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細小的一縷。
估計就是幾根頭髮那樣的粗細,不仔細看,真的不容易看到。
特別是他將走廊裡的燈光擋住了,光線不強之時,東姝又沒仔細看,自然就忽略了這個。
如今看到了,東姝放在身側的手,來回掐算了一番。
掐完之後,東姝笑了。
這一笑,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似乎只是單純的高興。
可是程靖澤又覺得,東姝其實是似笑非笑。
程靖澤心裡莫名的就緊了一下。
下一秒聽到東姝笑著問道:“程總確定要幫謝家人嗎?哪怕那家人身上,人命累累,因果諸多?”
一聽東姝這樣問,程靖澤沉默了。
謝家這些年做的陰損之事,程靖澤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
只是謝家康這些年對他還算是不錯,大家也算是朋友。
這兩天謝家遇上的事情,也是意外的棘手,所以程靖澤看到東姝之時,這才問了一句。
其實程靖澤也不知道,東姝到底有多厲害,只是聽伍拾元提起一點。
剛才心思回轉之間,突然就這麽一問。
如今被東姝反問,程靖澤居然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回答。
而東姝只是勾勾唇,笑意頗為深沉。
這樣的東姝讓程靖澤感覺到了陌生。
從前的孟梵音笑一笑,眨眨眼,或者說是開口說話是想表達什麽,程靖澤多看幾眼,差不多就能猜到。
可是,此時東姝就站在他眼前,笑得雲淡風輕,程靖澤卻是半點也看不懂,東姝的心思。
而東姝在程靖澤的沉默之中,又輕聲問道:“哪怕,謝家人蹭了你的氣運,還沾了你的運勢,你還是要幫他們嗎?”
聽到東姝這樣說,程靖澤心裡一驚。
不知道為什麽,別人說起來鬼怪之事,程靖澤可能還會嗤之以鼻。
可是聽到東姝說,程靖澤心底莫名就起了涼意。
此時甚至汗毛都不聽話的豎了起來。
而東姝則是收起了笑意,接著說道:“我知程總為何而來,放心,我昨天既然已經跟阮女士道過歉,自然是真心悔過。往後,若無生意往來,你我之間,不必再見。看在程家養育我多年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回去翻翻你的辦公椅,實在不行,直接砸開也行,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說完之後,東姝又看了看程靖澤的頭頂。
然後轉身帶上房卡,關門,去吃早餐。
程靖澤應該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對比昨天同樣頭頂字符的胡典,還是程靖澤身上的氣息更強。
所以,程靖澤有可能是男主。
男主,便是這個任務世界,身負大氣運之人。
有人偷了他的氣運,可能是因為程靖澤氣運強大,改命改不了,所以便偷了他的命,想蹭他的好處。
因為他身懷大氣運,所以輕易不會受到什麽傷害。
便是頭頂一縷黑氣,也不會危及到正常的生活。
可是那個借命方,估計就會借著這個好運,步步高升,人生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只是啊……
偷的,終究是偷的。
長久不了。
而且這種逆天改命之事,多數都會被反噬,只看時間長短。
特別是偷這種大氣運之人。
最後的結果……
參看曾經捅了大氣運男主一刀的自己。
被世界強行涼涼。
雖然可能是黑包群作怪,但是誰知道,是不是小世界給自己的懲罰呢?
程靖澤覺得東姝的話莫名其妙。
但是被東姝戳破了心思,程靖澤又帶著幾分羞愧。
同時,不由在心裡反思,是不是自己的做的過了。
東姝到底是自己家養大的妹妹,雖然任性了一些,可是……
想想這筆算不明白的糊塗帳,程靖澤搖了搖頭,決定先去看看阮彤。
可是走在路上,又不太放心。
想著看完了阮彤,他就回白城,看看辦公椅的事情。
東姝正在吃早飯呢,徐導就過來了。
“大師,你昨天晚上,有沒有聽到……”徐導過來之後,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
“嗯。”東姝點點頭,然後吞下一整顆水煮蛋。
“哎,你別……”噎著啊,後面的話,徐導還沒說出來,便看到東姝淡定的喝了一口白水,然後看向了他。
半點也沒噎著的樣子。
徐導心裡暗歎:果然,大師吃蛋,都跟他們普通人都不一樣。
徐導認命的拿起了一片麵包片,但是卻沒心思吃。
任誰在午夜十二點聽了半個多小時的歌聲,而且還是那種毛骨悚然的歌聲,還能睡好?
睡不好,早上起來便不好受。
“我給你的紅繩還在?”對於徐導的問題,東姝直接忽略,只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在的,在的,我一直戴在手上。”徐導悄悄伸了伸手,跟東姝示意了一下。
見此,東姝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才開口:“別離身,有什麽事情,可以給我打電話,當然了,如果出現了緊急的事情,紅繩會變成灰,那個時候不需要你聯系,我自然會出現。”
東姝說完起身,留下一句:“我說了,會住三天不走的,別擔心。”
徐導怎麽可能不擔心,但是沒辦法啊。
昨天劇組確實沒問題。
無奈之下,徐導只能隨意吃兩口,便回劇組。
劇情的女二,名為欒月,是個三線女藝人。
半流量,半演技這種線路吧。
就是炒熱度吧,商業流量又不夠,公司不可能全力捧,可是捧演技吧,她又不是那種實力特別強的。
算是十分尷尬的一個位置。
不過偶爾的也會在一些大製作裡,混上女二的角色。
這次也是選角導演還有投資方一起研究,然後把欒月弄過來的。
雖然不算是投資方強行塞過來的,但是也差不多。
欒月算是帶資進組的。
前天晚上收工之時,還叫嚷著要毀約不拍了的欒月,今天一早就老實的來了劇組。
“徐導。”看到徐導過來,還笑眯眯的打著招呼。
臉上帶著妝,厚厚的粉底,都要遮不住她眼底的青黑了。
徐導一看到她來了,心裡一驚。
面上也沒什麽複雜的表情,只是點點頭道:“來了,正好,毀約的事情,咱們可以談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