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看向旁人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狐疑。
萬萬沒想到,剩餘的七名玩家中,竟然有一個人是狼!
要不是系統發佈支線任務,他們完全想不到這一點,恐怕被賣了都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幾個人當中,戴晨喻和蘇秋關係最好,他下意識地靠近了蘇秋:“臥槽……我們中竟然有……”
他說到一半,想起什麼,忙閉上了嘴,眼睛看來看去,似乎在判斷誰會是狼。
其他人也基本都是如此。
走在最前面的譚鈺容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停了下來。
他精神有些不好,眼底有黑眼圈,像是一夜未睡,轉頭時揉了揉眼睛,蹙眉問:“怎麼不走了?”
說完,他的目光略過在場的人,微微一頓,才發現少了人:“怎麼才你們幾個?另外三個人呢?在別的地方住嗎?一起叫過來吧。”
耿崢天等人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奇怪,他們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
譚鈺容:“怎麼了?”
最後還是朱鐵開口:“他們被狼殺了。昨天晚上,我們住的地方來了四匹狼……”
譚鈺容一愣:“我……我們都沒聽到什麼聲響……”
“可能因為離得遠。”嚴美柔聲道。
“要不是因為某個人把母狼殺了,引來別的狼的報復,我們這邊怎麼會死那麼多人?”一旁的宋馨冷哼一聲。
耿崢天同樣冷冷看著宋馨。
他之前一直懶得搭理宋馨,沒想到這個女人卻一直揪著他不放。
他當即嘲諷道:“死的人當中有你認識的人?還是跟你關係不錯?你這麼恨我,一遍遍用語言引導眾人,讓大家覺得都是我的錯,有何居心?你是狼人吧?”
宋馨一愣:“你放屁!你才是狼人呢!”
一旁,朱鐵忍不住說:“雖然我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確實和老大有點關係,到我要說句公道話。老大應該不是狼人。之前那匹母狼不就是他殺的嗎?狼和狼應該不會自相殘殺吧。”
蘇秋聽到這話,腦海中浮現出譚鈺容後背上的傷痕。
他抬頭看向譚鈺容。
恰好這時候譚鈺容也在看他,兩個人對視一眼,譚鈺容欲蓋彌彰一樣地移開目光,看向一邊牆角的小花。
戴晨喻則欲言又止。
他覺得,如果耿崢天真的殺了狼,那他是狼的幾率自然不大,可當初,戴晨喻明明看到,耿崢天身上乾乾淨淨的,他之後的一系列行為也非常不正常,就好似狼是別人殺的,耿崢天搶了功勞一樣。
可他為什麼要認下不屬於自己的功勞,還特意偽裝一番,讓別人都以為母狼是他殺的?
或許就是朱鐵說的。
只要他說母狼是他殺死的,那其他玩家自然不會怎麼懷疑他。
這麼一想,戴晨喻更懷疑耿崢天了。
宋馨也道:“你們就這麼相信狼是他殺的?有人親眼看到嗎?沒有吧?而且我的懷疑是有理由的。”
宋馨故意頓了頓,見眾人都看過來,才說:“他既然那麼牛逼,一個人就可以殺狼,那昨天晚上怎麼一匹狼都沒死?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唯一一匹受傷的灰狼,還是嚴美姐姐用板凳腿戳到的吧?連傷到狼都做不到,還殺狼?真是可笑!”
“我不是說了嗎!”耿崢天怒道,“那匹母狼懷孕了!我踹到了它的肚子,它突然倒下,我才能殺死它的!”
“那之後呢?你之前可是說,你玩過三四把遊戲,有自己的一套方法殺狼,只是不能跟我們說,我現在倒是要問問,什麼方法?”
耿崢天臉色鐵青。
“那個……”
戴晨喻弱弱出聲,正要把之前看到的一幕說了,譚鈺容突然打斷道:“不要在這裏吵了,先跟我回去吧。”
眾人一愣,後知後覺的想到,系統提示中,玩家裏有一個是狼人,可以披上人皮,那其他的狼同樣也可以!
他們在這裏爭吵,指不定隔牆有耳呢。
幾個玩家頓時悶聲不吭,往譚老爺子家走去。
在譚老爺子家吃過早飯後,眾人面面相覷,再一次開始面對現實。
朱鐵猶豫一下,說:“要不我們互相搜搜房間?指不定有什麼發現呢?”
“可以。”嚴美點頭,“既然是披上狼皮,那總得有狼皮。趁著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沒空回去把狼皮藏起來的時候搜一搜,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
正說著,桑翠奶奶突然進入客廳,她眼睛紅彤彤的,質問蘇秋:“你房裏不是有獵槍嗎?為什麼不拿出來?為什麼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一個個死!”
蘇秋一怔。
在場的人也都驚訝地看著蘇秋。
宋馨猛地站起身:“你有獵槍?你房間裏有能殺死狼的武器,你——你太噁心了!怪不得之前我們所有人要住一起,你卻說要單獨住,原來是這樣——”
朱鐵瞪大眼睛。
就連嚴美都忍不住說:“蘇秋,沒想到你這麼自私。”
蘇秋:“我房裏沒有獵槍。”
戴晨喻左看看右看看,也說:“我昨天和蘇秋在一個房間裏,他那小破屋,一眼就能看完裏面所有的東西,怎麼可能有槍?”
