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弟走出好遠,兩人神情木木的,說不出的怪異。
都走到場口了,小寶覺得背上少了什麽東西,“哎呀”一聲,秀秀回過神來,問道:“怎麽了?”
“我我忘了拿背簍了,還放在院子裡……”小寶哭著臉。
秀秀想了一下,“我去拿,你在這裡等我。”
秀秀連忙原路跑回去,心裡一個勁地罵自己“眼皮子薄”。很快就到了院子外面,門沒有關嚴實,秀秀敲了下門,很快就傳來嵐伯的聲音,“是秀秀吧……”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走到了門口,將門打開,手裡提著一個背簍。
秀秀不好意思笑笑:“謝謝嵐伯。”
秀秀接過背簍,與嵐伯告辭,便又風風火火地往集鎮方向跑,她現在心情非常好,懷裡揣著的兩個元寶也分外實在。
秀秀走到集鎮的街道上,想著現在兜裡這麽多錢了,何不先去定製一些用具。便帶著小寶趕往鐵匠鋪,這鐵匠鋪本來就是集鎮上的住家,店鋪上隻開了三扇木板,還有幾米遠,兩人就聽到裡面傳來打鐵的聲音,兩人心裡一喜,緊走兩步,秀秀上前敲門,片刻就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誰啊?”
“德叔,我買點東西。”
鐵匠陳德福看到外面站在兩人,聽說要買東西,將兩人上下打量一番,“你們買什麽?”
“我想買兩口鍋,還有一些農具。”
陳德福眼睛一亮,說道:“那進來看看吧,如果沒有的話,你說好尺寸,我給你定做。”
“噯。”兩姐弟進入店鋪裡面,裡面到處散亂放著各種各樣的鐵具。這鐵製品都是非常金貴的,上次秀秀買的鋤頭菜刀以及彎刀就花去一兩多銀子。這次她是想買兩口鍋。家裡十多口人,只有一口大鐵鍋,又要煮飯又要炒菜,而且秀秀還想著將皂莢熬出來……
陳鐵匠看兩人都很認真地看著那些鐵器,問道:“你們要買啥?”
秀秀指著角落裡那口直筒,兩耳,近一尺半直徑的大鐵鍋問道:“老板,這鍋怎麽賣啊?”
陳鐵匠見對方端端指著那件器物,說,“這是上次有人定製的,結果這直筒太深了,沒要……如果你要的話,我給你算便宜一點。”
秀秀探過身去,將那直筒鐵鍋拿起來,入手很沉,直筒果真很深,足有一尺半的樣子,比大壯家的那口鍋都要大上一倍,而且也重很多。秀秀想著,這拿回去熬皂莢或者是煮飯都很合適。便問道:“德叔,這個怎麽賣?”
“這是用兩錠生鐵鑄成的,就算成本價,二兩銀子。”陳鐵匠說道。
秀秀愣了一下,這一口鍋就要二兩銀子。不過這鐵製的東西比較經用,那陶罐煮飯很容易炸裂壞掉,裡面的糊糊也要灑落出來,非常的麻煩……一旁的小寶一聽,想著剛才才剛剛到手的兩錠銀子,現在一下子就要去掉小半,頓時心疼不已。
秀秀將手裡的鍋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非常結實,一旁的陳鐵匠見對方有心買,便更加細致地介紹,這口鍋全是打製出來的等等。
秀秀將那鍋放在一邊,又在一隊的鐵製品中扒拉著,現在天氣本來就冷,手接觸到這些鐵玩意更加的冷的入骨,秀秀從裡面扒拉出來一口直筒淺一點的鍋,不過直徑至少有兩尺多,不過重量卻比剛才那口鍋還要輕一些,這很像她在縣城看到過用來煎餅的那種平底鍋,“德叔,這個怎麽賣?”
