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有了!有波動了!這是要上第三層了!”
“還是幾秒一次,這非語的劍意有一手啊!”
劍七十二入口處,那群劍宗弟子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的抬著頭,注視著上面那六個七老八十了還在堅持運動搞攀岩的師爺,一個個有點不知道該吐槽點什麽……
劍宗禦劍術,他們年輕人自然十分期待,但這些等了一輩子的師爺更是有各自的心結存在。
此時終於有了希望,終於有機會能一覽完全的禦劍術,這幾位師爺堅持了一陣,此時也是心境有些‘蕩’起來了,掛在石壁上聊的十分起勁。
其實不只是淡然不問世事是心境,這般真我真性,也是一些修道之人所追求的道心境界。
洞內,王升已經踏入了第三層,依然是持劍破關,將石門中衝出的虛影盡皆擊散,而後轉頭去參悟了一陣石壁上的劍法。
第三層周遭石壁上所刻畫的劍法,已經可稱得上是精妙二字了。
王升沒有偷師的打算,但與自己的七星劍陣和兩儀劍互相印證,卻也能讓自己有諸多感悟。
除卻禦劍術之外,王升並不會多取劍宗劍法,他始終覺得貪多嚼不爛。
自己沒有師父那優秀的腦袋瓜,就老老實實專啃七星劍陣和兩儀劍意就是了……
當然,這次如果一切順利,王升今後也會分一份心在禦劍術上。
畢竟那是禦劍術啊……
或是殺人於千裡之外,取敵首於亂軍從中;或是腳踩飛劍遨遊天地之間,禦萬劍於指掌之間!
這般劍法、法術,哪個劍修不想窺其真形?
但王升心底雖期待,卻依然走的十分穩。
他在第三層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看完了此地的劍法,拿出水壺喝了口白開水,這才推開了第三層的大門。
前三十六關,王升的七星劍意沒突破之前闖關,也不會有什麽阻力;而今他七星劍意圓滿,更是勢如破竹。
若非他每次都會停下來參悟石壁上的劍法,而且每次參悟劍法花費的時間越來也長,估計也就半個小時的功夫就能刷新如今劍七十二的闖關記錄。
漸漸的,吸附在石壁上,且幾次向上跳躍的劍宗道爺們,也開始明白了王升為何會在每一層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
他們並未因宗門各類劍法被外人看去而惱怒,相反,還覺得王升這個年輕劍修越發的靠譜,寄托了更多希望在王升身上。
終於,王升推開了通往第五層的大門。
兩分鍾後,劍意相交的波動再次透過石壁蕩了出來,讓道爺們不由屏住呼吸,專心感受。
因石壁和大陣的阻隔,他們能捕捉到的波動已經很微弱了,大概隻是一些簡單的震蕩。
而他們去判斷王升是否陷入苦戰的唯一信息,就是波動持續的時間長短。
第三十八關,對戰的波動持續了十多秒;
第三十九關,對戰的波動持續了半分鍾,第四十關也差不多是半分鍾……
第五層打完,隻是交戰就花費了十多分鍾,與前四層三十六關的一路橫掃有了明顯不同。
雖然王升的表現,對於其他闖關者來說依然是極速,且依然沒有被阻攔下腳步,每次闖關都是一次就過;但道爺們掛在石壁上給自對視,各自都有了些許擔心。
“非語應該是開始感覺到了壓力,闖第四十二關用了一分鍾,闖第四十五關打了足足三分鍾。”
“沒問題,其實隻要進入了第七層,應該就能把石壁上的禦劍術抄下來了。”
“沒這麽簡單,我看一個古籍殘篇有提及,後面十八關跟前面的布置並不一樣……禦劍術是本門重中之重,必然不會直接刻在石壁上。”
“相信非語。”
“我觀此子命格,似是遭過大劫,但大劫之後便轉了鴻運,這次咱們也算借了他運道,應該能城。”
“面相命格之說不可信,我劍宗當以劍為尊。非語的劍意已經圓滿,若是連他都不能取回禦劍術,恐怕,是天要讓咱們劍宗耽誤這最初修行的十年。”
道爺們各自歎了口氣,在石壁上繼續等著。
離著禦劍術越近,他們此時越是內心焦慮;然而,道爺們此時所擔心的,其實……並不是那麽回事……
大概十分鍾前,王升剛擊碎第三十八道虛影,看著面前這第五座石門,心底泛起了個念頭。
這一路打過來,他的七星劍意基本上是橫掃的態勢,闖關對自己的提升十分有限。
那為何不趁機磨礪下自己的兩儀劍意?
