聚齊了,金庫的安全級別也是非常高的,常人根本不可能進入的。”
博物館專家嚴肅地點頭:“所以,這個偷畫的人,並不是常人。他不但有機會接觸到我們三方,還有能力躲過金庫方面的防護,而且,他還非常了解整個畫展項目的進展和流程。”
芷雲不由得歎口氣:“那麽先生,您認為盜畫的人,到底是誰呢?”
博物館的專家又和保險專員對視了一眼,
然後也長長的舒出一口氣。
“言小姐,雖然我們不能不負責任的說畫是誰盜的,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能達成上述條件的,只有貴基金會了。”
芷雲……
果然啊。
說來說去,還是在懷疑他們啊。
一大早兩方聯合起來,毫無預知的殺過來,就是為了來告訴她,他們已經發現了他們基金會監守自盜嗎?
芷雲哭笑不得。
但她最終還是正色:“各位,我想你們是真的誤會了。我們基金會也是受害者,而且是非常可憐的受害者。如果這次的事件不能得到圓滿解決的話,我們基金會是有可能被取締營運資格的,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懂。”這次換到保險專員來說話,“不過比起那麽巨大的一筆財富,什麽基金會的營運,到顯得沒那麽重要了吧?畢竟用了這麽一批無價之寶,可以換取比十個基金會更大的財富,而賠付方面,又有我們保險公司來承擔……”
“先生,停一停好嗎?”芷雲忍不住打斷了他, 腦洞太大是病,得治,“您能不能停止您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我到基金會的時候,整個畫展項目已經談到了尾聲,您的意思是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策劃了這麽一出偷天換日的大案?”
“什麽時候策劃的我們並不知道,”保險專員煞有其事地說,“但是你們確實是最大的嫌疑對象。”
“然後呢?”芷雲嘴角是一個冷笑,“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的是,”保險專員坐直,擺出一副正義公平的模樣,“我想我們保險公司有理由拒絕這一場賠付。”
“拒絕賠付?”芷雲不由得重複對方的話,“你們有什麽理由拒絕?就因為你們不想給?所以就要讓我們當一個莫名其妙的嫌疑人?我告訴你們,除了警察,沒有人可以胡亂張口,說我們在這場事件之中有嫌疑!”
芷雲的話音剛落,楚翰墨就在她身旁冷冷地補道:“就算是警察,沒有證據,也不能胡亂張口。”
博物館的專家和保險專員都有些懼怕的看了楚翰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