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上牽扯著兩條命,簡明陽和顧晟,只要顧重名喘過氣來,自己死了倒是無所謂,可是顧晟腳上夾著獸夾,逃都不可能逃,也沒有地方逃,顧晟身手再好,拖著一條那樣的腿,不死都不可能。
簡明陽就不用說了,顧重名既然敢殺了他們兩個,就不會在乎再多一條人命。
殺紅了眼,就什麽都顧不上。
簡明月不能放棄。
就算是死也要拖著顧重名一起死。
既然兩輩子加起來都注定自己要和顧重名糾纏不清,那麽在自己手裡結束這一切吧!
也許所有的重生都是一個無法改變的輪回。
一聲巨響,哢嚓!
熱乎乎的液體濺到簡明月的臉上,手臂裡的頭顱忽然軟軟的倒下去,連帶著沒有絲毫松懈的簡明月一起倒下去,一股腥臭的味道傳來,簡明月怔怔地看著手底下的顧重名,腦袋低垂,身子像是破麻袋片一動不動。
這是?
一雙大手搖了搖簡明月的肩膀,嚇得簡明月一哆嗦。
是誰?
“明月,沒事啦!沒事啦!”顧晟低沉沉穩的聲音緩緩流淌進簡明月的耳朵裡面,簡明月愣怔的抬起眼眸。
心臟在胸口鼓動得有如雷鳴,耳畔轟隆作響,一道閃電劃過黑暗的夜幕,照亮了四周圍,簡明月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顧重名以一種怪異的扭曲方式脖子朝後倒在地上,一雙眼睛即使已經死亡,仍然猙獰地瞪視著前方的地面,嘴角微張著留出一股股不知名的液體。
她倒在地上,手臂在顧晟的手指幫助下松開顧重名的脖子,渾身虛軟,恐懼已讓她筋疲力盡。
“顧晟!”
他一大步便來到她身邊,將她壓向他的懷抱。他俯向她,臉頰貼住她的頭頂。她緊攀住他,淚水在她跟中灼燒。他堅實的身體安全、完整地靠著她的感覺是那麽震撼,令她永遠都不想放開他。在這宛如地獄的一小時內,她不知怎麽過來的。
那份痛苦讓她焦慮,有可能失去簡明陽,失去顧晟的恐懼讓她幾欲心碎。
“噓!”顧晟低聲安撫簡明月,“沒事啦!你已經很安全!我就在你身邊!沒人能傷害你!”
“他死了!我沒有想到他是顧重名!”她抵著他的胸膛哽咽地說道。“我沒辦法,我必須殺死他,我不能讓他傷害明陽和你。”
他輕撫她的秀。就他個人而言,他不覺得顧重名的死是什麽大損失,但,該死,他卻給簡明月造成了巨大的恐懼和負擔。
“不!你沒有殺死他!殺死他的是我,你看你的手指就是怎麽用力,你也做不到把他的脖子扭成這樣,我受過專業的訓練,知道人身體上的弱點!”
簡明月急急的抬頭,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相信。
自己聽到的那聲哢嚓,那是因為顧晟用力的結果。
這個夜晚活脫脫就是一場噩夢。
簡明月有些心力交瘁,不止是心理上的,身體上經過最後一場的搏鬥,簡明月精疲力盡。
外面的風雨根本就沒有停歇的跡象。而且越下越大,簡明月有些焦急地問:“顧晟,怎麽辦?顧重名的同夥如果現顧重名沒有回去,會不會對明陽不利?我們趕快下山吧!”
顧晟看了看外面的風雨,搖搖頭。
“不需要擔心,這麽大的雨,山路並不好走,正常人都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走這段路下山,
即使是顧重名他們也不會,而且風雨最大的好處就是阻斷了顧重名同夥和他的聯系,這樣的天氣,顧重名不下山,他的同夥也不會上山的。我們還有時間。”簡明月看著遠處大雨如注,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樣的天氣,在這樣一個陰森恐怖的破廟裡,守著一具脖子斷了的屍體,是個人都受不了。
簡明月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剛才情勢緊急顧不上,也感覺不到,現在一切塵埃落盡,身上立刻感覺到濕乎乎,冰冷的寒氣在骨頭裡流淌,渾身開始打哆嗦,上下牙床咯吱吱的打架。
顧晟看了看,起身拿起手電筒。
簡明月一把抓住顧晟,緊張地問:“你要幹什麽去?”
天知道自己害怕的要死,在這種黑乎乎的地方,旁邊還躺著顧重名的屍體,簡明月才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呆著,顧晟也休想把自己單獨扔下。
“我去找些柴火,我們兩個都需要取暖,這樣下去我們非凍感冒不可!”顧晟額頭上都是冷汗。
但是聲音出奇的沉穩和淡定,帶給簡明月無聲的安慰和安全。
看了看站姿怪異的顧晟,簡明月默默的拿過顧晟手裡的手電筒,“還是我去吧!”
顧晟搖搖頭,“我剛才看到那邊的廟門口有幾扇窗子都掉了下來,散架了,我覺得做柴火不錯,似乎每次都這樣,我想英雄救美,偏偏每次都是受傷的都是我,最後卻變成了美女救英雄,真的讓我很丟臉!”
簡明月撲哧笑出聲,“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最糟糕的情緒在這一瞬間被治愈,簡明月忽然覺得自己選擇顧晟,也許是自己的運氣,不管將來的顧晟會是怎麽樣的人,會和自己有什麽樣的糾葛,現在的顧晟卻真真實實的帶給簡明月最踏實的安全感,每一次顧晟總是不顧一切的撲出來擋在自己前面。
上一次的黑狼事件,這一次的顧重名事件,總之一句話,現在為止顧晟表現出來的都是近乎完美的演繹了一個體貼堅強的保護者角色,簡明月能夠感覺到顧晟的真心實意,這是難能可貴的。
“我想我大概現在唯一可以為你做的,只剩下娛樂一下自己,你看我傷的不輕,生火幫我看一下,必須想辦法把獸夾取下來,我可不想這隻腳廢了。”顧晟故作輕松的對簡明月說。
簡明月拿著手電筒走去前面,大殿的一角果然散落著不少窗欞子,風雪和歲月的洗禮讓它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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