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的話,讓秋歌的哭聲戛然而止。
毛骨悚然的感覺爬遍了全身。
她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面前的血書。
那血書上,分明寫著[我死了,我終於解脫了,我詛咒你們這些肮髒的畜生不得好死!我會纏著你們,讓你們一刻不得安寧!]
秋歌吞咽了一口口水。
是啊, 看這書上的意思是死了以後才寫的……嗎?
呼的一聲,門外猛吹進來了一道冷風,那風很大,吹的人睜不開眼。
“把桌子上的燈點著!”白茶快速說道,“快點,來不及解釋!”
秋歌手忙腳亂的,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打火石。
但那打火石並不是一下就能打出火的。
零星的火花冒起,就是不見能用來點火的火焰。
秋歌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把你的身體借給我。”白茶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冷靜。
秋歌幾乎當場就同意了。
白茶得到了身體的控制權, 一下子就打著了火。
而此時, 頭頂破爛的位置處,有冰涼的液體滴了下來。
那是一滴血,徑直朝著打火石上落下。
白茶注意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火苗一下子就被撲滅了。
而頭頂,一個雙目流著血淚的女鬼,正趴在那兒。
白茶一邊果斷的抓住燈閃身,一邊甩著打火石上的血跡,然後再次嘗試打火。
女鬼在房頂上微微動了動脖子,然後忽然猛的從上面跳下來
這個女鬼還挺不走尋常路,白茶一開始以為她會從門那個地方進來, 畢竟門那兒刮來了那麽大的風。
那女鬼速度很快,從上面跳到桌子上之後, 四肢著地,身體弓起, 瞬間從桌子上又跳躍而起, 朝著白茶撲了過來。
白茶現在什麽道具都沒有, 乾脆咬咬牙, 背過身去, 手裡一直都在按打火石。
終於,打火石再次出現了火星。
而女鬼也直接撲到了她的身上。
那重量重到不可思議。
白茶當場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人也趴了下去。
女鬼的手也從後面掐住了她的脖子。
秋歌早已經在身體裡面尖叫連連。
哢噠——
火焰冒了出來。
女鬼猛的加大了力氣試圖想要將她按下去,將火焰再次按滅。
白茶一直都在準備著,隨時將蠟燭點燃,蠟燭就在火焰旁邊。
她渾身的骨頭都快要被壓斷了,艱難的挪動,讓火焰觸碰到了蠟燭的燭心。
呲的一聲輕微的聲響,蠟燭被點燃了。
身上的重量猛的一輕,隻余下耳邊不甘心的尖叫還在繚繞。
外面再次升起了狂風。
白茶用身體護著蠟燭將燈罩罩上,風再怎麽吹也沒有辦法將蠟燭吹滅,憤怒的咆哮著在屋內,將桌椅都掀翻,連白茶也從地上滾了兩圈。
可是燈就在她的手裡面緊緊的握著,並沒有因為她的翻滾而熄滅。
於是風終於平複了下來。
那股徹骨的寒意也慢慢的褪去了。
白茶松了口氣,一隻手仍然緊緊拿著燈,躺在滿是灰塵的地上喘息著。
秋歌也終於如釋重負。
“你好厲害,珩耀,要是沒有你的話, 我肯定就死定了, 謝謝你!”
剛剛那一幕實在太過驚險,她十八年來的人生裡,哪裡會想過遇見這種事?
白茶扯了扯嘴角。
“不用謝。”
要謝謝你自己好了。
白茶不知道這是否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如果是的話,那當初救她的也只是她自己罷了。
身上的疼痛減緩了不少,白茶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認真看了一下手裡的燈,說起來這盞燈是哪來的?
拿著這盞燈,她重新將被風吹落在地上的血書撿了起來。
秋歌一顆心又一次高高的提起。
“你怎麽還碰那個?”
“沒事,現在應該沒事兒了。”
白茶隨口安撫了她一下,順手將血書放到桌子上攤平,提著燈照了上去。
上面的字跡開始發生變化。
那些血色的線條重新組合,變成了一封新的信。
果然……
應該是有人刻意將這盞燈留在這兒的。
新的血書已經不是血書,是拿墨水寫的工工整整的字。
上寫的內容,大致如下:
[我■■這個特殊的■■,這裡的人們似乎並不知道他們早已死去,仍然在以一百八十年一個輪回,每個輪回獻祭十個少女的方式活著。]
[但是,承載了極致痛苦的其中一個少女終究化成了怨靈,無法再入輪回,而這也注定會有一個新的少女取而代之,我決定將這盞燈留在這裡,如果有緣,也許能夠指引她■■■]
落款還有個山茶花的圖案。
黑框處,是破洞,也不知道怎麽就那麽巧,就那幾個字的位置,似乎經過歲月的腐蝕之後,破了幾個洞。
白茶看了半天,暫時無法判斷那是什麽意思。
但她倒是看明白了,手裡的這盞燈,確實是個好東西。
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從珩耀手裡面搶過來。
這麽想著,秋歌開口道:“所以這是什麽意思?所有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是嗎?”
白茶這才回過神來。
“嗯……看這個意思應該是吧,也許所有人早在當初的戰亂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
這才正常嘛,哪有什麽神佛之力可以讓戰爭消失。
戰爭本就是人為,能讓戰爭消失的,也只能是人。
“可是……那我算什麽?我是鬼嗎?”
秋歌有些不能理解。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剛剛看到的那個女鬼應該就是那個無法再重新入輪回的怨靈,而你,應該就是被選中的新的替品。”
白茶歎了口氣。
“第一版的血書你也看見了,雖然那是那個女鬼滿含怨恨的詛咒,可也不難看出她的遭遇,如果你是取代她的話……”
秋歌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所以……如果這兩版上面寫的都是真的,那我……”
那她將會遭遇什麽,不言而喻。
“不,珩耀,救救我!”
秋歌終於無法接受這樣的後果。
只是被燒死和被燒死之前還要遭受折磨,是兩碼事。
“放心吧,我說了,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白茶溫柔的安撫她。
秋歌慢慢平靜下來。
白茶則微微抬起了手中的燈。
這盞燈,是指引什麽呢?
還有,她該怎麽脫離這個副本?
比如讓所有人都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小姐?”
門外,忽然傳來了碧雲的聲音。
白茶不動聲色的看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