耿崢天雙手緊握在一起,他也站起身,扶住桑翠,下意識想將人帶出去:“可能是奶奶記錯了吧。奶奶,你的碗刷了沒……”
“我記錯?”桑翠奶奶不悅地打斷了耿崢天的話,她甩開耿崢天,說道,“蘇秋分配到的房間,是我們村裏最豪華的!”
其餘人聽到這話,均是一愣。
在場的人雖然有些沒進去過蘇秋的房間,但從外面看都覺得破破爛爛的,不但小,院子裏還有水井,是公認的危險房屋,在場隨便一個人的住處拿出來,都比他的好上幾倍,怎麼可能是最豪華的?
這個NPC睜著眼睛說瞎話嗎?
“奶奶別開玩笑了。”蘇秋輕笑一聲,用調侃的語氣說,“這幾天刮大風,大風看我的窗戶紙長得好看,嫉妒地把紙都給吹破了,我今天還想跟你借點紙和漿糊,把我漏風的屋子整一整呢。”
桑翠驚訝地看著蘇秋,也有點迷糊了:“……啊。窗戶紙破了?這……這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記得你屋裏是玻璃窗啊?”
蘇秋又問:“您覺得我住在哪一家?”
“就是母狼死的那家。”桑翠毫不猶豫地說。
蘇秋神色淡淡的看了耿崢天一眼:“原來如此,這個住處是之前就定好的?”
耿崢天定在原地,臉色蒼白。
“對呀,我兒子親自分的。可見你們是有緣的,他還沒見過你,就把最好的房子留給你了。”桑翠說著,也感覺有點不對勁兒了,“好像……之前打死母狼的,是耿老師?”
“那個房間也是耿崢天的。”戴晨喻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他同情地看著蘇秋,說,“蘇秋住的是有水井的那間。”
水井?
一瞬間,眾人都明白了。
怪不得耿崢天要偷偷摸摸換蘇秋的房間呢!
耿崢天抿住唇,臉色有些陰沉,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他,惱羞成怒道:“你們看什麼看?要不是我和蘇秋換了房間,前天母狼過去,蘇秋能對付?到時候死的人就是蘇秋了!他感激我都來不及呢!”
嚴美輕聲說:“可桑翠奶奶說了,房間裏有槍,如果蘇秋在那間房裏,怎麼也不會死吧?”
“呵呵。”
宋馨翻了個白眼,“之前我們在聚集點不是說過,有水井的房間很危險嗎?大家都不想隨機到那間房,顯然,耿崢天在發現自己的房間裏有水井後,就動了歪腦筋。虧我還差點冤枉蘇秋,原來你才是那個自私自利的人啊,我果然沒猜錯,你肯定知道狼會報復!”
“我再說一遍,讓大家聚集起來的人是你!”
蘇秋漫不經心地聽著兩人的爭吵,眯起眼睛。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譚鈺容應該就是殺死母狼的人。
不,應該說是狼。
之前蘇秋一直想不明白,母狼要殺耿崢天,譚鈺容為什麼會幫耿崢天,兩個人明明連話都沒說過,現在知道了耿崢天的房子應該是自己的,再加上今天早上床上出現的狼毛,以及暖烘烘的被子,就突然明瞭了。
蘇秋垂下眼眸,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此時的耿崢天十分敏感。
他沖蘇秋大吼著。
蘇秋懶洋洋道:“換房間是為了避開水井,屋裏的槍為什麼不拿出來共用?”
耿崢天面對眾人質問的神色,不耐道:“槍你們會用嗎?子彈只有十發,獵槍只有一把,我給誰不給誰?別忘了,我們中間可還有一匹狼呢!”
“你開了天眼了?系統廣播之前,你知道我們中有一個是狼?”宋馨再次開口,“別他媽幫自己找藉口了!”
“你們該感謝我沒拿出來。那狼肯定會獲得獵槍使用權,我拿出來,你們早死了!”耿崢天臉紅脖子粗的。
戴晨喻聞言,皺了皺眉頭。
耿崢天的做法本來就不對,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他正打算再一次將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告訴眾人那母狼說不定都不是耿崢天殺的,手臂卻突然被蘇秋拽了一下。
戴晨喻一愣。
蘇秋像是知道戴晨喻在想什麼,低聲道:“明天再說。”
戴晨喻有些迷茫,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定在明天,但這麼一打岔,就失去了最好的機會,宋馨和耿崢天吵得熱火朝天,兩人互罵對方祖宗。
“怎麼回事啊?”戴晨喻和蘇秋說起悄悄話。
蘇秋:“那天你看到他,他也肯定看到你了吧?”
“對啊。”戴晨喻莫名其妙,“我們還打了一個招呼呢。”
蘇秋笑了笑:“那你覺得,如果他是狼,他現在最想幹掉的人是誰?”
戴晨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