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瑤呆愣愣的看著她,哭得太久導致大腦缺氧,反應似乎都比平常慢了半拍。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以強勢的姿態刻在她的心房,在她以為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時候,給了她溫暖和希望。
“嗯,記住了。”司瑤帶著濃厚的鼻音,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
“乖,我來。”安陌年此時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溫柔,他動作輕緩的扯了紙巾,一點一點為她擦拭掉眼淚,輕聲哄著:“瑤瑤先去洗臉好不好?”
“好。”司瑤乖巧的點頭,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仿若是個孩子。
“安陌年……”冷不丁的,司瑤主動圈住安陌年的腰,這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
“嗯?怎麽了小東西?”
司瑤看著他,問出一個平時認為很傻的問題:“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回應她的是,安陌年鋪天蓋地的親吻。
她悄然睜開眼睛,看著男人的面容在自己眼前放大,從今以後,他也是她的親人了。
司瑤重新閉上眼睛,內心的恐慌在這一刻,好似有所衰退。
片刻之後,兩人才結束了親吻,她面色總算是有了紅光,比之前面無血色看起來要好上太多。
安陌年目光灼灼:“這就是我的答案,知道了嗎?”
司瑤點頭。
安陌年直接起身去了衛生間,擰了一根熱毛巾出來為她擦拭臉頰,等他重新躺回床上,兩人十指緊扣,他輕聲道:“先睡一會兒,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軟弱。
盡管她已經極力在控制自己,可安陌年還是能察覺到她身體在微微顫抖。
“乖,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還有我。”他用力的把人抱在懷中。
司瑤隻覺得他炙熱的溫度,似乎能通過交纏在一起的身體,傳遞給她的四肢百骸。
在這一刻,她突然很慶幸,還好,還好她還有安陌年。
到最後,司瑤是累得睡過去的,盡管睡得很不踏實,但是比白天的時候好多了。
……
翌日。
周煦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黃振的身後事已經全部處理完畢。
司瑤知道黃叔叔和媽媽都是喜歡安靜的那種人,所以兩個人的葬禮,都是尊隨了他們的意願,辦得非常低調。
黃叔叔的墓地,就選在了媽媽旁邊。
出行的時候,天空一直黑壓壓的一片,等到下葬的時候,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下雨。
司瑤沒有再哭,她知道,不管是媽媽,還是黃叔叔,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夠開開心心的。就像當初媽媽走了,她同意被接回司家,隻為找準機會給媽媽報仇。哪怕黃叔叔再怎麽擔心和不讚同,但是他還是選擇尊重自己的意見。
彎腰,她把懷裡的花束分別放在了兩人的墓前。
“伯父,伯母,請你們在天之靈放心吧,以後的日子,我會替你們照顧好司瑤的。”安陌年站在墓碑前,身姿挺拔,目光堅定,那樣子,更像是在做一種承諾。
有生之年,只要有他在,他就不會讓別人欺辱了司瑤,他會盡自己所能去愛她,寵她。
兩個人在雨中站了許久,等重新回到車上的時候,司瑤已經調整好情緒:“我要見他們。”
安陌年沒有半分猶豫:“好,一切都安排好了,隨時可以過去。”
“謝謝。”司瑤抿了抿唇。
安陌年十分自然的把人摟在懷裡,醇厚的嗓音如大提琴般悅耳:“你我之間,不需要客氣。”
“好。”
車子很快就到了盛城的公安局,在一系列安排下,司瑤直接去了其中一間審訊室。
詹素雲看到進來的人不再是警察,而是司瑤的時候,心裡的怒火頓時熊熊燃起,原本病懨懨的面容此時都跟著扭曲起來:“你這個賤人,你來幹什麽!”
司瑤面無表情的關上門。
詹素雲見她這個樣子,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是為了姓黃那個司機來的?還是為了你的短命媽?”
不等司瑤回答,她得意的扯了扯唇角,她本來想抬手撩一下頭髮,卻忘記自己手被拷在桌子邊,冰冷的手銬觸碰到手上的傷口,惹得她一陣齜牙咧嘴,但是眼中滿是報復後的扭曲和快感:“姓黃的那個司機,他和你的短命媽一樣,都該死!”
詹素雲整個人像是魔怔了一般,面上陰惻惻的看著司瑤:“誰給的他膽子拒絕我,我們不就是讓他來勸勸你嗎?他居然還說什麽小瑤做什麽他都無條件支持。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他還真把自己當便宜爹了?”
看著司瑤面色變了變,詹素雲臉上的笑容更加得意,甚至還透出幾分怪異:“你不知道吧?其實我沒準備撞他的,誰讓他不知道好歹的說是什麽我們對不起你,說一些難聽的話,他這不是自找的嗎?
其實當時我撞倒他之後,他不過是輕傷而已,可是啊我沒有就這樣算了,我又倒回來,對他進行碾壓,可能也就兩三次吧。”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面色再一次一邊,惡狠狠的說道:“司偉東那個軟蛋,連撞個人都怕!”
司瑤垂在身側的手,不知道何時緊緊拽在一起,渾身上下幾不可見的顫抖著。
她早在來之前,就大概從安陌年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當那些殘忍的畫面被詹素雲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無法忽視心裡的痛意和仇恨。
如果可以,她想要自己親手殺了這兩個人!給媽媽和黃叔叔報仇!
“喲,原來你不是只會面無表情啊?原來你也會有這樣憤怒的表情?”詹素雲看著司瑤的面色,咯咯笑了起來:“來呀,你也來撞我呀。”
司瑤覺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極限了。好半晌她都站在原地,沉默不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迎上詹素雲挑釁的目光。
她突然笑了,笑裡布滿了寒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