此時他對兩儀劍意的理解,尚停留在‘兩儀善守’之上,並不算深厚,若是在此地能有所感悟精進,那自是天大的好事。
於是,王升邁出第二步時,已是刻意的收斂起自己的七星劍意,手中長劍出劍看似無力,實則招式連綿不絕。
這次與石門飛出的虛影對戰,王升用了半分鍾;而後戰鬥的時間不斷延長,但這種劍意之間的對碰,讓王升對兩儀劍的理解也是突飛猛進的增長。
以至於破關之後,王升既沒有去參悟石壁上的劍意,也沒有去推開通往第六層的石門,而是緩緩坐了下來,靜靜的體會著自己的所得。
這一體會,就是一夜。
外面的道爺們還以為王升受傷了,一個個在那牽腸掛肚、百轉愁腸;道長們則務實多了,開始研究如何用科學的手段弄開這座大山,取出裡面的禦劍術。
年輕弟子們大多各自散去,雖然這事要持續關注,但他們還是被各自師父們訓斥著去練劍如何。
王升闖關的第二日中午,終於又有劍意波動傳來;這次隻是一場激戰,就用了六分鍾之久。
而打完之後,又是半個小時沒有動靜。
在劍宗的道爺、道長們看來,王升必然已經受傷了。
卻根本不知,王升單純依靠兩儀劍意確實已經陷入苦戰,而苦戰,最能激發修士感悟……
……
海濱城市,一處海景酒店的套房中。
青言子正注視著平靜的大海,暖暖的陽光照在海面上,海浪也變得溫柔了許多。
房門虛掩著,外面有了故意放輕的腳步聲,這位金丹修士輕輕提了口氣,用舒緩清雅的腔調吟道:
“觀海生蕭華,鱗鱗碧波平。
此間眺仙島,疑有雲鶴鳴。”
“咳!”門外傳來了輕咳聲,而後房門被推開,有些疲倦的遲綾邁步走了進來。
青言子頓時掛上了溫和的笑意,問道:“工作結束了?”
“嗯,能休息四個小時,”遲綾聳聳肩,剛要去沙發上入座,卻感覺一股溫和的氣流包裹自己全身,將她直接擄去了床上。
青言子一本正經的道了句:“躺好,我為你緩解疲乏。”
“你……”這位調查組組長剛要說話,就感覺一雙大手摁住了自己的腳腕,隨後一股暖流從腳踝處湧入全身,讓她舒服的難以拒絕。
遲綾輕哼了聲,並沒有反駁。
不知何時,房門已經被關上了,那安全鎖還自己飄了起來,套在了鎖扣上。
青言子的手指輕輕點在遲綾腿腳上的穴位,幫她迅速緩解疲倦。
遲綾拽過被子遮住自己,輕聲問:“不語一直不能連貫說話,是因為心理問題嗎?”
“不是,”青言子道,“先天不足……這個不太好解釋。
可以理解為,她本該夭折,但我花費了十數年的心力,助她熬了過來,現在命格已是平穩。但也因此,落下了口不能多言的問題。
按另一個說法,不語上輩子可能是天上的仙子,老天爺才不讓她這輩子開口能說話,對凡人吐露天上的秘密。”
“歪門邪說,”遲綾翻了個白眼,“我是想幫不語請些心理醫生。”
“不語心理又沒什麽問題,而且單純的很,”青言子輕歎了聲,“與其擔心不語,不如擔心非語。”
遲綾奇道:“非語怎麽了?他不是好好的?”
青言子歎道:“紫薇星主,統禦九星,又偏偏是修的劍……昨日我為他卜卦、測命忙了一天,等夜觀星象時,才發現他命格已有了變化。”
遲綾頓時一陣皺眉,“能否簡略說明?”
“好了, 先不提我這兩個徒弟了,你平時這麽忙,好不容易有點咱們兩個相處的時間。”
“哼。”
青言子目光含情脈脈的注視著遲綾,口中輕喚:“阿綾……”
“那邊去坐,不摁了我就要睡了。”
“哎,你睡,你睡。”
青言子翻身下床,盤腿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遲綾轉過身去,蓋著被子,嘴邊嘀咕了一兩句什麽。
好像是,‘怎麽以前不見你這麽聽話’之類的。
青言子不由莞爾,隻是柔情滿滿的注視著她的背影,卻沒有動什麽念頭。
畢竟,她也隻有四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休息,也不能增加她疲勞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