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月又把【寧為玉碎】告訴他,一字一句地道出了孟博斐的用心良苦。
用人間權杖攻擊她,是為了激活【寧為玉碎】,他知道“嫉妒”一定會帶走她,而【寧為玉碎】是她面對一位七惡情,逃生的唯一可能。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頑強的秦步月,在墮落綠洲也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她的話幾乎讓孟博遠以為這是人格場的“幻象”,是該死的【堅定】給他鉤織了一個邏輯通順的夢。
可是,秦步月說得這些,是連【堅定】都想不到的可能,是壓根不存在於他潛意識之中的信息。
但又合情合理。
他會認識秦步月,還是因為秦步月幫李嘉擇代打,而李家有足夠資本,擁有【寧為玉碎】這種標簽。
再加上李嘉擇這個獨苗,李老夫人肯定是想盡辦法護他。
孟博遠聲音越發低啞,他總覺得這一切過於美好,美好到失真:“三哥……”
秦步月隱約感受到了孟博遠所缺失的【堅定】,她要給他信心:“他還在。”
孟博遠猛地抬頭看向她,黑眸直勾勾的。
秦步月把自己和小顏的那一通分析,也一五一十告訴他:“……會長先生還在,他在與‘人間世’抗衡,我們要相信他!”
孟博遠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一位四階“哲學家”和十階的伴聖標簽抗衡?
哪怕“人間世”狀態很糟,兩人也相差太大了。
這怎麽可能扛得住?
孟博斐要憑什麽來保持自我。
秦步月沒有提自己需要“希望”,誠然孟家有很多“希望”,可如果孟六回去討要,極可能會驚動孟家。
她信任孟博遠,但不信任孟家,尤其傲慢還在命運之鍾,她不想打草驚蛇。
“這其中很複雜,等之後我再和你細說。”秦步月把重心放到了人格場中:“我們先找到【堅定】。”
第166章
孟博遠應道:“好。”
當務之急是過了人格場,這裡可不太平,稍有不慎就是永遠迷失,這與死亡沒有區別。
說回人格場,孟博遠自然要問她:“你看到三……孟博斐了嗎?”
誰知道他一開口,秦步月愣住了:“會長先生在人格場?”
她這麽詫異,讓孟博遠察覺到了不對勁。
白天的時候他們不是……
孟博遠蹙眉問她:“你進入人格場時,看到了什麽?”
秦步月知道,在人格場方面,孟博遠比她了解更多,尤其是專修“哲學家”的孟家。
她說道:“我醒來時在病房,遇到了一枚【堅若磐石】,我把它擊殺後,出了病房,之後還遇到了【泥古不化】……”
秦步月醒來時,已經身處異變的醫院。她沒有遇到任何正常的人類,有的只是被標簽汙染的怪物。
這種程度的怪物,她能輕松靠精神視野找到弱點,不必動用自己的標簽,就能將其擊殺。
不過她身體受了傷,好像肋骨摔斷了幾根,體能上也有些不太夠,好像餓了很久,遠不如在外面時有力。
孟博遠聽她說完,沉吟道:“我進來時是白天,遇到了一個情緒場,我在救下一個孩子後,摔成重傷,被送到了醫院中。”
說著,他看向秦步月,道:“我在醫院遇到了你。”
秦步月:“?”
孟博遠頓了下,解釋道:“沒有覺醒精神體,還是普通人的你。”他又把白天在醫院發生的事,說給了秦步月聽。
秦步月毫無印象,她茫然道:“在這之前,我沒有見到你,更沒……沒見到會長先生。”
她眼睫顫了顫,手指不自覺地握緊。
這一刻,秦步月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情:哪怕是假的,她也想見見他。
孟博遠對於人格場的體悟,的確要更多一些,哪怕不愛看書,打小的耳濡目染,也夠用。
“我們融納【堅定】的時間有先後,估計我比你早一些,但因為我的人格場沒有結束,所以你融納【堅定】時,意外連接到了我。”
秦步月點點頭,可惜他倆都不知道命運之鍾和墮落綠洲的時差,也就沒法對上精準的融納時間。
當然了,對上也沒用,因為他們在文明之水的時間是沒法估算的,可能只有一瞬,也可能有幾小時。
就像在人格場中,這裡的時間和外面也不一樣。
在沒有參照物的精神世界,主觀感受是最大的欺騙。
秦步月:“也就是說,你之前遇到的我,是你幻想出……”
孟博遠糾正她:“不是我的幻想,而是融納的【堅定】,偷竊了我們的潛意識,構建出來的。”
秦步月默了默,決定守護孟六先生的面子,說道:“對,是它構建的,包括會長先生。”
孟博遠:“沒錯。”
秦步月問出了那個關鍵問題:“會長先生,現在在哪兒?”
孟博遠是從四樓一路殺上來的,對這個醫院也更加熟悉,他道:“這是個迷失場。”
秦步月當然知道迷失場的概念。
孟博遠道:“【堅定】構建出的假孟博斐,迷失了。”
秦步月:“……”
不需要多說,兩人都明白,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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