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長東一臉驚訝,他並未掏出手機查詢,而是問道:“你不再試試了?還是說你不太喜歡人魚這個物種?”
于長東轉頭看了看埃比尼澤。
他倒是覺得,這人魚長得還挺好看的,如果給他這麼一個機會,他一定會選擇和人魚培養感情,就算是爽一個世界也行啊。
不過,雖然現如今已經有一部分人選擇和動物結婚,但那些人畢竟還是少數,大多數的人喜歡的類型仍舊還是自己的同類。
蘇秋不願意和這個人魚在一起,于長東也是可以理解的。
蘇秋搖頭:“不,我不能飼養這條人魚,是因為我在這個遊戲裏已經找到男朋友了,要是再飼養他,和他做一些親密行為,就肯定是出軌了,而我剛剛對著他叫了男朋友的名字,他都沒反應……他應該不是我男朋友。”
蘇秋並未把話說的這麼滿。
上個世界中,穆界一開場就只剩下了身為戎言的記憶,而在這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出現戎言一點兒記憶都沒有的情況。
“等等……”站在蘇秋身邊的師嚴青愣了愣,“你說你剛剛叫了男朋友的名字,可你喊了好幾個名字呢。”
于長東也才反應過來這一點兒,他張大嘴巴看著蘇秋:“臥槽……蘇秋你真牛逼。不過現在好像不接受一夫多夫制吧?你找這麼多,就不怕修羅場?還一口氣喊出來……萬一這條人魚真是你那幾個男朋友中的一個,吃醋了,問你其他幾個人是誰,你可怎麼辦?”
蘇秋:“……”
蘇秋正打算開口解釋他說的幾個名字,其實都是同一個人,水箱中的人魚卻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尾巴用力撞擊起水箱來!
這水箱對於人類還說,已經非常堅固了,但仍舊抵不住人魚的力量強悍。
沒一會兒,水箱上的玻璃就裂開一道道縫隙。
裂縫伴隨著埃比尼澤的動作,越來越大。
飼養書上說過,人魚們其實並不喜歡待在水箱裏,畢竟這個空間十分逼仄,他們根本遊動不開,還不如直接待在空氣中,不過人魚們待在其中的時候,也並不會想著掙脫水箱,因為他們並不想給主人添麻煩。
但在生氣的時候,他們就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們會想衝破牢籠,將自己看不慣的人全部都吃進肚子裏,在這種時刻,除卻自己的主人,其餘人都將他們是攻擊的對象。
蘇秋蹙起眉頭,直接擋在于長東和師嚴青的前面,快速說:“你們先去找個安全的房間待著。書上說人魚不會傷害自己的主人,這裏只有我是安全的。”
“好!”師嚴青拉著于長東就往旁邊的房間奔去。
說話間,埃比尼澤已經將整個水箱撞破!
破碎的玻璃散落在四周,連帶著水箱裏的水一起,將周圍攪得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而埃比尼澤則躺在地板上,他的魚尾壓在碎玻璃上,不過這些碎玻璃並不能劃破埃比的魚鱗,他一手撐著坐起來,柔軟的與人類相同的手掌頓時鮮血淋漓。
蘇秋蹙眉。
埃比尼澤看向之前師嚴青和于長東跑的方向。
他的魚尾在地板上拍了拍,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埃比。”蘇秋突然喊道。
埃比尼澤轉過頭來。
“他們是我的朋友,你不能傷害他們。”蘇秋用命令的語氣說。
埃比尼澤眯起眼睛。
蘇秋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冷淡,讓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場館裏發生的事情。
不論是率先離開的蘇秋,還是于長東師嚴青兩人,其實都沒將那場戲看到最後,只有始終待在戰鬥場中,沒有主人迎接的埃比尼澤,將整件事情看在眼中。
——他的哥哥,阿布索倫,在遭到自己主人的虐待之後,幾度失去呼吸,但人魚和人類到底還是不同的。
人類柔軟,弱小,只要是堅硬的東西,彷彿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將人類殺死。
而人魚不同,在即將死亡的時候,人魚還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扭轉戰局。
被那種場合下,被那般對待,還一直被主人用言語辱駡,怒駡,阿布索倫對待主人所有的愛與信任,全部都被粉碎。
他進入黑化模式,魚尾只輕輕一甩,充滿力量的上臂一用力,便反身將他的主人壓在身下。
在一群驚呼聲中,一人一魚角色互換。
按理說,這樣的情況下,人類都會上前幫忙,但只要阿布索倫一呲牙,周圍的人就都怕了。
甚至,還有人在叫好。
阿布索倫金色的瞳孔都像是要變成赤紅色一般,他將他的主人壓在身下,生殖器打開,肆意頂弄……
而在戰鬥場中的埃比,看著他哥哥那張意亂神迷的臉——眯起的泛著光的金色瞳孔,伸出的殷紅色舌頭,都在昭示著,那一刻阿布索倫有多舒服……
人魚是不會背叛和傷害自己的主人的。
但在雙方上下體位上面的變動,對人魚們來說,並不算背叛。
剛剛成年的埃比尼澤還未經歷過這種事情,但在那一刻,想起蘇秋在他勝利的時候離開的背影,他變得十分渴望……
渴望將蘇秋壓在身下,渴望看見自己的主人意亂神迷的模樣,渴望他們之間產生更深的羈絆,渴望以後他主人的眼神只落在他身上,渴望每一次,每一次的戰鬥之後,他的主人都會沖上前,隔著玻璃,給他一個吻……
這幾乎是所有人魚與生俱來的**。
想到這裏,埃比尼澤金色的瞳孔變得越來越深。
他魚尾猛地在地板上一拍,直接朝著蘇秋撲去!
