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吩咐完,皇上忍不住望天一笑,他居然也有受不住自己兒子激將的一天。
不過宸兒說的事,他也的確有些好奇,自己的兒子他了解,要不是信任他這個父皇,那樣駭人聽聞的猜測,他是不會與他說的。
他能幫宸兒的不多,他既然懷疑三十多年前的事,他能幫他釋疑,自然要盡力相幫的。
況且,他很看好清韻,她那麽懷疑,自然有可疑之處。
只是一堆人聽到皇上擺駕永寧宮,都有些心驚膽戰,尤其是孫公公,是有苦說不出啊。
宸王避開他和皇上談事情,絕非是一般的事情啊,現在皇上又要去找太后了,還是那麽的急,急的把宸王丟在禦書房就等不及去找太后,孫公公擔心皇上會和太后吵起來,到時候會有什麽後果,那是沒法預料的事啊。
只是皇上要去永寧宮,他又不能阻止,只能乾著急。
等到了永寧宮,孫公公有些傻眼了。
他沒想到瑾淑縣主也進宮了,還來給太后請安了……
她回宮那麽久,也不過是進了兩次宮,都是見皇上的,沒有來給太后請安,今兒怎麽獨獨來見太后了?
瑾淑縣主進宮了,皇上也急著找太后,肯定是有大事發生啊。
看到瑾淑縣主,不當孫公公詫異,皇上也詫異了。
皇姐的性子執拗,和太后如出一轍,要想說服她服軟來見太后,那是不可能的事啊,她怎麽進宮了?
皇上詫異之余,又有些高興,畢竟瑾淑縣主和太后是因為他的事才鬧僵的。才會被太后貶斥去封地住了六年,她也期盼瑾淑縣主能和太后重歸於好。
再說太后,如今已經快到正午了,她早上吃的不多。所以季嬤嬤做主把午飯提前了一刻鍾。
丫鬟剛擺了飯,季嬤嬤請太后用膳。
太后才把手搭在她胳膊上,要起身,結果外面有公公急急忙進來稟告道,“太后。瑾淑縣主來了!”
公公說的有些急,太后一時間有些恍惚,以為聽岔耳朵了,“誰來了?”
公公趕緊道,“是瑾淑縣主來了。”
季嬤嬤高興道,“是長公主給您請安來了。”
季嬤嬤是太后的心腹,也只有她敢在太后面前稱呼被太后貶了的瑾淑縣主為長公主。
就算她說錯了,太后最多瞪她兩眼,並不會責怪她。
而且,她知道太后自從把瑾淑縣主貶斥出京之後。就一直盼望著再見到她。
太后看了季嬤嬤一眼,眸底一抹欣慰難以磨滅,她道,“讓她進來。”
太后剛吩咐完,又有公公進來道,“太后,皇上也來了。”
太后就斂眉了,“都來了?”
她心底有些忐忑,她還記得上回三人見面,是六年前。自打那天之後,她就再沒有見過瑾淑縣主了,現在瑾淑縣主和皇上一起來,太后覺得來給她請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來爭吵的可能性更大些。
只是她都說了讓瑾淑縣主進來,公公也退出去請了,她不許皇上來,那不合適。
罷了,吵就吵吧。
太后的好心情蒙了層陰影。
皇上和瑾淑縣主邁步進殿。
看著女兒走進來,步伐從容。臉上帶著笑意,和六年前氣衝衝的跑出宮時,神情截然不通,太后的嘴角也不自主的劃過一抹淺笑。
兩人上前,恭謹的給太后請安。
太后六年沒見女兒了,現在給她請安,她心情一激動,就要起身去扶她。
只是太后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起身的太急,有些頭暈目眩,又跌坐了回去。
這一下,倒是把瑾淑縣主給急了,她急忙喊道,“母后?”
這一聲久違的母后,讓太后鼻子都泛酸,她道,“沒事,只是有些頭暈,歇會兒就好。”
瑾淑縣主想上前,只是走了一步,又停了。
太后眸底有些失望,不過更多的還是欣慰,能進宮來看她,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哪還敢奢望太多?
她望著瑾淑縣主良久,聲音有些黯啞道,“怎麽今兒進宮來給母后請安了?”
