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初寒給巫獲壬又喂了補血丹和聚魂丹,然後將他安置在裝滿生命之泉的浴桶裡,她已經不指望能夠讓師父恢復以前的修為了,只要能夠活著就好。
到了第二天早上,白宿還沒有回來,皇上使宮裡的人來請白宿進宮,巫鏡也讓人來找巫初寒了。
「就說我們都不在,把人都打發回去。」巫初寒現在不敢離開巫獲壬半步,怕他出現什麼意外,更擔心傷害他的人會出現。
皇帝聽說白宿不肯進宮,心中不悅,對皇后說道,「他還敢在朕面前端架子,無非是看著如今朕只剩下四皇兒……哼,朕就看他能撐到什麼時候!」
皇后不久前失去了兩個親生兒子,樣子看起來仿佛老了十歲,如今外面都在傳是白宿害死了她的兒子,目的就是想要皇上重視他這個身份低賤的皇子,所以她對白宿是恨之入骨的,聽著皇上對他不滿意,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裡卻暗喜著。
「皇上,畢竟六皇子自幼不在宮裡長大,不懂規矩是自然的,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皇后柔聲說著,言下之意,是說白宿就是個粗鄙俗子,哪裡能夠擔當大任。
「以後皇后要多教他規矩。」皇上說道,對白宿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他是厭惡這個母親低賤的兒子,但如今他的兒子只剩下他和四皇子了,四皇子性格懦弱……更加不能擔當大任,何況,白宿還有個已經成為聖主的未婚妻,沖著這個,他都得認回白宿這個兒子。
皇后含笑應下,她一定會好好地教導白宿的。
同樣覺得氣悶的還有巫鏡,他沒想到巫初寒竟然真的完全不在乎於微心的生死。
「我早就跟你說過,她已經不是我的女兒,就算你將我軟禁在這裡,也不會威脅到她的。」看到巫鏡氣急敗壞的樣子,于微心冷冷地說道。
她是在一個月前被巫鏡找到的,本來,他只是說他對她不能忘情,希望她能夠回心轉意回去,她對他已經絕望,根本不肯答應,一開始他還溫柔細語地哄她,直到傳出巫初寒得到靈獸傳承,他就乾脆將她抓到巫家軟禁了起來。
不能忘情什麼都是假的,比起他的野心,她又算得了什麼?
雖然知道巫初寒是玉明光,不可能真的會為了她受到巫鏡威脅,但聽到巫初寒不肯來,於微心還是有些失落。
「微心,你去勸勸初寒,不管怎樣,她如今還是姓巫的。」巫鏡只好來叫於微心去找巫初寒。
於微心冷笑一聲,「那又怎樣呢?你當初趕走她的時候,怎麼不想她是你女兒?」
巫鏡不想跟於微心動氣,「如今她已經是聖主,玉家肯定不會放過她,你不會想看著她被玉家的人抓回去的,微心,她是我們的女兒啊。」
「她若是不想回玉家,誰敢強迫她,誰還有能力強迫她?同樣的,她不想回到巫家的話,誰也帶不回來。」於微心說。
巫鏡氣怒攻心,瞪著於微心,「你不肯去見她,是不是想氣我?」
「我怎麼敢啊,巫大人。」於微心嘲諷地說。
這冷淡的態度氣得巫鏡甩門而出。
風媚正在外面等著他,一看到他出來,急忙跟上,「相公,她答應了嗎?」
巫鏡冷哼一聲,「讓人放消息出去,就說她病重……想要見見自己的女兒,結果巫初寒不肯相見……」
讓所有人都以為巫初寒是個爬上枝頭就忘記父母的不孝女,看她還能躲到什麼時候!
風媚立刻應是,心裡卻將於微心母女罵了幾百遍,她以為終於逼走了這對母女,自己總算坐穩了巫家三夫人的位置,結果還沒多久,就傳出巫初寒是聖主的消息。
剛聽到這個消息,她還以為是於微心他們故意耍什麼手段,原來竟然是真的!
風媚嫉妒得差點尖叫抓狂,巫初寒那賤丫頭怎麼就成了聖主,這不是永遠要騎在她和她的女兒頭上了嗎?
任何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放過得到靈獸傳承的聖主。
果然,不出她所料,巫鏡立刻就將於微心帶了回來,還讓家裡的下人尊稱她夫人,如果于微心現在是夫人,那她風媚算什麼?
風媚強忍著心頭的嫉妒和怒意,讓人將這個消息添油加醋地傳了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巫初寒是個冷血無情的不孝女,看她還想囂張到什麼時候。
還在給巫獲壬療傷的巫初寒並不知道外面在傳什麼話,一直到第三天,換了好幾次生命之泉,巫獲壬的面色才終於恢復如常,身上的傷勢也漸漸痊癒了。
白宿在昨天就回來了,他是去調查誰傷了巫獲壬。
他跟巫獲壬已經認識很多年了,當初他被困在寂滅塔里的時候,是巫獲壬教他修煉,將他對這個大陸的一切教給他,讓他從陌生到熟悉,雖然他經常惹老頭子不高興,實際上,白宿心裡將巫獲壬當成了自己非常重要的長輩。
就算他的修為已經超過了巫獲壬,卻依然很敬重他,就是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這樣傷了他。
巫初寒聽了白宿的話,才知道他跟巫獲壬有那麼深的淵源。
「那你能查到什麼嗎?」巫初寒問道,如果讓她知道是誰傷了師父,她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
白宿輕輕搖頭,「歸靈山那幾個人都不知情,南璃國應該沒有人是老頭子的對手,除非下手的不止是一個人。」
「會不會跟巫家的人有關?」巫初寒忍不住懷疑了無境。
「跟巫家的人沒關係!」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巫獲壬忽然啞聲開口,「巫家還沒人有這個膽子!」
巫初寒急忙將巫獲壬扶著坐了起來,「師父,你醒了?」
躺在床榻上的巫獲壬看了看一眼浴桶,「給我用了這麼多生命之泉,真是浪費啊。」
「是挺浪費的,不過保住了你的小命,倒也不算什麼。」白宿笑著說。巫獲壬氣得吹鬍子瞪眼睛,「臭小子,你終於肯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