蘇秋心中一驚,下意識一腳踹了上去。
然而,人類和人魚的力量是懸殊的,尤其蘇秋踹的位置,還是埃比尼澤的尾巴。如果一人一魚真的碰撞上,受傷的並不是埃比,反而會是蘇秋。
埃比尼澤不想傷害到自己的主人,只能硬生生在空中扭轉身體。
‘砰’的一聲巨響。
埃比後背著地,重重砸進地上,而地上還滿是碎玻璃渣,那些玻璃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體中,鮮血流出來,將滿是水跡的地板染紅……
“唔。”埃比尼澤悶哼一聲。
蘇秋一愣。
躺在地上的埃比尼澤久久未動,鮮血變得越來越多。
蘇秋想到之前在殺戮世界的場館中,剛剛成年的埃比尼澤親手將自己的哥哥殺死,渾身都是傷口的模樣。
而在飼養書中,明確寫道,主人應該在人魚獲勝的時候上前表示一下。
最起碼,當時的蘇秋也應該祝賀一下埃比尼澤,而不是轉身就走——雖說那時候蘇秋並不知道埃比尼澤是自己的人魚,但他那時候的行為,應該確實傷到了埃比尼澤,否則這條人魚也不會做出這種想要襲擊他的舉動。
蘇秋看著埃比尼澤身上的傷口,歎息一聲。
罷了。
都是可憐人。
五分鐘後。
埃比尼澤趴在沙發上,魚尾愉快地一甩一甩,他的背部上滿是傷口,玻璃嵌入其中,看著十分可怖,但埃比尼澤面上卻一點兒痛苦的神色都沒有。
蘇秋拿著已經消毒過的鑷子,小心翼翼,將玻璃一點兒一點兒從埃比尼澤的後背上挑出來。
于長東打開房間門,偷偷往外看:“蘇秋,怎麼樣了?那條人魚呢?”
蘇秋瞥了一眼于長東,淡淡道:“他之前想攻擊我,但估計是想到不能傷害主人,所以硬生生折回,結果傷到它自己了,我現在正在清理他背上的玻璃。”
“臥槽,他想攻擊你?”
“嗯。”
只是想撲倒蘇秋,做些親密動作,親親蘇秋,抱抱蘇秋的埃比尼澤:“……”
“真可怕……幸好我破產了,沒有人魚。”于長東感慨道,“不過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蘇秋輕輕拍了拍埃比尼澤的肩膀:“不傷害我朋友,不然就打你,聽到了沒?”
“……嗯。”埃比尼澤嘴上答應,眼神卻仍舊虎視眈眈地盯著于長東。
師嚴青的角色形象一看年紀就有些大了,埃比尼澤覺得,他的主人應該不至於喜歡上師嚴青,反而是那個叫于長東的,十分可疑。
身為一條醋精人魚,埃比尼澤防範所有可能跟主人關係更進一步的人。
于長東探出頭,立刻就和埃比尼澤的眼神對上,人魚的瞳孔豎起來,一瞬間,于長東只覺得後脖頸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猛地縮回去,磨磨蹭蹭,半晌不願意從房間裏出來,他小聲對身後的師嚴青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條人魚在瞪我。”
師嚴青看了一眼。
他嘗試性地往旁邊挪動幾步,見那條趴在沙發上的人魚,眼睛仍舊一轉不轉地盯著于長東的方向,師嚴青意味深長地看一眼于長東,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沒感覺錯。”
于長東:“……”
于長東這下死活都不願意出門了,他哭道:“怎麼回事啊,我已經夠慘了啊,怎麼這條人魚還這麼針對我?”
蘇秋看著埃比尼澤,又看了看眉清目秀的于長東,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說:“也不一定。”
“什麼意思?”
“雖說飼養手冊上說,人魚對主人忠貞不渝,但這條人魚之前就妄圖襲擊我,顯然我們之間關係一般,他對我應該也沒什麼感情,不然也不會做出那種舉動,而從你進門開始,這條人魚就一直盯著你看,基本沒怎麼錯眼……”
說到這裏,蘇秋頓了頓。
師嚴青意識到了什麼,也看向于長東。
“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這條人魚看上你了。”蘇秋說。
于長東張大嘴巴:“臥槽?”
埃比尼澤:???
怎麼回事?劇情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