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類對“快樂”的索求是不懂的節製的,隨著閾值的不斷攀升,普通的“遊戲”無法再讓他們感到“快樂”。
於是“遊戲”在人類的期待下快速進化,從起初的社交遊戲到電子遊戲再到真實遊戲。
“遊戲”侵蝕了“規則”和“無界”,祂構建了數個遊戲場,給人們帶去一層高過一層的巨大“快樂”。
直至癲狂。
虛假的對抗提供的“快樂”太少了,人類開始追求更極致的體驗。
秦步月在那冰天雪地中,經歷的就是一場殺戮遊戲,進入遊戲的人都是為了真實的殺戮,抵上性命的殺戮。
丁祉、謝蓁乃至鏡月,所有加入到遊戲中的人都是瘋子。
因為加入的規則之一就是:殺人和被殺。
接受這種荒謬規則的人,早就淪為了“快樂”的奴隸。
玩家在殺戮遊戲中追求“快樂”,觀眾在高高的看台上尋找“快樂”。
這些都是“娛樂至死”的信徒,他們在“快樂”的誘惑下不斷打破規則與界限,而這助長了“遊戲”和“快樂”。
祂侵蝕著規則無界,靠的是人心。
陸晚:“當下最熱門的五款遊戲,都已經真實化。”
“遊戲”在爭奪法則的過程中,進化得更加強大,就像秦步月說的,沒有規則的遊戲,只剩下無聊。而爭奪到部分規則的“遊戲”,變得更加有趣,有趣滋生“快樂”,哪怕這“快樂”會讓人失去生命。
——無聊的活著不如去死。
——快樂的死去才是永生。
這就是“娛樂至死”的信條。
陸晚把大體情況說完後,頗為謹慎地說道:“主神降下的啟示是破壞真實遊戲。”
五款真實遊戲,參與的人越多,對“規則”的重創越大。
如果能破壞這些遊戲,降低參與人數,那“規則”就會慢慢拿回法則,壓製“遊戲”。
秦步月點點頭。
陸晚又道:“我們收集到了‘大逃殺’的底層邏輯,正準備去將其搗毀,秦小姐要一起……”
秦步月搖搖頭,拒絕了他的邀請:“不必了。”
陸晚明顯一愣。
秦步月:“你們做你們的,不需要管我,我來這也不是為了配合你們。”
陸晚神態未變,他背後的其他主教,眼中明顯閃過了不悅。
秦步月看在眼中,繼續說道:“我習慣了單獨行動,你們繼續自己的計劃就行。”
陸晚忙道:“秦小姐,這裡非常凶險,娛樂至死的邪教徒……”
秦步月看著他:“祂在注視著我。”
陸晚心一顫,額間沁出了薄汗,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秦步月平聲靜氣道:“我不需要支援,也不用任何人配合,你們做好自己就行,過多的溝通,是給祂送食物。”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晚哪還會不懂,他聲音中敬畏更深:“這是您的身份信息,規則聖徽會給予庇護。”
秦步月收下了那個閃著猶如太陽光般的齒輪聖徽,同時接受了“鏡月”在規則無界中的詳細信息,甚至連她的外貌都有些許變化。
陸晚帶著人離開了,回到教堂後,跟隨他的副主教忍不住開口:“大主教,那位秦小姐也不過才五階,她……”
陸晚神態嚴肅,眼眸晦暗:“行了,她是在保護我們。”
副主教不服氣:“要不是主神降臨,她早就被邪神……”
陸晚冷眼看向他:“三日禁閉。”
副主教額頭沁出薄汗:“……是。”
孟博斐在葬禮結束後,又幫著孟博遠處理了一些事務後才回到海城。
他這些天忙忙碌碌,腦中卻一直回蕩著王伊之的聲音——想要的都會離你而去,被你愛著的人都會被命運……
她沒說完,但孟博斐知道後續是什麽。
奪走。
被命運奪走。
他的母親,他的妹妹,他的家人……
他所重視的一切,都在不斷地被奪走。
失去了什麽?
這次又失去了什麽?
孟博斐很清晰地知道自己忘記了,那是被硬生生抹掉的記憶。
他抬頭,看向遙遠的天空,虛無的雲朵,真實又虛假的世界。
腳踏實地地活著,卻仿佛被無數絲線操縱著。
他又低頭,看向自己的精神體。
橙紅色的內傾、感性,籠罩在命運的水藍色之下。
密密麻麻的絲線,連接著每一根神經的絲線。
做自己?
那麽,他到底是誰。
孟博斐走上四樓,來到了雪白空無的“人間世”。
他聽得到祂的聲音。
充斥著蠱惑的聲音。
——去吧。
——找她回來。
第269章
孟博斐一動沒動,站在無盡的空茫中,感受著“人間世”。
這是很難形容的體驗,他一直在研究“人間世”,翻遍了有關祂的記錄,甚至連伴聖標簽這個概念,都仔仔細細分析了許久。
海哲會長的權限很有限,但身為孟家三子,他有很多隱形權限。
他繼承了母親留下的“圖書館”和大量的論文資料,再加上一些孟家和母親的人脈關系,他僅僅是“閱讀”的話,一般情況下對方都不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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