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知道自己無論是和周衍爸爸還是周衍媽媽都不是一個路數上的人,因此周衍說了那方面的事情他會處理以後,季元就做了甩手掌櫃,沒去多問。
不管周衍媽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從那天以後暫時就沒再來聯繫過季元。
《走在路上》的節目組聯繫季元,告訴他開拍的時候是要到他們家裡來的拍攝旅行前的準備工作的。當天早上八點剛過,人就差不多到了地方。季元和周衍這邊還在吃早飯,稀飯配小菜包子,簡簡單單全放在了桌上。
周衍也在,不過說好了是不拍到他正臉的,只是也有不方便的地方,早飯吃到一半的周衍得站起來騰位置,幫季元拿行李箱。
工作人員也有八卦心理,對周衍有點好奇,時不時有人偷偷看周衍一眼。
要是放在平常,周衍的確不是平易近人的款型,可這些人到時候都是要全程跟著季元一起拍攝的,對他們好一點他們也能對季元好一點,周衍這會兒對來人是滿臉客氣。
行李箱裡面是昨天晚上就整理好的東西,二十八吋超大一個,因為天氣還不冷,去的又是北半球國家,玩個十幾天倒不用帶太多衣服,就是畢竟人在外面,雜七雜八的東西說不準就有要用上的,忘了會比較麻煩。
負責和季元聯繫的小導演在鏡頭後面和季元對話,以便能夠提供一些供以後期剪輯的素材。
「平常都在家裡這麼吃早飯嗎?」
季元夾了一小塊紅油腐乳,將剩下的小半碗粥呼嚕呼嚕喝光,放下碗筷道:「如果不用早起出門工作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其實挺方便的,包子都是冷凍裝買好的,熱一下就行了,粥的話提前在晚上定時預約,這樣早上起來花十幾分鐘蒸一下包子就可以了。」
鏡頭又跟著季元往屋裡走,周衍推著他的行李箱走出來,鏡頭隨後往下面一挪,只能看見一隻握著行李箱拉桿的骨節分明的手。
「季元,介紹一下帶了什麼東西吧。」
季元知道這都是節目流程,於是又將行李箱放倒,在鏡頭前面將行李箱給拉開了。
行李箱並不是他自己整理的,是昨天晚上周衍幫他弄的,他大概只是有點數,具體一樣樣都是什麼,季元自己都不知道。
鏡頭下面一拍也就輕易看出來了。
「這個是衣服,褲子和衣服帶的挺多的,」季元一邊說一邊將裡面一件挺厚的外套給揪出來,抬頭看向鏡頭外面,「這麼厚穿不上吧?」
周衍手插在兜裡垂頭看著季元,然後說:「用得上,那邊有幾天可能會有大降溫,我查過的。」
季元於是點點頭,將衣服又放了回去。
負責和他溝通的妹子在鏡頭後面嗤嗤笑了兩聲,弄得季元挺不好意思。
「然後是一些,嗯,」說是給別人展示自己的行李箱,但是季元這會兒也基本等於自己重新過一遍自己的行李箱裡有什麼東西,「護眼貼,還有防蚊蟲的,還有墨鏡……」
一樣樣數下來,東西又給季元全都翻出來了。裡頭裝著的東西可以說是包羅萬象,連茶葉和沖泡的飲料都包括上了。
等介紹完畢到了要放回去的時候,季元又遇見麻煩了。東西多到原本就是把行李箱放得滿滿當當沒有一點空檔的,現在要放回去他自己折騰半天也不會。還是周衍蹲下來又給他重新放一遍。
一會兒下午的飛機就要出國,一走十天半個月的見不著人,季元其實都恨不得這是個雙人旅行,好讓他和周衍不用分開。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這會兒雖然嘴巴上是像抱怨周衍,可語氣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你放太多了,一會兒到了地方我打開拿東西放不回去怎麼辦,那不是要完?」
周衍的一雙手鬼斧神工,幾下將東西整理得妥妥帖帖,聞言道:「那就請人幫你一下,而且到時候路上消耗一部分東西,就不會那麼難放了。」
「嗯。」季元在旁邊悶悶地答應了。
周衍抬頭看他一眼,瞧見季元樣子挺彆扭,但也還不知道他這是為什麼,只是以為他不是很習慣這樣到家裡跟拍的事情。雖然有心想要安慰季元,可是畢竟是在鏡頭下面,周衍也不能做什麼,僅僅只好克制地捏了捏他的指尖。
等這段拍攝終於喊了停,季元和周衍有了一點回房間獨處幾分鐘的空檔。周衍還在房裡轉悠,四處看有沒有可以讓季元帶上自己又忘了的東西。
沒成想轉頭就看見季元蹲在屋外髒衣服簍子裡翻來找去。
「幹嘛呢?」季元原本是想避著周衍飛快找到一件他的髒衣服包著帶上,是不準備讓周衍看見的。
畢竟要直白說出他的想法:想帶上點有周衍味道的東西。感覺話要是一出口,簡直就要比周衍這個大變態還變態了。
只是現在被看見了,季元還得找說辭來裝逼:「嗯,就是我看看有件衣服是不是掉進去了,沒找著啊。」
周衍走近了低頭在裡面幫他翻了翻:「這裡面都髒了的衣服了,找著了也沒法帶過去,實在不行就到地方再買好了。」
他這陣子一天都沒犯病,態度又十分良好,季元這會兒因為離愁別緒地很是捨不得。又怕這個逼裝大發了到時候帶不走周衍的衣服,難受的還是自己。於是當下乖乖坦白道:「其實我是想帶一件你的衣服走的。」
「嗯?」周衍愣住了,季元的聲音實在太小,起初他還以為自己幻聽了,「我的衣服?」
可要帶他的衣服也不用再髒衣服簍子裡找啊?周衍的腦回路轉了轉,猛然才回過味來這是為了什麼。
他那顆本來就滿是乾柴,天天只用季元這個火星子隨便瞧一眼就能點著的內心,一下燃燒起了熊熊烈火,眼神一瞬間就變成豺狼虎豹了。周衍拉著季元回房裡去,又抬腳將房門稍稍關上一點隔絕了外面人的視線,而後就力大無窮地將季元給抱住按到了牆上,壓著人腦袋就往下親,季元沒有防備,一下就給周衍鑽了舌頭進去。
周衍將一條腿卡在了季元的雙腿之間,動作強勢的桎梏住他,唇齒之間恨不得上牙齒啃季元一頓。季元被他這種洶洶的氣勢鎮住,渾身都有點軟了,雖然是很想要配合周衍的動作好好接個吻,但是理智又告訴季元這時間和地點都不對,外面還有好多人站著,且是扛著攝像機的人!