陳鐵匠說道:“這個怎麽也要一兩半銀子。”
秀秀又扒拉出兩把鐮刀鋤頭斧頭等等,這些都沒有第一口直筒鍋值錢,加上那口平底鍋,一共五兩多銀子,最後陳鐵匠見今天作成一筆大生意,這些都是以前別人定製的,放在那裡都生鏽了都每人要,正琢磨著回爐重新煉製呢,今天就被秀秀買走了,他心裡高興不已,便將零頭去掉,算作五兩銀子。
秀秀用剛才得來的一個銀元寶,換來一背簍的鐵具,看看天色的確不早了,兩人從鐵匠鋪裡出來,出場口的路上,順便在旁邊開著的店鋪裡面買了一罐燈油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兩人快步朝家裡走著,心裡說不出來的興奮和激動。小寶到現在都還像做夢一樣,只是背上傳來的沉重感,讓他感覺到真實存在。而秀秀心裡卻思討開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治療一棵樹竟然比治療一個人還要“值錢”,當然,她很清楚,這只是是放在有錢人家裡,而且對方是願意為這棵樹支付的情況下的“偶然”情況。
今天賣野狼獲得三兩銀子,治療公孫樹吳家給了十兩銀子的酬金,這一下子就進帳十三兩,這是秀秀或者王家二老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白花花的銀子在桐油燈照耀下直晃眼睛。
除去買鐵鍋等桐油等等用具用品花去了五兩又兩百文錢外,還剩下七兩又八百文,其中有一個五兩中的銀錠,被放在小方桌中央,一家人圍著,直愣愣地看著,而後又相繼不置信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一下……
秀秀看著一家人那種滿足,由金錢帶來的滿足,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成就感。
秀秀算了一下,離自己掌家又有一個月了,便拿出兩個銀角子給爹娘一人一個當零花錢,趙氏身體大體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又被這樣天大的“橫財”刺激的更加興奮,不過高興過後,他們還是很擔心秀秀因此而將有“神通”的事情泄漏出去。
秀秀聽到爹娘這樣說,心裡說不出的滿足和欣慰。但是她覺得,要想發家致富,光是靠“打獵”是很難積累起財富來的,而且,如果自己獵的野獸多了,也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倒不如自己主動出擊,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將自己的“手藝”正大光明地拿到門面上來。如此既可以通過這“手藝”賺錢,還能夠最好地“隱藏”自己的“神通”。
秀秀感覺到一條康莊大道在自己眼前慢慢地鋪展開來。
眾人興奮過後,看向秀秀的眼光都有些變了,不管是小姑還是周氏,亦或是大壯小寶小花等人,以前,不管是沒出嫁時的秀秀,還是後來被救回來的秀秀,他們其實在潛意識裡都是有種“憐憫”在裡面。愛裡面可以包括很多情愫,至少在秀秀恢復期間,這憐憫是佔主要部分的,然後,當秀秀逐漸展露自己的實力為家庭做出貢獻的時候,尊重便逐漸取代了憐憫……而現在,秀秀明顯地感應到了,他們眼中對自己的那種崇拜,亦或是一種依賴。
她很享受這種責任感給自己帶來的自我價值實現的存在感。秀秀當下,又將起房子時候借的大壯家的一百二十文還了,還過多給了八十文的利息,另外,秀秀又給了兩百文的“借住”補助,以及三百蚊的勞力費,共計七百文。
其實對於秀秀來說,為什麽一定要將這銀錢算的這麽清楚呢,她知道,不管是多麽親近的人,如果是沒有任何理由和付出就能夠得到的話,會逐漸的在心裡形成,覺得得到就是理所當然的概念,如果以後沒有那種“待遇”的話,還會讓對方心生怨念的。
周氏手裡拿著一把銀角子,表情複雜的很,這才兩個月的時間,當時拿出去的一百二十文,現在卻收回來了七百文,她感覺這就像是做夢一樣。
王德深看到自己大女兒如此的有能耐,歎口氣,感覺肩上的擔子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扶著趙氏進到房間裡面。秀秀看著二老的背影在昏黃油燈的映襯下,顯得愈發的蒼老,心裡不由得有些酸楚。
宏兒眼勾勾地看著秀秀將銀錠揣進兜裡,秀秀早就注意到這娃了,但是她並沒有說話,而是進到灶間,將兩口鐵鍋拿出來清洗起來。而宏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幫著舀水,遞東西。
秀秀打心眼裡喜歡這懂事的娃,上次她聽爹提起過,小姑是想將宏兒送到私塾去的,結果後來出了諸多變數。所以在宏兒的心中是極希望去讀書的……以前看大舅家窮的都揭不開鍋,他們有個落腳地,有口熱飯吃就很滿足了,但是現在見大表姐一下子就掙回了這麽多的銀錢……不用說,都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麽的。
不過, 在秀秀看來,這宏兒雖然很懂事,但是畢竟是小姑的孩子,和自己又隔了一層了,幫人要幫得其所,就像是她還錢給大壯他們一樣,自己明裡暗裡都是接濟了對方,但是卻不能留下怨念。對待宏兒的事情也是。
秀秀早就想著要把宏兒送進私塾去讀書了,不過這個話引子還是必須得由小姑或者宏兒親自提出來好些。
因為小花小姑都來幫忙,很快就將兩口鐵鍋裡外的鏽跡都刷洗乾淨了……期間,秀秀也注意到了小姑幾次對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對於小姑來說,她的顧忌就要多一些,更多的還是想著給秀秀添了麻煩。
洗好了以後,秀秀就到灶間燒火,小花小姑兩人合著將剁碎的皂莢放進鐵鍋裡,然後加水,蓋上木頭蓋子,開始熬住起來。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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