瑾淑縣主眼眶也有些紅,道,“方才我去寧王府給二王兄送壽禮,陪王嫂解了會兒悶,出府時,正好碰到宸兒和清韻騎馬過來,兩人給我請安,清韻問我眼疾,我才知道,母后很關心我,我……。”
瑾淑縣主說著,聲音哽咽了,眸底含著淚珠兒,睫毛一眨,眼淚就從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大紅地毯上,像是滾燙的炭火掉落在太后的心上,疼的她心一揪。
皇上在一旁看著,有些欣慰。
沒想到清韻隨口一言,就能讓瑾淑縣主進宮見太后了,其實她幫太后說情,倒是比誰都管用,因為她對瑾淑縣主有恩,而太后還曾經要過她的命,甚至和興國公他們逼著她和宸兒離開京都,她是最沒有理由幫太后說好話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瑾淑縣主才更能體會到太后對她的關心。
聽瑾淑縣主那麽說,太后就想起那回在清韻面前掉眼淚的事,她都叮囑她不許多言了,她竟然還敢在瑾淑縣主面前說,簡直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太后心底有些責怪清韻,但更多的還是感激,對清韻的好感是蹭蹭的往上長,控制不住啊。
尤其瑾淑縣主邁步上台階,坐到太后身邊,太后緊握她的手和臉,心中已經琢磨給清韻什麽獎賞好了。
想到把她和楚北趕到雍州那等偏遠之地,太后就有些於心不忍了。
她望著皇上道,“若是宸王和宸王妃實在不願意去雍州,就給他們再換個封地吧。”
皇上,“……。”
他實在沒想到太后竟然會改主意,他笑道,“聖旨已經下了,他們也都準備去封地住了,就算要換,也得一年半載之後,否則就失了聖旨的威嚴了。”
太后點頭道,“如此也好。”
母子三人閑聊了會兒。
季嬤嬤在一旁,笑道,“太后,飯菜已經端上來了,再不吃就冷了,奴婢看這時辰,長公主和皇上也還都沒用膳,不妨邊吃邊聊?”
季嬤嬤懂太后,二十多年前,長公主和皇上陪太后吃飯,太后每頓飯都能比平常多用半碗飯呢,做母親的,總是希望兒女陪伴,尤其長公主這麽多年,第一次進宮給太后請安,怎麽也得想辦法留下她多陪陪太后才是啊。
季嬤嬤看瑾淑縣主和皇上的眸光帶了些祈求,希望他們別拒絕。
瑾淑縣主笑道,“我許久沒有吃宮裡的禦膳了,我還想母后不留我,我就去皇弟那裡蹭了呢。”
太后鼻子一酸,看著女兒消瘦的臉頰,她趕緊吩咐季嬤嬤道,“再讓禦膳房添幾個瑾淑愛吃的菜來,糖醋鯉魚一定要有。”
糖醋鯉魚是瑾淑縣主最喜歡吃的菜,只要她陪太后用膳,必定會有這道菜。
季嬤嬤高興的應了一聲,趕緊吩咐丫鬟去禦膳房,然後扶著太后去吃飯。
上了桌,太后一個勁的給瑾淑縣主夾菜,很快就堆得小山高了。
再看皇上,面前的碗還空落落的。
瑾淑縣主就笑了,“母后,我碗裡放不下了,你給皇弟夾吧。”
太后手頓住,然後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輕輕一笑,給太后夾了一筷子菜道,“太后別只顧著皇姐,你也吃吧,往後她會經常進宮看你的,便是留她在宮裡陪你一段時間,我想駙馬不會有意見的。”
大殿內,其樂融融。
很快,禦膳房又送了十幾個菜來。
皇上在太后這裡用膳,禦膳房就把給皇上準備的飯菜都送永寧宮來了。
滿滿一桌子吃的,太后幾乎沒給菜都給瑾淑縣主夾。
吃的差不多了,瑾淑縣主才望著皇上道,“對了,皇弟來找母后,肯定是有事吧?”
皇上輕點了下頭。
太后就望著他,見皇上擺手讓殿內其他人退下。
太后眉頭微皺,等人都走了,她才問的,“皇上有重要的事與哀家說?”
皇上一邊夾菜,一邊道,“倒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事出怪異,不便讓外人知道。”
他這麽說,太后和瑾淑縣主都望著他了。
皇上把筷子放下,望著太后道,“今兒是寧王和先太子的壽辰,但是禦花園卻有人放花燈,祭拜三十六年前的今天死去的親人,那一天宮裡大喜,宮人犯了什麽錯,都會網開一面,赦免其罪,卻偏偏死了不少人,還都是伺候太后和寧太妃生產的丫鬟和嬤嬤,朕有些好奇那些人為何會被太后賜死?”
皇上說完,瑾淑縣主也望著太后了,大喜之日,母后怎麽會大開殺戒呢?
太后眉頭皺的緊緊的,“皇上日理萬機,怎麽會管這些閑事?”
“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了,朕現在再問,確實挺閑的,但是太后不能給朕釋疑嗎?”皇上望著太后,問道。
瑾淑縣主也點頭道,“母后,當年為什麽要賜死那些丫鬟和嬤嬤?”
聽到瑾淑縣主也在問,太后把手中象牙筷子放下,道,“大喜之日,賜死宮人,確實叫人好奇,當年你們父皇就很好奇,我沒有隱瞞他,如實相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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