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能給我看看嗎?」黃掌櫃目光熱切地盯著許熙。
謝氏見了,恨不得走上去用身子擋住許熙。許雪眨巴著大眼睛,趕緊看了她娘一眼。
許熙對黃掌櫃這種目光,卻習以為常。在現代,她設計出一樣東西,總能引得他人露出這樣的神色。
她微微一笑:「黃掌櫃你還沒說如何合作呢。」她一伸手,將圖紙從黃掌櫃的手裡抽出。
黃掌櫃下意識想阻攔許熙這一行為,可動作沒那麼快,也不好再去許熙手裡把圖紙再搶回來,隻得眼巴巴地望著圖紙被許熙折成小方塊,打開錦盒放了進去。
他眼尖地看到錦盒裡還有其他的被折成小方塊的紙。
他按捺住心裡的癢癢勁兒,想了想,對許熙道:「一兩銀子。一兩銀子一張圖,姑娘你看如何?不過你設計出來的其他樣式,得跟剛才那張一樣新穎。」
許熙像看白癡一樣的看著黃掌櫃,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來,招呼謝氏兩人道:「謝媽,小雪,咱們走。」
「哎,姑娘,你別走啊。」黃掌櫃差點沒伸出胖手去拉人,好在他理智還在,還能記起男女大防,可額上卻冒起了汗珠,「如果姑娘對價格不滿意,可以商量的嘛,怎麼能一言不發抬腳就走呢?」
如果許熙只有那一張圖,她走就走了,銀樓不光沒有損失,還能有大收穫。大吃貨國最不缺乏山寨精神。
圖上的尺寸不重要,就算他們銀樓的畫工畫得不如許熙筆下那隻小鳥那般活靈活現,但能做出七八分相像,那也是新穎的手鐲,必然能引得夫人、小姐們爭相購買。
可許熙手裡還有其他設計圖啊。要是她手裡還有許多圖,而且都跟那張小鳥手鐲一樣新穎好看,收購下她的設計圖,他們這銀樓不光生意會變好,而且還能吸引京城裡的貴婦。這可是擴大生意,增加銀樓知名度的好機會,怎麼能夠放過?
黃掌櫃沒能去拉許熙,但門口還站著一個小夥計呢。那小夥計往門上一站,就對許熙三人作了個揖:「姑娘還請留步,我們掌櫃有話說。」
許熙隻得停住腳步,看向黃掌櫃,似笑非笑:「莫不是你們銀樓還敢強買強賣不成?」
謝氏和許雪頓時緊張起來。
謝氏道:「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麼人嗎?」此時她無比慶幸許熙被侯府認了回去。否則以他們許家這種無權無勢的普通老百姓,哪裡護得住許熙?
「哎,別誤會,別誤會。」黃掌櫃連忙擺手,又朝許熙連連作揖,「我們哪裡敢強買強賣?只是希望姑娘留下來再談談。」
「談什麼?」許熙冷笑一聲,「一兩銀子一張圖,虧你說得出口。你當我沒見過銀子呢?一塊中上等玉,雕成普通的圓口鐲,不過是賣二、三十兩銀子;可如果雕成我圖上的樣子,少說也能賣個三、四十兩。一個鐲子漲個十兩銀子都有人買。這還只是一個。要是賣出幾十、上百個,你們的利潤有多少?更何況,你還不止做玉鐲,金鐲、銀鐲都可以做成這個式樣。」
黃掌櫃又冒汗了,掏出手帕不停地往額頭上抹,嘴裡卻還在強撐:「哪、哪有姑娘說的那麼誇張?樣式不同,用料不一樣,雕工的要求也高。我們的成本也得往上漲,真賺不了多少。」
許熙一聽,作勢又要走,還瞪著小夥計道:「你要再敢攔,我就去衙門裡告你非禮。」
「就是。」謝氏上前,就要去推那小夥計。
許熙和許雪是小姑娘,不能碰這些小夥子。她一中年大媽可不怕。她兒子許崇文的年紀都跟這小夥計差不多,她怕什麼?
此時,她無比慶幸自己和丈夫一塊兒跟了來。這小夥子要是再想攔著,她就揚聲叫樓下的丈夫了。
小夥計哪裡真敢攔?不說這些非富即貴的小姐,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他也不敢攔。沒的銀樓打烊後他被人套麻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銀樓也護不住他。
謝氏還沒碰到他,他就趕緊躲開了去,求助地看向黃掌櫃。
「十兩,十兩一張。姑娘,十兩真不少了。」黃掌櫃趕緊叫道。
許熙冷笑一聲,回頭:「沒有一百兩一張,我是不會賣的。真以為新樣子是大白菜,那麼不值錢?」又撇了撇嘴,「縣裡小店就是縣裡小店,這般沒魄力。」
她喚道:「謝媽,咱們走,去京城。」
謝氏是個極靈醒的人,趕緊配合地嗔道:「看吧?一開始老奴就叫姑娘去京城,偏姑娘圖省事。像這樣的小店,能出什麼價?白瞎姑娘費了那麼多腦子才畫出來的首飾樣子。」
許熙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抬腳出了門,往樓下走,任黃掌櫃在後面如何叫喚,也不理會。
「三十,三十兩,成麽?真不能再漲了。再漲我們就虧本了。」黃掌櫃一個勁兒地在後面抹著汗,又叫道,「要不姑娘且等等,等我去問過東家再作定奪?姑娘想也知道,這樣的事,我做不了主。」
謝氏聽得眼睛都直了,心砰砰直叫。
艾瑪,他們一家子累死累活,丈夫天天風裡來雨裡去的,不吃不喝一年也就賺個三、四十兩,一花銷到年底都剩不了二兩銀子。可許熙不過是畫幾幅畫,就能賣三十兩。要是畫上十張,那豈不是三百兩?
她覺得自己腿軟都都快站不住了。
許雪也被這三十兩的價給砸懵了。
她對於錢雖然沒有謝氏那麼有概念,可那圖她是看著許熙畫出來的呀。不過是一盞茶功夫,刷刷刷幾筆就畫出來了。就算後面又加了些細節圖,再寫了些尺寸,可那也費不了多少時間。
一頓飯功夫不到,畫幾筆就能賺上三十兩銀子,哎媽,這錢真是太好賺了。
謝氏的手就拉住了許熙的胳膊,拚命壓製住自己聲音裡的興奮,佯裝淡定道:「姑娘,掌櫃既這麼說,不如等等?也許他們東家能有誠意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