周衍完全被季圓圓臨走之前所表現出來的依戀的情緒給甜到了,狂喜湧上心頭他哪裡還能管自己的動作克制不克制?
季元費盡全力將頭偏轉過去,而後喘著氣在周衍耳邊咬牙切齒地低聲道:「外面還有人拍呢,整個下午的行程都是要拍的,我進門的時候好好的,出門的時候嘴巴腫了,你是不是想讓我被人笑話死?」
狗東西這個名字真是沒有叫錯人,季元在心裡罵,可不是個狗東西嗎,走哪兒都能起興。
周衍的喘息比他還厲害,一大半是因為慾求不滿,嘴巴不能親了,他就退而求其次親到季元臉上,最後還是沒有忍住用牙齒在季元的臉頰處輕輕咬了一口,給季元咬得哎呦了一聲。
「再這樣我要生氣了,」季元嚴肅道。
心裡又非常後悔自己剛才和周衍說了實話,早知道狗東西瘋起來是這麼不受控制的,他就該憋住不說。說起來也還是周衍最近瘋的時候少,季元把這方面的警惕完全給放鬆下去的緣故。
周衍鬆開手上的動作,又將季元的爪子拿起來放在嘴邊親了幾口:「要衣服不簡單嗎。」他說著一抬手就將自己身上的一見居家服給脫了下來。
這衣服是昨天晚上洗完澡才換上的,乾淨,而且也帶著他身上的味。
周衍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不太出來,其實衣服下面是很有肉的,結實又性感。特別是胸腹處的有型的肌肉,季元每每見了都挪不開眼睛想伸手摸一摸。
沒過多一會兒,外面等了一陣的人看見季元出來了,手裡還拿著一件衣服,而剛才進去的周衍身上又換了一件。
周衍將人送到樓下,在鏡頭下面和季元接了個點到即止的吻:「到了機場和我說一聲。」
季元朝他揮揮手,正式踏上了出遊的行程。
雖然說國家的法律法規方面對同性戀情並不牴觸,但他們依舊是社會中的少數人,且由於很多原因,像季元這樣公開出櫃還在鏡頭前面坦然展現自己和同性戀人生活的明星更是基本沒有。
工作人員全程將季元與周衍的互動看在眼裡,心裡都挺感慨。
不過要是季元知道他們想的是什麼,可能只會想說他們太單純。像武逸飛和池立安這種情侶檔一起出遊才是虐狗之最啊。
季元不是第一個到機場的,他到的時候武逸飛已經到了。原本百無聊賴坐在候機室裡的武逸飛聽見動靜抬頭,一見是季元,立刻就站了起來,原本可能是想要笑的,可是一看見鏡頭立刻就非常高冷的收斂住了笑容。
他這是如火純青地在鏡頭前面裝十三,撐人設,季元想到武逸飛在鏡頭前後的反差卻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
季元拖著行李箱走過去坐了下來。
「剛到啊?」
「有一會兒了。」武逸飛淡定點頭,其實餘光裡看見季元從兜裡掏出手機,是很想要拉著季元聊八卦的。
他眼底深處的五一飛靈魂上躥下跳。
等鏡頭稍稍挪遠了一點,武逸飛立刻湊近季元說:「裝得好累啊!」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呢?」季元拿出平板看視頻。
武逸飛雖然很好奇很想和他一起看,但是表面上還是很有氣勢地靠後坐著,滿是高冷總裁的孤高。
「以前是習慣了,」武逸飛更小聲,可滿面粉紅色泡泡地對季元說,「但自從談了戀愛以後我就發現好難維持啊。」
「一會兒要是,」他抬頭張望四周,又低下頭,「池老師來了,我偶爾表現太花癡,你不要嫌棄我啊。」
這滿是少女心的語氣。
連見池立安都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季元:「……」
又想到節目組的安排是三男三女分開來住,三個男的很可能是住在一個房裡的。季元高瞻遠矚,先問道:「你們到時候晚上低調一點啊……」
武逸飛彷彿被惡霸調戲了的少女,背對著鏡頭滿臉害羞:「怎麼可能!我到時候準備和你一起睡的。」
「你們不會柏拉圖戀愛吧?」季元不敢相信。
「不是啊,」武逸飛不是很好意思地說,「但就因為不是,所以我才不好意思,唉,我覺得談戀愛這種事情可能有毒,我現在怎麼看都覺得池老師好好啊,我怕我和他睡一張床晚上忍不住撲上去。」
季元拍拍他手臂:「忍不住你也得忍。」
周衍滿身瘋狗病,就算是武逸飛,讓他看見和季元睡一個床,估計也是要犯病。
「為什麼?」武逸飛卻不知道裡面的利害關係,滿臉迷茫。
「因為狗剩會咬人的。」季元給了他一個好好保重我也無能為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