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川呵呵一笑,說道:「我的這位柯師兄,脾氣古怪又極為護短。除非那易軒不知好歹惹惱了柯師兄被他趕走,要想從柯師兄那裡要人,嘿嘿,那可是千難萬難啊……」
連錦程正要發作,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說的柯師兄可是那位柯鎮陽前輩?」
「正是此人!」葛川點頭稱是。
連錦程宛如吞吃了一隻蟲子一般,狠狠說道:「既然是柯前輩要人,那就算這小子的造化!」
回去的路上,連宜年不解的問道:「公子,怎麼就放過這小子了?那柯鎮陽又是何人?」
連錦程埋怨道:「你懂什麼!那柯鎮陽當年可是書院的傳奇人物,一身修為已到築基中期,為器閣閣主,與當時的符閣閣主、丹閣閣主並稱書院三傑,三人不知何事與幽幻宗的修士結下死仇,一番大戰後,符閣、丹閣二位閣主身死道消,而柯鎮陽老鬼身受重傷,一身修為十不存一,書院掌門念及他為書院立下的功勞,便讓他躲在這裡苟延殘喘而且敬重有加,為了一個臭小子去得罪他有些不值。你找幾個人給我盯著了,我就不信他躲在靈田里不出來!」
黃鈴草已經長成,所要操勞的事情並不多,易軒又是手腳利索,澆水捉蟲,除草施肥,不到下午就將靈田打理完畢。進到廚房中,看到有米有菜還掛著一大塊臘肉,易軒急忙做了一大鍋白飯和一盤香噴噴的青菜臘肉端到草堂前的垂柳下擺好,請柯鎮陽過來用飯。
柯鎮陽聞到菜香肉美,勾出腹中饞蟲,捧出一壇燒酒,還非給易軒也倒了一碗,逼著易軒大口喝下,一老一小不一會就酒足飯飽,坐在樹下小憩。
「我說柯老頭,你覺得我能修煉出什麼名堂不?」幾碗燒酒下肚,易軒與柯鎮陽拘束全無,隨意問道。
柯鎮陽也毫不在意,反而覺得易軒很對胃口,人又勤快,打著酒嗝說道:「呃……什麼修煉不修煉的,修煉有什麼用,你看看我,還不是糟老頭子一個!不修煉,還是不修煉的好!」
「你不是教我要打回去的嘛!我不修煉怎麼打得過那些欺壓我的惡人?」
「打得過又能怎樣,總有你打不過的惡人。呃……」
「柯老頭,今天你說什麼葛老和你去了哪裡就怎麼樣了,是怎麼回事啊?給小易我講講唄!」
「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幹嘛!你不是想學修行嗎?我這就給你講講!」 柯鎮陽不想提起傷心往事,趕緊岔開話題。
「這修行啊,共分為靈動、練氣、築基、結丹、元嬰與化神六大境界,每個境界又分為九層,就是運用相應的功法將天地間縹緲的靈氣吸收進自己體內,不斷提升境界,打磨肉身。而這入門的靈動期,說難也難,說簡單就簡單,悟性好的,可能一夜頓悟;資質差的,蹉跎數年也找不到法門。」
「那書院的《十六字妙法》如何呢?」
「很多同門都講這《十六字妙法》簡陋至極,根本就是廢話連篇。其實每個人對天道的感悟理解均有不同,這靈動期最好便是加以引導,讓修行者自己去感悟,而不是直接告訴你,什麼是靈氣,怎麼將靈氣吸入體內。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那我的白色九品靈根呢?」
「呃,喝酒喝酒!呃,我醉了,要去睡一會,你自己找空的房間休息就是。」柯鎮陽扯個幌子,溜走休息。而易軒酒勁上湧,昏沉沉的躺在樹下睡了過去,半夜口渴,起來找水喝,不小心潑了自己一身,一下子醒了酒意。坐在籐椅上愣了半晌,易軒又摸出貼身藏著的《十六字妙法》,試著按照功法所說,盤腿閉目,雙手合攏,感應周圍的靈氣波動……
「咦,這裡的靈氣濃厚了幾分,雖然還是貧瘠稀薄,但比之前的地方可好了不少!」
「這小子在幹什麼呢?打坐?終於想起要修行了啊?太好了,只要你自身有了第一縷靈力,我就可以將你拽進靈識,將《大衍化靈決》教授給你,那修煉起來才是突飛猛進……」
「這是什麼破爛功法啊?還感悟天地,靈氣什麼的,搶過來就好了啊?」
「這裡種了不少黃鈴草啊!我每株借點靈力走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嘿嘿……」
多日沒有動靜的小鍾又再次發出白光,將放在一旁的《十六字妙法》隨意翻看,氣得破口大罵。之後白光漸漸擴散開,將整個靈田籠罩在內,原本大片挺拔的黃鈴草立刻變得蔫頭耷腦。
「按照你這悟性,等感悟到靈氣還不知要到哪一天,再幫你一次吧!」小鍾將白光一收,籠罩易軒全身。
盤腿閉目的易軒突然感到周圍的空氣好像變得粘稠起來,有一些黃、綠、金、藍、紅五色的小光點在身邊飛舞,星星點點到處都是,按照功法用意念牽引住其中的一個紅色光點,慢慢從自己的頭頂匯入,「轟」的一聲巨響,身體裡彷彿什麼東西炸開了似的。接著用意念引導了一個綠色光點和藍色光點後,就覺得頭暈目眩,從入靜中醒來。再次睜開雙眼,雖然仍是半夜,月高星稀,但雙眼好似被擦亮了一般,目力增強許多,連夜空中飛舞的蚊蟲都看得清清楚楚。
易軒正準備起身,突然被一股奇異的引力吸住身體,「嗖」的一聲從原地消失不見……
等到易軒再次轉醒的時候,自己居然已經不在靈田之中,周圍是灰濛濛的一片如煙籠罩,目光所及不過二十餘步方圓,宛若夢中。四下裡胡亂走了幾步,易軒見到四周的灰色空間隨身而動,仰望天空,也沒有日月星辰的任何變化,便駐足而立,仔細打量起來:只見右側約十多步的地方影影綽綽,好像有一個弓著身子的黑影,背對自己一動不動。
莫名其妙出現在如此詭異的地方,又發現一個模糊的背影,易軒後背冷汗直冒,壯著膽子,顫顫微微喊了一聲:「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